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样讲,季牧爵便更加心急地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商竹衣了,于是,他伸手拿回了那份鉴定报告,然后便迈开步子准备往房间里走。
见状,刚刚还沉浸在感天动地的喜悦中的叶静忽然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然后伸手拦住了他。
季牧爵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我答应了竹衣,出了结果要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叶静耸肩:“我不是阻拦你去告诉她,只是在你进去之前,我得跟你说件事儿。”
季牧爵微微皱眉,但还是耐心地停下了脚步,露出一抹愿闻其详的神情。
叶静迟疑了一下,然后将商竹衣刚才的话大致复述给了他听:“所以,虽然这份鉴定报告是个喜讯,但是我想你还不能高兴得太早,竹衣她虽然性子柔弱,但是在有些事情却十分较真,所以……”
后面的话她即使不说得十分详细,季牧爵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将手里的鉴定报告递给叶静:“我……就不进去了,你等她醒来,把这份鉴定书交给她吧。”
闻言,叶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依言接过了文件:“我会转递给她的,只是……关于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季牧爵侧过脸,垂下了眼眸,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只听到他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道:“我会让她把那一晚的实情吐出来的。”
叶静有些意外于他的自信:“你就这么肯定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去证明这些?”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鉴定报告,又接着问道:“又为什么同意放竹衣离开你?”
“当晚的情况,我的确记不得了,我不敢拿竹衣对我的心意冒险,所以,一开始我只是安排了人去告诫路优然闭嘴,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和我妈联合到一起去,这个情况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所以,当时的确有些措手不及,加上我妈的再三逼迫,所以为了避免竹衣留在季家受到更多的委屈,所以,我不得不暂时地,选择放手。”
说着,他忽然轻笑一声,就像是猎人看到猎物一脚踏进了自己的陷阱一般,运筹帷幄又气定神闲;“现在,她们终于聪明反被聪明误地暴露出了马脚,所以,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话语,叶静忽然也笑了一声,神色不再像刚才那般严肃:“好,那么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她又抬头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后率先转过身,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公寓。
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季牧爵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缓步离开了公寓。
翌日清晨,路优然被窗外的阳光唤醒,她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被眼前立着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季……季先生?你……你怎么来了?”
季牧爵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将手里的鉴定报告扔在了她的面前;“自己看。”
路优然在看到鉴定书的题头上写着的“亲子鉴定”四个黑体加粗的字时,整个人便再次被吓得激灵了一下,拿起鉴定书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因为她自己心知肚明,季牧爵不会无聊到拿不相关的人的鉴定结果来给她看,所以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这份鉴定书里的受鉴定人会是谁。
见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迟迟没有翻开,季牧爵冷笑了一声,然后讥讽地开口道:“不打开看看么?”
路优然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她当然知道鉴定的结果会是什么,昨天还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她的美梦便破碎了。
她颤抖着嘴唇抬头看向季牧爵:“季先生,我……我……”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昨天错过了什么,她现在后悔得恨不得回到昨天,狠狠地抽那个嘴硬的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我都说,我都告诉您,求求你不要……”路优然双手抱成拳头,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情势比人强,更何况她原本也不在乎自己那不值钱的尊严,如果她的身体允许的话,她甚至有意向直接给季牧爵跪下。
季牧爵对她的恳求未置可否,只是掏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把你知道的全都录下来。”
闻言,路优然颤抖着手捡起他的手机,都颤巍巍地对准自己的脸。
看着她迟缓的动作,季牧爵有些不耐烦:“效率, 我给你五分钟,捡关键的说。”
“是是是。”路优然连忙点头如捣蒜,然后眼神慌乱地看向镜头,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和颜容的计划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虽然没有什么逻辑性可言,但是也算是事无巨细了。
等她说得差不多了,季牧爵又轻声提醒道:“所以,那天晚上,我和你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路优然现在对季牧爵是丝毫不敢有任何隐瞒了,生怕说错一个字,下一秒就会被季牧爵拎着衣领扔出窗外,于是她连忙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没……什么都没有,你醉的不省人事,除了叫了几声商竹衣的名字,根本连动都没动过。”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季牧爵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将手机拿回来,轻描淡写地看了路优然一眼,喜怒不明。
见状,路优然原本就战战兢兢的一颗心,这下更加吓破了,颤着声音问道:“季先生,求您看在我都坦白了的份上,高抬贵手,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和夫人的面前。”
闻言,季牧爵沉吟了片刻,然后嗤笑出声:“好,我答应你,不会与你为难。”
听到他这样讲,路优然顿时松了一口气,感恩戴德地冲他弯了弯腰:“谢谢季……”
然而不等她说完感激的话,季牧爵便将手机收好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冷笑着说道:“我是懒得脏了自己的手,不过,我听说你孩子的亲生父亲,可是对这个孩子充满期待,你说,如果让他知道了你对这个孩子的所作所为,他又会作何反应呢?”
