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莫撇了撇嘴角,而燕凛早就已经恼羞成怒有了恨不得把刘子业对半开的意图。

“王爷好耐性啊,一路追着我们从西梁山而来,沈老将军三番五次传令让你回去却都违令而行,明知我必在附近,却是没让人戳穿了去,还这样吓得我燕兄弟让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料到我会自个儿出来?”子莫的刀口贴着刘子业的脖颈,而那永光王爷居然兀自转了身子看了过来,见到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孔,痴痴念念。

“长恭如今竟然是比我梦中梦到的还要好看,自从那晚不告而别,你可知道我魂儿都被你勾了去,以后什么样的佳人便都成了庸脂俗粉,我喜欢的枕边人统统都会按照你的样儿来选,长恭。。。。。。几年不见,你便是愈发倾倒众生了。。。。。。”刘子业全然不顾自己是被挟制之下也许下一刻便是人头不保,抬起手,情不自禁朝着子莫的唇边抚去。

“长。。。。。。”刘子业嘴边呢喃还没发出,七荤八素眼泛流光的刘子业却突然眼前一黑,那张让他魂不守舍的美人的脸便开始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燕小乙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忍耐下去,好色成性的刘子业居然对长恭做此不要脸的宵想,恬不知耻!一个手刀横劈下去,里面灌输了他快要喷薄而出的滔天怒气!那刘子业毫无防范,只是腾地一声向前倒去,没了意识,可倒下之时却还是用力死死抓着子莫的衣襟,竟是不要脸地把身子贴了上去,好像执念颇深的恶鬼,怎么都不肯放开。

“色鬼!看爷爷我剁了你的手!”燕凛从靴子里抽出了匕首,抓住刘子业那紧紧扒在子莫衣服上的手,气急败坏说道。

“得了,把他帮我抬到床上去。他这好色痞子几年前救过我的命。”子莫阻止了燕小乙,让燕凛满脸不可置信。

“长恭!你居然留着这无耻之徒?!他率领上万宋兵追了我们一路,此刻除掉他可是擒贼先擒王啊,你犹豫什么?!”燕小乙一想到方才那刘子业的轻佻暧昧,竟一丝红晕浮上面颊,犹犹豫豫愣色指着地上的刘子业问道,“你,你真是和这个宵小有私情?!”燕小乙顿时静得如同晴天起了霹雳,震愕得嘴巴都无法闭上。

“小乙哥你胡说什么,这刘子业虽好色也不至于是傻子吧,如若在这里杀了他,你我二人要全身而退只会更加麻烦。前去晋阳路途漫漫,你要是想逞一时痛快便杀了他吧,反正这混帐东西我也看他不顺眼许久了,黏糊得像个蛞蝓,杀吧杀吧!”子莫爽快地摊摊手,那地上的高大红衣男子背朝上趴着,似乎只是睡着了,竟然被人打昏的还是嘴角勾笑,一副魇足之状。

“嘿,这死性的狂徒,我特么弄废他,让他再淫笑!”燕小乙一脚下去,踩在了刘子业的背上,于是堂堂宋兵前军大将刘子业的官袍上便有了燕小乙的绣花鞋印子。

一脚踢完,甚是舒爽,燕小乙便又狠狠补上了几脚,直踢得子莫都觉得那在地上挺尸的刘子业都快苏醒了。

房间里面怦怦直响,阿力虽摸不清状况,可还是照着子莫先前的吩咐表情痛苦地蹲守在房间门口,怯懦地拍着门:“娘,娘子啊?娘子你没事吧?!”

“王爷呢?!怎么就你一个在房门外?!”门外传来几个宋兵询问的声响,果然刘子业在这客栈之中呆得太久,便已经有手下来查看情况了。

燕小乙正打得开心,猛然听到门外有动静,便一下僵住了动作。子莫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那门口的宋兵正在往里头张望,且不断唤着王爷王爷的,便一下从地上搬起了刘子业,转了个方向竟然抓着那昏迷之人的胳膊直直朝着燕小乙扑了过去。

“你做什么~~~~~~~~~~”燕小乙哑着嗓子看那高长恭所作之举简直是如临深渊之境地。先前出了口恶气而畅快淋漓的俊脸也收不住了,看着失了意识可被长恭从身后抱住不断步步紧逼的刘子业全然失了神色,这长恭是要做什么!

“快喊几句!快呀!”子莫费了把力气才撑起刘子业的身躯,偏这燕小乙还不得要领只一味躲闪根本不知道配合一下。

“喊什么?你,你干嘛?!把这畜牲拿开些,不然,不然。。。。。。!”燕小乙着实不知道子莫用心良苦,居然还想逃跑,慌乱之间看到子莫抬着刘子业就要欺身上前,转身就要逃走。

“你跑什么!”子莫真是一人演足了全套的戏码,脚下生绊勾倒了燕小乙,让他睁大双眼直直朝着床榻重重倒下。然后举起刘子业就是狠狠一丢,房间里传出声床板咯吱作响的声音,还伴了声羞愤难当的声音:“王爷,你做什么~~~~~~~~~饶了奴家吧!”

