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叶静也不敢让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连忙说道:“好了,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吧,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闻言,商竹衣也没有拒绝,微微垂下眼眸,点了点头:“好。”
说完,她便扶着躺椅站起身来,缓步往门外走去。
回到了房间里面,商竹衣疲惫地躺回了床上,一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就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到最后,商竹衣干脆向这些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画面妥协了,不再躲避,定下心来,细细地观察着。
这些画面虽然琐碎,但是有一部分却十分清晰,定睛望去,又她和季牧爵相拥在午后晒太阳的,也有她狼狈地被一个外国男子锁在房间里的,也有一弦一柱刚刚出生时皱皱巴巴的小模样,总之,既有甜蜜愉快,也要痛苦悲伤。
她又看了一会儿,那些画面才好像刚刚愿意放过她一般,渐渐散去了,商竹衣也得以解脱了,长舒了一口气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来,我的过往竟然这么丰富多彩啊……”商竹衣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日子又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几天,这天中午的时候,商竹衣用过了午饭,便准备去治疗室里,配合叶静去继续接受治疗了,但此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于是,客厅里的商竹衣立刻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转头向声源处望去,她半眯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赵连臣?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当然是拜穆岳所赐,但是赵连臣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卖她,于是,含糊了一下便敷衍过去了,转移话题地问道:“竹衣,你最近过的好么?季牧爵有没有为难你?”
闻言,商竹衣果然忘记继续追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了,快步走到赵连臣面前,轻声说道;“我没事儿,这里是季牧爵的地盘,你还是快点走吧。”
谁知赵连臣却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铁了心,仍旧坚定地站在门口,和守在门外的保安对峙着;“我不走,我是来给你送一件重要的东西的。”
“什么东西?”商竹衣也来了兴趣,好奇地看向赵连臣。
赵连臣防备地看了一眼冷着脸拦住自己的保安,然后轻声对商竹衣说道:“这个东西,我只能交给你一个人,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他越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商竹衣就越是好奇,于是,她忍不住又往外面迈出了一步,伸长脖子:“到底什么啊?”
见状,几名保安连忙走了过来,反手拦住了商竹衣:“夫人,先生交代,您不能随便离开别墅。”
闻言,商竹衣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你们根本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别拦着我!”
赵连臣虽然明知在这样重重守卫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带走商竹衣,但是他却花心眼地想着,如果能让商竹衣着季牧爵的这些爪牙闹上一番,他看着心里也痛快。
于是,他继续引诱到;“竹衣,你过来,这个东西可不能让他们看到,不然他们一定会抢走,交给季牧爵的。”
一听这件东西和季牧爵还有关系,于是,商竹衣就更加好奇了,她挥舞着双手抗拒着保安的阻拦,奋力靠近赵连臣。
见状,保安们也不是傻子,一下就看出了罪魁祸首是赵连臣,于是,他们立刻冷下脸来,不太友好地冲赵连臣 下了逐客令:“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别墅区,您不请自来已经失礼了,请你快些离开,不然,我们只能不客气了。”
赵连臣正愁闹得不够大呢,于是,一副不怕挨揍的样子,挑衅地看向保安:“我怎么是不请自来呢?我是来看朋友的,你没看出来我和竹衣是朋友么!”
保安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位是我们季先生的夫人,什么朋友不朋友了,夫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正经的朋友?”
赵连臣也被他这一番话弄得火气上头;“且不说她自己承认不承认季牧爵夫人的身份,就算是,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结了婚就不能喝其他异性去交朋友了么?再者说,我哪里不正经了!”
商竹衣在一旁听着他的话,虽然赵连臣说的挺在理的,但是她却总是隐约感觉,最后一个理由才是惹得赵连臣发怒的最根本的理由。
“你不请自来,还用言语诱导夫人离家,哪里正经了?”这个保安是个死心眼,竟然真的和赵连臣辩解起来了。
商竹衣心里惦记着赵连臣要给她的那个东西,并不想听辩论赛,于是,她一扬手打断了保安和赵连臣的争辩:“够了!”
被她这一声断喝,保安和赵连臣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赵连臣比保安抢先一步反应过来,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他飞快地伸出手,但却不是拉着商竹衣的手带她走,而是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然后他向商竹衣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抓紧收起来。
于是,商竹衣连低头去看是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便一缩手,将那个东西藏进了袖子里。
完成任务的赵连臣,虽然还想继续挑拨一下,但是未免影响了正事儿,他还是强忍住了恶作剧的冲动,冲商竹衣耸了耸肩,然后十分遗憾地说道:“算了,我不为难这些保安了,我走,竹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记住了么?”
商竹衣一心只想着去看看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面对赵连臣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关怀,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哦,好,我知道了……”
说完,商竹衣还冲他挥了挥手,表情上丝毫看不到留恋的神情。
看着她这副冷漠的表情,赵连臣的心里竟然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失望的感觉,他讪讪地蹭了一下鼻尖,然后低声叮嘱了商竹衣一句:“千万别让季牧爵知道!”
闻言,商竹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哦……”
说完,他这才在保安十分不友好的戒备眼神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送走赵连臣之后,商竹衣便心急火燎百爪挠心地想要对手里攥着的这个玩意儿一探究竟了,于是,只是警惕地看了一眼保安,确定他们没法发觉赵连臣和自己的小动作后,才安心地往自己房间里走去,完全竟和叶静约好的治疗,忘在了脑后。
回到房间之后,商竹衣还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反锁上了,才走到桌前,谨慎地将藏在袖子里的物什拿了出来,她定睛细看之下,立刻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毛:“手机?”
商竹衣一头雾水,赵连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被别墅护院保安打一顿的风险送进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有些老旧了的女士手机。
她顶着满脑门子问号将手机翻过来调过去看了许久,还是没明白赵连臣这是在暗示什么,于是,她只好按亮屏幕,打算看一看手机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
刚一点亮屏幕,她就看到一个密码图案的输入界面跃然眼前,这让她有些头大,赵连臣走得匆忙,根本没有机会告诉她密码是什么,她又不是学IT的,根本不会破解手机密码,然而,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六位数密码,排列组合就有上百种可能性,如果要一个一个试验的话,恐怕试到明年差不多能有个结果。
难道,好不容易从赵连臣手里拿到这个东西,到最后就只能抱着手机,欣赏外壳图案了么?
商竹衣的好奇心不能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她又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忽然发现手机的主页键似乎带着指纹解锁的功能。
于是,她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将自己的拇指指腹贴了上去。
“叮咚”一声轻响过后,手机锁屏应声打开了,露出了后面的壁纸,是一张商竹衣和季牧爵的合照,照片上,她笑得阳光灿烂,而季牧爵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融融的暖意,画面十分暖心。
她的指纹可以解锁,再加上手机壁纸上的照片,无一不在昭示着她和这个手机紧密的联系,一个大胆而又合情合理的猜想忽然在她的脑海中涌现出来:难道,她就是这个手机原本的主人?
她皱着眉头胡乱思忖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操作器这个手机来却有一种莫名的驾轻就熟,很快就把相册通讯录等等都翻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她又点开了一个放在主菜单里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聊天软件。
软件主页上第一条聊天记录就是她和季牧爵的聊天内容,于是,她立刻将对话点开,最近的一次和季牧爵聊天是在她车祸醒来之前没几天,商竹衣心中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来,于是,她飞快地滑动着界面,一直翻到她发给季牧爵的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