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同样长满杂草的教室,蹲在墙脚根下仔细一想;不对,我怎么也跟他们一起跑?这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看矮冬瓜现在没有在意,不定什么时候就取笑我特么的还阴阳师的传人,也不过如此,跟常人没有区别,胆小如鼠。
“咳咳,刚才是谁喊跑的?”我恢复常态,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是你妈呀一声叫,我们才跑的吗?”矮冬瓜手扶墙壁,依旧半蹲的姿势认真的口吻道。
我郁闷“是是是……我喊的?”怎么可能!我看向灵儿,她也在看我,还微微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是我。咱别怕,这里面没有什么的,大不了就是一些傻鸟在杂草里瞎折腾,吓唬人,咱该干嘛还是干嘛去。”我领头走出教室,看看外面阴惨惨的天,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环顾四周,教室空荡荡的,因为没有校门,那些竹椅板凳都集中到办公室后面那间大的储藏室去了。在学校开课期间,储藏室也是学校的临时礼堂,夸张的说,有几个教室那么大。
我有听人说,学校原来是安排有人守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守学校的人不辞而别,就没有再出现过,之后就请不到守学校的人了。
静寂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跟间歇隐忍的呼吸声,放眼看满目悲凉感的学校,我的心莫名的沉重起来。
杨灵儿跟矮冬瓜在等待我发号施令,经过刚才那么一吓,他们的情绪还处于忐忑不安中;每走一会就得频频回头看几次,生怕后面有不好的东西出现。
我在想,要是就这么撤退,在大门口守候的涂春兰会把这事当成把柄随时那么碎叨一下刺激老子;与其让她作为笑柄拿捏,还不如去闯一闯看一看,也好了结了那次的抓鬼承诺。
这样,我心一横,大马金刀的果断朝学校后门走去。
矮冬瓜停滞不前好像想起什么,忽然慌慌张张的上上下下看自己,猛然惊叫道:“糟糕,照相机。”
“照相机你带来了吗?”
一经我提醒,矮冬瓜豁然省悟,猛地拍打一下自己的脑袋,嘟哝一句屁话再没有言语。
我一路走,暗自道:真是的,去喊了他就走,还真的忘记了带照相机。一阵急走,眼看就要靠近五年级二班的教室,再绕过已经枯死用毛竹杆子搭建的葡萄架,锈蚀斑斑的后门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一直奇怪,前面整座容纳三几百人的学校正门都没有用门的,这后门还特么的有一扇铁门。
基于这个问题,学校里不止我一个对这里产生好奇心。
初来学校,老师的三言两语就会吓住很多低年级的孩子不敢靠近这里来,但是到了一定时候,在学校呆久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一些四年级、五年级的学生翻爬进后门来这里翘课。
他们吆三喝四来这里吸烟,玩扑克,要是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也只是被罚站操场跟打扫茅厕。
在我的记忆里,学校还真的没有发生过大的事,所以就认定老师跟学校谣传有不干净的话都是糊弄人的,学校根本就没有什么透明石棺,也没有鬼,更加没有什么邪物。
那是我几个小时之前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爽快答应矮冬瓜跟灵儿他们来这里抓鬼。
只要来了,没有抓到鬼,也不表示是我没有能力吧!可是经过刚才那么一吓,现在的心境却不是那么轻松了。
特别是靠近铁门,看见虚掩已经被撬开铁锁的铁门,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滋生出一种不祥之感来。
“咦,有人比我们先来?”矮冬瓜大惊小怪说道。还顺手摸了一下,撬开坏掉的门锁,顺势挤进半虚掩的门里面。
杨灵儿是女生做什么事都矜持,斯斯文文的样子,她仔细看门锁,再看看四周。
“沐风,会不会是小偷光顾这里了?”
“噗,灵儿别闹,小偷会光顾这个又破又穷的烂学校?”
“也是。”杨灵儿讪笑一下,紧跑几步挨近我,又说道:“可惜没有带照相机,要不然我们在这里拍照留念,以后长大了回忆一下还挺有意思的。”
“等下一回好吧!这也不能怨矮冬瓜,都是我催得紧,他才忘记带的。”
进入树林中,一股股冷风扑面而来,灵儿抱紧胳膊肘,缩缩脖子道:“这里好冷。”
“冷吗?”我惊疑,四下看看,伸出胳膊护住她继续往深处走。
树影斑驳,光线黯淡,一地的白色刺目也显眼。
这些白色的是卫生纸,也有烟头、扑克牌跟少量的小食品塑料袋比比皆是。
我见过这些白色的卫生纸,老爸老妈房间里有,在我们这种懵懂无知的年龄里,对生理、性、还不太理解,好奇绝对是有的。
我在想;这一地的卫生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学校放假,后门树林里一度成为那些野鸳鸯的苟合之地;也不知道我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反正我们继续往前走时,白色卫生纸几乎没有了,偶尔有一两个烟头,再往下走就没有看见烟头了。
前面纵深处就是木屋,木屋里堆满各种残肢断体的泥菩萨。我紧张起来了,挺了挺脊背,极力保持淡定的神态,护住簌簌抖动身子的灵儿边走边看。
后面的矮冬瓜是大气不敢出,时不时踩断落在地上的枯枝,也吓得他低声诅咒或者嘟哝一句什么脏话。
我印象中的木屋,是孤零零矗立在空地中央的。
可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木屋,而是被掀了屋顶变成只有几根木头柱子耸立的木屋架子。
那些堆积在木屋里的泥菩萨四下散乱的丢弃在木屋的周围。
在四根木柱子的中间有一个黑乎乎的圆洞,在圆洞的旁边有一个跟石磨盘那样子的盖子,
这是怎么回事?木屋里有暗洞?我们走过去探身看向黑洞——黑、一股股阴冷的风从洞里冲上来,隐约有一股淤泥的味道。
杨灵儿对黑洞不感兴趣,她蹲身在看石磨盘盖子。
“沐风,你看看。”
我转身看去,石磨盘盖子上有隐形图案;图案是那种飞鸟走兽,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另类文字。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懂,也从没有听大人们讲过;但是我却感觉不太妙,看看天色已晚,不能继续耽搁,木屋已经被破坏,抓鬼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
我对他们俩说:“撤。”就再次牵住灵儿的手,转身就走。
矮冬瓜胖啊,来的时候磨磨蹭蹭的,离开的时候他是呼哧呼哧的跑。
进来各种猜测,自己吓自己,出去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唯一不可思议的是,涂春兰抛下我们居然一个人跑路了。
学校门口没有人,我们只能苦笑一下,赶紧的回家。
去找到隐藏在暗处墙角下的车时,我们愣住了,涂春兰的自行车好端端的在那放着,她是怎么回去的?难不成想一辆车不能乘三人,良心发现故意把她的自行车留下给我们?
不管咋说,涂春兰这次算是做对了,我对她的看法也稍稍改变了些。
但是,我们在回到家时,却意外的得知,涂春兰没有回家。
不但如此,我回家时,也没有看见苟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