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暗潮汹涌(1/1)

菜过五味之后,季牧爵笑着夹了一筷子商竹衣爱吃的才,宠溺地笑着放进了她面前的碟子里;“多吃点。”

商竹衣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好……”

颜容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捏着筷子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眼神已经不是狰狞能够形容的了。

叶静正笑得一脸促狭,一瞥眼就看到了颜容的神情,笑意渐渐凝固在了脸上,她轻咳了一声,扬起一侧嘴角,勾出了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伯母,您看着儿子儿媳相亲相爱,表情为什么如此狰狞啊?”

听到她的话,颜容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露骨了,于是,她连忙收敛了一些,矢口否认道;“哪有,你看错了。”

说着,她还端起面前的高汤,掩饰般地喝了一口。

看到汤碗,叶静就想起了早晨商竹衣被烫的红肿的手腕,心中顿时不忿起来。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故意伸手拉起了商竹衣受伤的那侧手臂,状似无意地将商竹衣的手往桌面上抬:“竹衣啊,你上次说给我看看你的订婚戒指来着,事情一多我都差点儿忘了,趁现在,快给我看看吧。”

闻言,商竹衣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带着戒指的手正红肿刺痛着,于是,她连忙抗拒着叶静的力道,挣扎道:“静姐,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看不清楚的,还是明天白天再看吧。”

叶静哪里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于是,她仍旧坚持地拉扯着商竹衣的手,信口胡编道:“没关系,我听说钻石宝石之类的,在夜晚的灯光下观看,会别有风情到的,快别害羞了,让我看看传说出鸽子蛋大小的钻石。”

商竹衣倒不是吝啬钻戒,她只是担心季牧爵看到自己的手之后,多生事端而已,于是,她冲叶静挤眉弄眼地笑声说道;“静姐,你别闹了,牧爵在看着呢。”

叶静要的就是季牧爵看到,于是,她假装没有听到商竹衣的哀求,仍旧尽力和她拉扯着,最后倒是一旁的季牧爵看不下去了,轻声说道;“竹衣,静姐要看你就给她看一看吧。”

闻言,商竹衣知道自己是推脱不过去了,于是,她思绪急转,然后连忙两手交握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她便将戒指从手指上脱了下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递到了叶静面前:“呶,静姐你随便看吧。”

见状,叶静都要有打人的冲动了,她捏紧拳头,连忙思考着对策:“光看戒指有什么意思,还是带在手上看比较有味道。”

说完,她再次伸出手去拉商竹衣,两人的拉扯重新陷入了胶着。

季牧爵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但是现在却感觉事情或许并非那么简单,于是,他微微沉下眼眸,也没有发话制止,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她们两个反常的行为。

“静姐!”商竹衣不敢高声,但神情却已经十分严肃了;“你别闹了!”

叶静也同样用低声回复她:“我没有闹,你吃了亏还不敢反驳,如果再不让牧爵替你主持公道的话,那你岂不是要被她欺负死了?”

“哪有那么严重,牧爵上了一天班已经很累了,我们就别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出来,让他烦心了好不好?”商竹衣急得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见状,叶静迟疑了,她的出发点虽然是为了商竹衣好,但是看着她这么抗拒的样子,她也难免要动摇了。

然而就在这时,季牧爵忽然站起身来,绕道商竹衣的另一侧,伸手拉住了她一直藏在下面的手,商竹衣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他抓了正着,只涂了一层烫伤膏的手便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商竹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要缩手,但是却被季牧爵用不容抗拒的力量拉住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你就要问你的……”叶静冷笑着开口,眼看着就要把颜容供出去了。

商竹衣连忙抢道:“是我在准备饭菜的时候不小心烫的,怕你担心所以就没有告诉你,小伤而已,真的。”

季牧爵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她,又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这桌饭菜明显不是你的手艺,我再问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一旁的颜容见状,有些心虚了,她拿着汤匙的手猛地收紧,然后转着眼中慌忙思考着对策:“不就是烫了一下嘛,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么?她自己都说了是不小心的,牧爵,你就别追问了。”

季牧爵原本还没有往自己母亲的身上怀疑,但是听到颜容这一番话之后,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荒谬而又震惊的猜测:“妈,您是不是又为难竹衣了?”

