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刚才的答案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
全宜嘉心脏能的跳一下,张涵的话就像一张死亡通牒,日期就是他的最后答案。
这已经由不得他自己选择了,嘴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喉咙无法控制的说出来一个名字。
“邹……邹世鹏。”
那股能把人灵活活生生抽离的感觉再一次消失了,张涵的目光平静下来,“恭喜你,你为自己赢得了一次继续活下去的权利。”
与此同时,二喜跟着从李威家里出来的几个人,到了南郊的一处老干部公寓,他们在门口犹豫了一阵,似乎在商量什么事,然后直接走进了其中一栋。
其中一个脸上有颗痣的男人看了看门牌,“就是这里,两个都跑不了,最好做成意外,不要留下任何线索,不然可能会有麻烦。”
“嗯。”
另外一个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两根像是镊子,但顶端非常细,还长短不一的工具,离的太远,光线又很暗,二喜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只见那个青年对着防盗门捣鼓了半天,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二喜躲在后面望着他们鱼贯而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妈的,小偷小摸挺顺手。”然后也跟了上去。
黑夜是人类警惕性最差的时候,也是所有犯罪行为的保护伞,一个老头和老太太正在卧室中熟睡,突然门锁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老头立刻惊醒了,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就见几个穿着黑夹克的人走了进来,也没有紧张。
对方露出狰狞的笑脸,“计书记!我们来看你了。”
计书记戴上老花镜打量了几个人一下,仍然没有表现出半点恐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像提前约好的客人到了一样。
“来了。”
一个青年走过来,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五楼,挺高的,做成意外应该没问题,”
另外一个个头稍微高一点的家伙,也走过来看了眼点点头,对计书记道,
“计书记,该上路了。”
他们的谈话终于惊醒了老太太,睁开眼睛看了眼,突然大惊失色,刚要喊,却被计书记拦住了,示意不要太慌张,然后对那五个人道,
“我这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值得你们兴师动众来这么多人吗?”
高个一笑,“这说明别人还惦记着您,没人敢把您忘了,可以说非常重视,您走了对大家都好。”
计书记拿起旁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穿着,不是想拖延时间,只是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之前整整齐齐的走。
他也知道自己迟早得有这么一天,从退下来那天开始,自己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说就成了一个威胁,加上癌症的二次复发,早把生死都看透了,所以非常从容,甚至看不到对任何事物的留恋。
“妈的,要死了还真磨蹭!”骂了一句,青年就耐不住性子,立刻想动手,可被高个一把拦住了。
“计书记,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我们尽量满足你。”
计书记看了眼楞在一边的老伴,跟着自己几十年,对官场的事也耳濡目染了不少,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这个老太婆的命不值钱,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多活几年再下去找我?”
高个闭上眼睛想了想,“计书记,不是我们不给您这个面子,只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接到的命令又是不留活口,真的做不了主,你再想一个吧。”
计书记淡淡一笑,“没关系,既然这样就不让你们做难了,啊华,快穿衣服,你跟我辛苦了一辈子,到头还是我连累了你。”
说着计书记已经泪流满面,老太太失去光彩,有些浑浊的瞳孔里也湿润了。
“林木,还记得我们的誓词吗?”
计书记突然一笑,擦干净眼泪,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两人异口同声道,
“生而为一世夫妻,不为灾祸而分,终将同枕共眠于幽冥之地,实属幸事。”
说完牵起老伴的手,高个挥了挥手,五个人转过身背对着看两口,脸上有痣的那个家伙问道,
“他们说什么呢?什么夫妻幽冥的。”
高个解释道,“老一辈人结婚,都喜欢写个誓词,就像西方人婚礼上牧师问的生老病死不离不弃一样,那句话的意思是:做一辈子夫妻,不被天灾**所分开,最后直到死也一样,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
青年骂了一句,“都他妈要死了还酸水直冒,真是老成傻子了,要是我可没有这个闲心。”
高个叹了口气,“你不懂,也许有的人把生死看的很淡吧。”
高个虽然是来杀人的,可并不像他们几个那么粗野,可以说是个感情很细腻的人,所以才这么尊重计书记,毕竟人都要死了,什么都显的没那么重要了。
过了计书记帮老伴穿好了衣服,扶她坐上轮椅,几人转过头来,
“计书记,该上路了。”
“好,听你们的,但是尽量不要让我们死的太难堪。”计书记非常淡然。
高个点点头,对青年人打了个手势,“不用做成坠楼,给计书记一个体面的死法,去找跟绳子。”
青年似乎很没有耐性,低声骂了一句还是去了,走到门前,手刚摁上门锁,突然隔着门传来两声枪响。
“砰砰!”
两寸厚的门板被子弹穿透,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膛,血迹已经渗出来拳头那么大的一块,只是一愣的功夫,又变成了手掌那么大。
青年忽然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在迅速流失,双腿开始站立不稳,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眼前变的越来越暗,不由自主往后倒去。
“扑通……”
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青年的后脑勺狠狠磕在地板上,身下的血迹染决了堤一般。
高个的反应反应速度非常快,迅速趴下就地一滚往旁边躲去,剩下的三人站着扑到两边,其中一个动作慢了十分之一秒,肩膀被打中一枪,疼的汗如雨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任何暴露位置的声音足以让他们因此丧命。
“宽哥!”
高个叫宽子,蹲在墙壁后面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