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风一改往日的光头混混形象,穿一身休闲装,很朴素很休闲的感觉,来到了公安局。
“冷总?哎呀呀,冷总您今天这是怎么?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呢?”
“听听!金局,您一说话总先寒掺我一顿!在您金大局长眼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都是受保护的对象?”
金局长有些发福,并且不是一般的有福,是太有福了。
感觉他的办公椅子都是特殊定做的,不然可能装不下他这么“厚重”的身躯;即便这样,他往上一坐的瞬间,椅子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呻 吟。
“冷总,就您,还小老百姓?往大街上一站,还有人敢正眼看您吗?哪个不远远地膜拜?”
冷西风指着金局长就笑。
“金大局长,知道我冷西风为什么愿意往这儿跑吗?只有坐在您的面前,听了您的话,我才觉得自己无比高大,简直成了市长市委书记,甚至快长生不老,与天同齐了!也是每次来您这儿,我才找到了自己的一点儿存在感,真是太感谢您了!”
金局长才笑了。
他这一笑可了不得,整个人都跟着颤动起来,尤其下巴凸出的两条肉,更是一颤一颤地,仿佛要脱离下巴的束缚飞出去一般。
“咱哥俩就别捧了!说吧,这次来又有什么新指示?”
“指示?在金局面前,谁敢说出这两个字儿?我这次来呀,是有件东西请金局给鉴定一下;我这人没有什么文化,如果不是认识金局,不知道要上多少当呢!”
金局眼睛立刻放光了,笑道:“怎么?玉,还是翡翠?”
“都不是!”冷西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并不大。
但金局的眼睛更亮了。
慢慢打开盒子,递了过去。
金局接在手里看到第一眼后,忙示意冷西风关上门。
冷西风会意,过去轻轻把门锁上,又按惯例脱下了上衣。
盒子里是一个琥珀。
纯天然的植物琥珀,乍看去属并不高贵的白珀;但仔细看它,才看出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太白了!
如果放在一张纯白的白纸前,可能看不到这块珀的存在;如果仅仅放在白纸上,可能会一眼看到这朵叫不出名字的、含苞待放的花儿,却忽视了琥珀本身的存在。
但它的的确确是一枚琥珀,一枚里面包裹着即将怒放花朵的白珀。
放在古玩界,这也绝对是百闻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
即使魏大哥看到了,也不禁会叹为观止的,更有甚者,可能要追究一下它的来历,问问真假了。
但金局不担心,他知道冷西风是不会给自己送假货的,除非他不想跟自己合作了。
“冷总,允许我实话实说;这可不一般,好像太贵重了!我们之间,好像还达不到这个交情,它的价值应该在千万以上,您还是收回去吧!”
“金局,您不用客气,这样的东西我愣是不知道价格,也不知道它到底好在哪里!您说要是放在我手里,说不定哪天没钱打酒,用它换了几瓶酒,不也是给人了吗?宝刀配英雄,好玉还得有赏识的人玩赏不是?”
金局咧开嘴笑了。
“但是,这么大的价值,一定有不一般的事儿吧?”
“金局,说大其实也不大,我有个朋友被人欺负了,这欺负人的人也太过嚣张,打人不算,还猥亵人家的老婆,连前来串门的表妹都不放过,差点儿都遭了他的毒手!但这人也有些来头,我这朋友敢怒而不敢言,求助与我,我有什么能耐?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只有求助于您……”
金局皱眉刚要问话,外面有人敲门,却没能推开。
冷西风急忙跑过去,一边把衣服往头上套一边打开了门。
进来的是个帅气的年轻警官,见到冷西风点头示意;冷西风忙赔笑道:“不好意思,我后背又疼了,请金局给调理一下,没耽搁你吧?”
小伙子摇摇头,笑道:“冷总,您总是这么客气!我知道您的病,也对亏遇到了金局,不然哪,您可真的有罪遭了!”
“可不是!”冷西风跟着笑道。
小伙子请示后,金局安排他出去了。
然后一拍桌子。
“我就不信了,这光天化日的,还有人敢这么欺负人?说说,他是谁?”
“金局,您可能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叫段天。”
“段天?”金局的情绪又突然平静下来了,和突然来时的速度一样快。
“他竟会是这样的人?”他试探着问道。
“金局,他就是这么个人;我那朋友被他欺负得都快搬家了,如果再任由他这样下去,我的朋友可就惨了!”