闻言,路优然顿时愣在原地,眼神中顿时一片死灰:“季先生……求你……不,不要!”
季牧爵没有理会她,只留给了她一个充满寒意的微笑,然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任由路优然在他身后歇斯底里地哀求呼喊着,他却连步子都不曾停顿地径直离开了。
刚刚走到医院楼下,季牧爵便接到了叶静的电话:“喂,静姐,你还在竹衣身边么?我正要过去呢。”
电话那头的叶静似乎十分紧张,压低了声音,带着些怒气说道:“牧爵,颜容她又带着人来竹衣的公寓闹了,她正借口路优然流产的事情,说商竹衣心狠手辣不配抚养孩子,两个人正围在育儿室里吵架呢,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呢……”
正说着,电话那头传来哐地一声巨响,叶静连忙说道:“不好,我得赶紧去支援一下竹衣,总之,你快点过来!”
说完,叶静又风风火火地挂上了电话。
闻言,季牧爵刚才放松下来一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立刻启动了车子,一脚油门,便风驰电掣地向着商竹衣的公寓驶去。
商竹衣单薄的身子挡在两个孩子的小床前,虽然心里紧张地要命,连指尖都微微发麻,但是一想到身后的孩子,她却不得不鼓足勇气,迎着颜容怨毒冰冷的视线,朗声道:“季伯母,您不要太过分了,孩子是我和牧爵的,他已经同时将孩子交给我抚养照顾,您不能把他们从我身边抢走!”
颜容抱着手臂看着她,忍不住冷笑出声:“不自量力!我来不是跟你讨价还价的,今天孩子我必须带走!”
说完,她也不再去看商竹衣,转头冲她带来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于是,几名五大三粗的男人便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商竹衣感觉自己的小腿都要发抖了,但是听着身后孩子被吓得嚎啕大哭的声音,她勉强自己定了定心神,然后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尖叫一声扔了出去:“别过来!”
保镖们虽然身形粗犷,但是动作却十分灵敏,一闪身便躲过了商竹衣的“偷袭”,然后继续向两个孩子走去。
“住手!”挂上电话就冲了过来的叶静看到房间里的情形,立刻断喝了一声,趁着保镖愣神地功夫冲到了商竹衣的身边,和她一起与眼前的颜容对峙。
“季伯母,我敬你是长辈,还称呼你一声伯母,我劝你做人做事最好留一线,不然到时候牧爵就算想给你留台阶下,恐怕不能了!”叶静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搬出了季牧爵。
果然,颜容听了这话眉头顿时一皱:“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你别以为我们竹衣单纯善良,就能可劲的欺负,牧爵可不是傻子,你以为他能让你一直牵着他的鼻子走么!”叶静几乎是用吼得,震慑住了颜容就是震慑住了这些保镖。
果然见颜容的气势委顿了下来,保镖们也不敢再逼近孩子们了,而是停下来,转头去征求颜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