呼喊声虽轻,可伴着床榻的摇晃之声,门外的宋兵倒是听清楚了里面的动向。

“呵,王爷真是好兴致~看来那农妇还真有些姿色。”两个宋兵猥琐笑着,就瞥眼看了看缩成一团的阿力,一把把他后领子拎起来嘲笑道,“你小子命好啊,你媳妇得这一晚雨露可能让你以后都吃香喝辣的了,哈哈哈,还不回去好好拾掇拾掇,明早来风光接你娘子回去吧!哈哈哈!”宋兵们见自家王爷正在风流快活,便嬉笑着下楼自己找乐子去了。

阿力在门外哭出了声,子莫听了都不禁神伤。这猪一样的队友着实是在说平日里看着无所不能的小乙哥哥了,唉,真是害他手忙脚乱,蹲在床头还得使力摇床!

“人都走了你还不停手!着实是。。。。。。下流!”燕小乙一把推开压在自个儿身上的刘子业,满脸通红地起了身。他们如今三人都在那张小床上,子莫还很心细得放下了帐幔,张望门外的动静。

“小乙哥哥,你说我下流?”萧子莫皱着眉头逼视他。

“当,当然说你!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身为黑风寨新任大当家,如何能这般委曲求全失了大男人的颜面!长恭,我们便是以二人之力独斗这千军万马,我燕小乙也会舍了性命保你周全,何须这般扮了妇人勾这**上当!他入了圈套我们杀他便是,你居然还如此。。。。。。如此这般。。。。。。”燕小乙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刘子业,气不打一处来,便是一股脑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便都说了。

“呵,小乙哥哥看来在慕容将军的手下混得风生水起,意气风发惯了,说起话来愈加豪情万丈!我高长恭真是不才,让小乙哥哥跟着我便是吃尽了苦头,还让哥哥你扮作妇人牺牲这色相来迷惑他人,真是罪无可恕,该罚呀该罚!这样吧,小乙哥哥若是怕明日见了别人被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我们这就便把行头换过来如何?阿力媳妇由我来扮,你大可以恢复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去了。”子莫回道。

“当真?”燕小乙半信半疑问道。

“自然,你还不把衣服脱了?”子莫盘腿坐在床上托着腮帮子歪头道。

“咳。。。。。。”燕小乙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子莫,子莫识趣地背过了头。然后他恨恨看了眼那昏迷的刘子业,扯过床上的被子把那人的整个头都盖压上了。

身后窸窸窣窣,燕小乙脱着身上的妇人装束。子莫迎着晚风,脸朝窗外,虽然夜色已经浓了,可隔着半透的帐幔还是能看到前头院子里的杏花树被风吹得微微摇摆,落下飞舞的花瓣。

“诺。。。。。。!”燕小乙有些难为情地递过那件裙衫。子莫瞥了一眼接过,看那小乙哥哥赤身拉过被子躲在里面,看子莫挑衅的眼神愈加涨红了脸。

子莫无奈笑笑下了床,拨开帐幔开始解了自己的衣裳,青丝绾于胸前一侧,瘦削肩背,腰肢劲瘦纤曼。燕小乙猛然意识到他隔着帐子居然看一个男子的背影看得如此聚精会神,更是脸和茄子一般了,赶紧拉高了被角,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该死的他在作何遐想?!又不是没和这高长恭赤膊相见过!别说是赤膊相见,在那军营之中他们可是好多年都一起挤在那大通铺之上!他燕凛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身正哪怕影子斜!

燕小乙把头捂在棉被里,天人交战。只听床边那高长恭走近了说道:“小乙哥哥把我的衣衫换上吧,我便是有心拿燕哥哥钩这刘子业孤身前来的,望哥哥大人大量,不要见怪!”子莫恭恭敬敬把衣衫双手捧上,立于帐幔前道歉道。

“恩,你小子知道便好!要是下次还敢这般瞒着我打鬼主意,我可。。。。。。”燕小乙伸手取过了子莫手中的衣服,念念叨叨便还想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几句,可倏然一阵夜风从床前吹过,那朦朦胧胧的纱幔竟是被撩了起来,原先便已经料想换了女装便是绝佳姿色的高长恭如此不期然出现在了小乙哥哥的视线之中。没有一丝丝违和,没有一点点怠慢!那身黄大妈说是自家媳妇绣了好几个月的罗衫终是露了最美的姿态。艳如夜昙吐蕊媚似水光潋滟,燕小乙一手捂着胸前棉被,一手却呆呆停滞在了半空,没了言语和反映。

“小乙哥哥觉得好看吗?那不如我换下再给你穿吧。”子莫说得一本正经,又要去解身后的搭扣。

“不,不必了,这衣服你穿合适!合适。。。。。。”燕小乙慌了神色,一把起身抢过子莫的男子衣服,下床跑角落里去穿了。

萧子莫看着床上摊了四肢的刘子业一动不动,往上看竟是一叠厚被子死死压在那永光王爷脸上,赶紧挪开。还好,虽说脸孔已经有些发紫了,不过,刘子业总算没被一床被子活活压断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