闻言,叶静在心底暗笑了一下,并且为季牧爵的推理能力点了个赞,然后又给了商竹衣一个无辜的眼神——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是她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状,商竹衣也有些无奈地暗自叹息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倒是颜容被踩到了痛脚,立刻暴走,她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到面前的桌子上,色厉内荏地瞪着季牧爵:“你竟然怀疑我?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已经是个不讲道理的恶婆婆了啊?”

季牧爵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妈,竹衣到底哪里做错了,您一定要处处针对她?”

听着他语气不善,商竹衣有些担心地看了颜容一眼,见她脸色蓦地一白,心中也有些不忍;“不能完全怪伯母,我也有不小心的地方,她不是故意的。”

闻言,颜容不仅没有领情,反而更加怨怼地瞪了商竹衣一眼,她不敢惹怒已经独当一面的儿子,只好拿商竹衣撒气,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少装好人,如果不是你,我一手养大的儿子才不会这样对我讲话!”

即使是商竹衣这么好的脾气,听着颜容这样倒打一耙的话语,也不由地有些窝火和委屈:“伯母,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颜容抢在商竹衣辩驳之前,用一种近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方式否定了她,还伸手戳了戳她的肩窝:“你的存在,在季家就是一个错误!”

“妈!”季牧爵终于也忍无可忍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您在说什么?竹衣是我的未婚妻,更是您两个孙儿的母亲,您打算以后用这种方式和她相处下去么?”

闻言,颜容不由地冷笑了一声;“现在你是要抬出孩子还压我么?有孩子怎么了?又不是只有她会生!”

“但是我只认定竹衣一个人!”季牧爵皱着眉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呵?”颜容冷笑一声,对于路优然的事情,她原本是想和季牧爵私下里商量的,但是话赶话说到这里,她手里明明握着可以刺痛商竹衣的把柄却让她保持沉默,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她想都没有多想便开口道:“这个不一定吧。”

屋子里站得都不是傻子,自然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商竹衣的眼眶立刻就红了,为了季牧爵她可以对颜容曲意奉承,也可以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但是唯独在感情的专一性这个问题上,是死守底线寸土不让的:“伯母,您怎么能这样讲,虽然说未来之日难以保证,但是,我和牧爵的心里都只会有彼此,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心。”

越是听着她语气坚决,颜容就越是想打破她这份令人恼火的自信:“话不要说得太满,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怀了牧爵的骨肉,只不过在等你退位让贤之后,她才好带着我的孙儿认祖归宗。”

她说的头头是道,商竹衣的心蓦地被她这样恶意揣测的话语刺痛了,她哄着眼眶摇了摇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劝你不要太自信了,不然等到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天,会更加的羞愤难当。”颜容讥笑着说道。

“妈!够了!”季牧爵拧着眉头冷冷地喝道:“竹衣说的也是我的意思,你不要再盘算那些无谓的事情了。”

颜容仍旧冷笑着:“不是我想盘算,是你自己招惹了桃花!”

她虽然也不喜欢路优然,但是一想到能利用那个女人气一气商竹衣,也算是给她出了一口气,于是,她故意夸张地笑了一下:“我看那个女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性子却十分和软,比这个商竹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来的好多了,而且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怎么也该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吧。”

颜容一口气说完了,她是痛快了,但是房间里剩下的三个人却愣住了,最后还是叶静勉强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什么女人?什么孩子?”

“你们都还不知道么?”颜容故意得了便宜还卖乖,假装十分惊讶:“今天早上那位姑娘已经找上门来了,将她和牧爵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答应了要替她做主的。”

季牧爵思绪急转:“妈,季家树大招风,你不是不明白,怎么连陌生人的胡言乱语也敢轻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