冷西风故意说得很惨。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冷西风的这个“朋友”根本就是虚构的,无中生有的,段天具体哪儿得罪了冷西风,谁也不知道。
但看在琥珀的份儿上,他不得不“一腔正义”地为民除害。
“好,既然是这样,我先派人调查一下,回头搜集下证据,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有了价值千万的琥珀,别说抓段天,就是抓比他更棘手的,更难对付的人,也要想出办法来。
具体的证据,光靠冷西风可能无法达到法律要求的精准,他要亲自出马。
经过一天时间的紧张准备,“证据”找到了。
金局把案子上报给一把局长,说明情况后,很快便申请下了逮捕令;就差抓到段天指认现场了。
但一查,才知道段天已经住进了医院。
人都在医院了,还抓去指认现场,说是昨天做的案,好像实在太牵强了;经过商量,决定先放过段天这次,等他出院作案时再“人赃并获”。
但周廷峰并不满意。
“冷西风,你利用公安的权力达到目的我不反对,但时间上我无法接受;我不能忍受一个处处和我作对的人逍遥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的女儿还陪在他身边!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他们分开,让周心融回来,让我不愿意看到的人永远地离开,这辈子再也看不到!”
冷西风想了一会儿,道:“周董,其实这个主意真的挺好的,我们不用浪费更多,就能让他进去,然后陆续找几个问题,再派几个人进监狱,一不小心地,他就突然暴毙,谁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儿,不好吗?”
“好,很好,但我等不及!住院怎么了?住院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冷西风突然一震,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啊,我知道了!周董,我这就去办!”
他找律师去了。
周心融坐在段天的床边,无限的内疚,无限的悔意;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说,如果自己当时警觉一点儿,段天就不会受伤!不论别人怎么劝,她还是不能自已。
晋瑶等人见她这样,便把陪段天的时间都给了她,轮班来帮忙,其余时间都用在公司工作上了。
这天,公司因为货物倒运出了点儿问题,除了周心融外没有谁来医院;——这些天大家也看出来了,有周心融在这里坐镇,医院里的保安都格外尽职,怎么还会有问题?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真的就来了问题。
周心融刚起身,要出去问护士点儿事,一开门,正好遇上几个公安过来。
“您是周总吧?我们是公安局的!”为首的说道。
“哦,我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不找您,您的身份我们知道,怎么敢随便惊动?我们找段天,他在屋里吧?”
“啊,他在屋里啊!你们,是找他调查情况吧?”周心融心里没多想,便把他们让进了屋。
她没注意到,这次来的公安干警可是不少;远处楼梯口那儿就有两个站岗了,这边病房门口还有两个,进屋三四个。
一进来,为首的就问道:“他就是段天?”
段天清醒着,闻言忙点头,“我就是段天,几位——?”
“先铐起来!”为首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刻冲上来两个干警,飞快地抓住段天的手铐了起来。
段天一愣,刚要说话,周心融先急了:“你们干嘛?怎么随便抓人?给我打开,都出去!滚出去!”
“周总,您不要随便讲话;段天的确犯罪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请您安静些,金局马上就到,就在这儿审问;如果他没罪的话立刻释放,公安局承担一切;如果犯罪了,对不起,我们要把他带回公安局!”
然后拨通了金局的电话。
周心融还要说什么,被段天拦住了,示意她不要过于激动,有什么事儿当面说,会说个明白的。
不到五分钟,金局到了。
他又带了几个干警,还有几个人,一男二女。
病房成了审讯室,所有闲杂人等不可以靠近,就当着周心融的面儿,金局开始审问了。
“段天,今年七月十九号那天晚上,你都做什么了,自己说说吧!”
段天根本想不起来,如果是个特殊的日子可能会记得什么;但七月十九号,这一天太普通了,他记不得。
“不说?我来提示提示你吧!那天,你带着几个手下把这位受害者逼住,当着他的面儿猥亵他的老婆,又强行和他老婆的表妹发生了关系,忘了吗?看来这些事儿在你这里太平凡不过,根本不值得记住了是吧?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害得这姐俩跳楼,害得这可怜的兄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段天脸上没有表情。
周心融却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