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
原本任由对方打骂推搡,都保持立正姿势,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如同泥胎木塑一般矗立不动的仪仗队成员。
一见白玉瑾出现,就立刻“哗啦”一声,叩足立正,捶胸为礼,整齐划一的向白玉瑾问好。
“燕卫战卒”们的齐声大吼,反倒把那些气焰嚣张的楚卫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拔出了战刃戒备着。
早就听说负责守卫的戎堡,只是一群临时招募起来,操练了还不到三个月的闲汉。
一见之下,发现这些守门的燕卫,果真都只是一帮连“下等壮士”都不是样子货,这帮楚卫难免就起了轻视之心。
也不知道这么一帮货色,是怎么干掉了好几波南蛮猎骑,还把人家藏在南岸后方的部族聚落给抢了的。
听说前几日,南蛮兀骨氏赤罴部的大头人之一,为了给折损在麸子城的族人报仇。
不惜率帐下部族倾巢来袭,谁知道竟然全军覆没在了麸子城的南岸营地之下。
可要说这个消息只是谣传,不但各家派出的侦骑,所传回来的消息不会做假。
就是麸子城多出来的那大群的牛马羊只也骗不了人,这可就引起了临江城众多世家豪族的好奇。
要说这么一帮由闲汉组成的战力,能敌得过南蛮猎骑,那是打死他们也不相信的。
所以能消灭蛮子的,就只有麸子城和南岸营地周边,所布置的那些特别的城防、陷阱了。
不是没人起心思模仿一下麸子城的城防建设和陷阱布置。
自从传出麸子城接连几次抵挡了南蛮猎骑之后,各大世家豪族都偷偷派人过来,暗中观摩学习了一番。
回去之后也招募了大批的劳力,在自家的临江屯堡和族城周围大肆的挖坑,把好好的平整地面弄的是千疮百孔。
但是在跟南蛮猎骑的交手之中,他们却发现挖的那大坑小坑,虽说能稍稍阻挡一下南蛮猎骑的脚步。
可是对抵挡蛮子的进攻,却没有太大的鸟用,远没有想象中,蛮子们冲上来,就能自己碰死在陷坑上那么简单。
这种奇怪的情况,可就弄的一干世家豪族是满头的雾水,为何这沟沟坎坎的在麸子城就好使,在自家族城上却不好使。
总算是有聪明人想到,莫非那些看似杂乱不堪的陷坑之中。
还隐藏着什么技巧奥秘,不是随随便便挖上一堆沟沟坎坎就可以的了不成?
于是便有人推断,恐怕这些沟沟坎坎并非普通的陷坑,而是某位兵家阵法大师所布下的土木陷阵。
所以光从远处,肯定是看不出什么玄机来的,只能进入麸子城或是南岸营地仔细观摩。
又或者是干脆找到替麸子城,布下土木陷阵的那位兵家阵法大师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经营船运的楚氏,会不用自家的渡口和船舶渡江。
反而跑到麸子城来托词借渡,好趁机混进麸子城和南岸营地之中打探玄机。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燕氏三房门下的这支燕卫战卒,竟然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楚氏。
远远的就将他们阻拦了下来,不许靠近麸子城不说,还拒绝了他们借渡的要求。
一帮楚卫在不得已之下,只好故意恶语相向,打算激对方出手后,好方便他们借机找茬混进麸子城之中。
除了能从内部观察,麸子堡那片古怪的土木陷阵,为何能阻挡南蛮猎骑的秘密之外。
最好是能将那位兵家宗门的土木阵法大师给找出来,请回自家组成之中供奉。
可是却没想到,燕氏三房门下的这支燕卫战卒,虽然实力不强胆子却不小,一点都不畏惧他们这帮楚卫。
而且摆出了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姿态,跟木桩子似的,硬是拦住了他们不让进,弄的他们想找茬都找不到由头。
这好戏还没开场,就被这帮军纪好的惊人的燕卫给拦了下来,这可让他们怎么把戏接着往下唱?
情急之下,反倒是己方这边的几名楚卫耐不住性子,结果先动了手。
一看已经交恶,估计己方的行为,已经打草惊蛇的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下次再来肯定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领头的楚卫统领把心一横,正打算干脆硬闯进去,总好过被人拒之门外的时候,麸子城里却又来人了。
看对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身后跟着一帮膀大腰圆护卫的派头气势。
再加上巡守城防的燕卫头目,又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想来应该就是那位燕氏三房的战卒头领了。
楚卫统领正准备开口招呼,却见对方对自己视若无物的走了过去,顿时不由得火冒三丈,你们燕卫的统领见了老子,也得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问好,你区区一房私兵头领,竟然这般倨傲?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别说是他这个外族的楚卫统领了,就算是燕卫的统领来了,白玉瑾都不见得会给他好脸色看。
“哎哟?这都动起手来了?”
