他跟在后面,差点儿,一下子踩到了她脚后跟!
“没什么。”
“喔。”
……
……
莲庆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有人应该一直……藏在某个难以察觉到的隐蔽处。
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至于,对方,是什么人?
说实话,她心底,或多或少也猜到了一二。
所以,白天并没有选择动手解决掉。
毕竟,敌人在暗处。
在没有搞清楚,幕后之人,是侯府大夫人。
还是,那个,自幼年一别后,未曾见过的丑蛋儿之前……
她不能太着急。
而且,还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摆在她面前!
那就是,她明明完完全全改头换面,身上无论哪一处,都找不出半点跟原来的自己,相似的痕迹。
为何,对方……能看破她的伪装?
知道她是谁?!
这跟魔族大将夷蛮,一口说破,她荒原猎魔人的身份,以及,所有的过去……性质上来说,根本不一样!
凡事,一旦上升到国家机器的程度,那么,所谓的秘密,自然,很容易变得不再是秘密。
定远侯府的势力虽大,但也只是区区一介王侯贵族,与整个大荒魔国相较,丝毫没有可比性。
既然如此,对方,又是从何处知晓……
自己的真实身份?
莲庆满心疑惑,眼前,不由得闪过那一朵墨色桃花的身影。
是……因为他吗?
君陌人?!
……
……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
反正,她与他,今生,注定……是成不了夫妻的。
现在,还有一个,摆在莲庆面前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
万一,自己下回再遇上大修行者……怎么办?
远攻。
近战。
下毒。
这三种她惯用的必胜法子,眼下,已经通过实践充分证明,对于大修行者,一点用都没有!
她不可能每一回,都能那么走运,关键时候,从敌人手里头,活下来……
一定,要想办法,尽早将这个问题解决了!
不然,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说来说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会修行!
没有修行天赋!
否则,那一晚,最后那一支,她不惜以自身为诱饵打出的九溪箭。
绝对……能刺破夷蛮那具钢铁身躯的皮肤表层,直穿其内脏!
届时,他纵使侥幸不死,起码,也得躺床—上三四年都下不来!
……
……
蜀道难,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于莲庆而言。
那便是修行难,修行难,难在天赋值这玩意儿……
归根到底,这种从出生起就被上天所决定好的东西,可不是光靠一味努力,就能解决得了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是想想……就觉得好头痛!
莲庆抓狂地将头发乱抓一气,顿时,脑袋上边就跟顶了个鸡窝似的。
边抓,边气呼呼地,大踏步,哒哒哒哒奔进屋内。
凰钟见状,莫名满头雾水。
心道,她这又怎么了?
……
……
两人,各自洗漱完毕之后,开始关门落锁,脱衣休息。
“嗷,被窝君,我来啦!”
莲庆高呼一声。
呜啦啦张开双臂,像只猴儿般,蹬蹬蹬快跑几步,把鞋子往外一甩!
整个人,嗖地直接蹦到床上,卷起被子咕噜噜连打了两个滚。
显然,是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这回事了。
一时间,痛得龇牙咧嘴!
连连倒抽冷气。
“……”
凰钟无奈捂脸,摇了摇头,跟在后边,默默将她乱扔的鞋袜捡起来,搁到床边,一一放好。
见她缩在床上,疼得眉角直跳可怜兮兮小模样儿,微微弯起唇,心头万千情绪起伏。
虽说,他一直都不曾看懂过她。
但比起这段时间以来,躺在床上,死气沉沉一言不发,面容苍白憔悴的阿庆。
眼前这只活蹦乱跳的泼猴儿,实在,是要好上太多……
凰钟感叹完,俯身,吹灭了油盏上的灯火。
走到床边,余光无意间扫到那一处……床榻上,少女故意给自己留出来的那一大片空位。
心跳兀自漏了半拍,指节交缠,紧紧握成了拳,又很快松开。
仅仅握了那么一下,掌心里边,立马便一片凉意。
“……”
凰钟调整好呼吸,硬起头皮,踟蹰着,坐到了床沿上。
开始弯腰,脱鞋。
这大约,是他脱鞋脱得最为困难的一次。
好不容易,脱去了鞋子。
整个人,坐在床沿上,跟石化了一般。
动也不动。
时节已至初冬。
夜晚的温度,明显,要比白天,低上许多。
此刻,他却一反常态,半点不觉得冷。
相反,很不可思议地!
感觉到身体,里边,没来由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