瞧了一眼仪仗队队长脸上,余痕未消的掌印,白玉瑾语气轻松的轻笑道:“这谁打的啊?”
仪仗队队长没有出声,眼神却落在了他对面的一名楚卫身上。
“这位就是负责此地的燕卫头领吧?”
压下了怒气的楚卫统领,打着哈哈站了出来:“误会误会!麾下的兄弟性子急了些……”
“啪!”
白玉瑾也不看那个被他一巴掌扇的转过圈去,喷出了一口血外加一嘴牙的楚卫,扭头看向说话的人:“你谁啊?”
他问完人家,却又不等傻掉的楚卫统领答话,回头对仪仗队队长,很是认真的教训道:“下次再有人敢对你们无礼,只管大嘴巴子抽回去!”
“记住,你们站在这,代表的就是燕氏的形象,有人对你们不敬,那就是对燕氏不敬!”
“先弄死了再来讲道理,打不过就吹敌袭号,城里的兄弟那都是你们的援兵,怕个毛啊?”
“但凡敢吱一声的,直接抽刀子捅死丫的,出了事老子负责!”
本来因为白玉瑾无礼的行为,让楚卫统领怒容上脸准备发作,可听他这么一番蛮不讲理的训话,顿时不由得目瞪口呆。
见过蛮横的,没见过这么这么蛮横的,这尼玛到底谁才是来找茬的啊?
弄死了再来讲道理?
那还讲个毛的道理啊?
这不是仗着楚氏,不可能跟燕氏真的撕破脸,扯皮扯到最后无非是互相妥协,故意欺负人么?
“问你呢!”
对仪仗队队长训完话,白玉瑾又回头不耐烦的问楚卫统领:“你谁啊?”
终于回过神来了的一帮楚卫,顿时群情激奋了起来。
“放肆!”
“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谁?”
“竟然敢在楚卫统领,楚暮白大人面前行凶?”
一名大概是楚卫副手的家伙跳了出来,义愤填膺的指着白玉瑾的鼻子咆哮道:“我……哎哟!啊……
“是啊!”
“我就是不知道你们是谁,所以才问的嘛!”
白玉瑾一伸手,抓住对方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咔嚓!”一声,顺手就给他撅了。
“老子都问了三遍了,你们是聋了还是怎么滴?”
“你们是谁啊?你们是谁啊?你们到底是谁啊?重要的事情问三遍!”
白玉瑾将对方的断指捏在手里不放,继续用力往下折:“所以,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他一字一顿的吐词倒是清楚,可手指被他掰住的楚卫副手,感觉就没那么幸福了。
随着白玉瑾一字一句的加力,倒霉的副手只能是配合的,发出了很有节奏的“啊!啊!嗷!”的惨嚎声。
“听你那意思,你们都打上门来了。”
“我们还得立正站好,卑躬屈膝的聆听你们那如雷贯耳的名字是不是?”
“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跑来攻打我们燕氏的屯堡,而且还动手打伤我们燕卫之人的?”
一边询问着手指被折成了九十度,不得不惨叫着跪了下去的楚卫副手。
白玉瑾一边一脸“亲切”的咬牙切齿道:“你们想死,就早点吱声啊!害老子还跟你他妈客气半天?”
周围一圈燕卫加楚卫,全都集体暴汗!
这位燕氏三房门下的燕卫头领,果然如同传说之中一样,脾气似乎不太好。
虽然他的这些话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为毛就是感觉,好像那里有些不对呢?
人家都已经嚎的荡气回肠,拔尖带拐弯的了,您到是留个空隙让人家回话啊?
还有,从您一露面开始,到底有哪一点客气过了?
“住手!!”
终于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了的楚卫统领楚暮白,暴怒的大喝了一声,探手就向白玉瑾抓了过来。
“嗵!”的一声闷响,被白玉瑾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的楚卫副手,身躯重重的抛飞了出去,砸进了楚卫群之中。
而他自己则顺势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楚卫统领抓来的手掌,好整以暇的微微抬起下巴,不闪不避的直视着他的眼睛。
打死楚暮白也没有想到,只是因为部下被人抽了一巴掌。
燕氏三房的这名燕卫头领,就不问三不问四的,直接下手惩治自己的手下,性情竟然如此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