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巧合,肯定是三房在大房、二房的联手打压之下,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所以二小姐,才会派出门下的管事老熊,去向三老爷留下的族外助力求援!
光看燕氏这几个月来,从原本的忍气吞声封门闭户的低调,突然变的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张扬态度就知道了。
这是在故意挑衅,好让他们出手落下把柄!
然后再施以雷霆手段,彻底夺取大房、二房手中的继嗣权,一举拿下燕氏的家主之位!
搞不好三老爷的外出游历,根本就是个幌子,没准他本人就潜伏在那牛家村之中也说不定!
果然是这样没错了!
知道了“真相”的燕氏宗族,自然不敢再胡乱出手,唯恐那位有些神秘的三老爷,还留有什么后手等着他们。
可不管怎么说,就此坐以待毙肯定是不可能的。
在局势明朗之前,就算无法直接出手对付三房,可必要的试探却是免不了的……
“首领!”
随着那名传讯的战卒,赶到麸子城外城城门楼上的白玉瑾。
对向自己行礼的“麸子连”大队长点了点头,扫了对方蛮牛甲胸口上的铭牌一眼,赞许道:“秦越二大队长辛苦了。”
“不辛苦!”
那被白玉瑾夸赞了的大队长,激动的“啪~!”的一个立正,抬头挺胸的大吼:“为首领效力!”
现如今整编改制之后的“麸子连”,总共有八百余人,分成了三支大队。
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一支大队负责驻守南岸营地、一支大队负责守卫麸子城,另外一支大队则在进行日常操练的同时,还要负责麸子城周围地界巡逻的任务。
而区区八百多人,肯定是无法保证在一天十二个时辰中,能够不眠、不休、不间断的,将这么大的守备范围,护卫的水泄不通的。
所以为了让他们,能够有时间轮替修整。
白玉瑾将名义上的两支辅兵连队“后勤连、辎重连”,跟“麸子连”以“一加二”的形式合并在了一起,合称为“麸子营”。
也就是“麸子连”的每一名体魄强度,达到了一石以上的战卒。
都担任最基础的团队单位“战斗小组”的小组长,分别带领两名还未“脱丁入壮”的“后勤连、辎重连”壮丁辅兵,来以执行日常守备任务。
至于白玉瑾能够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和兵衔,倒不是他记性好,能认得麸子营的两千五百多人。
而是整编改制之后,白玉瑾给他们都配上了肩膀上的肩章、左臂上的臂章和胸前的铭牌。
所谓的“铭牌、肩章、臂章”,都是以铜片打制。
铭牌上面,简单的记录着人名和编号,例如“秦越:112-100-00”。
“秦越”自然是对方的名字。
“112”指的是“第一营、第一连、第二大队”,而“100-00”则是对方的“大队长”身份。
如果是他辖下的中队长,则是“某某:112-110-00”,支队长是“某某:112-111-00”,小分队长是“某某:112-111-10”,一直到最基层的战卒,就是“某某:112-111-11”。
全称就是:“第一营、第一连、第二大队、第一中队、第一支队、第一分队、一号战卒”。
至于“肩章”,则是“一根矛、两根矛、三根矛”,分别代表“战卒、小分队长、支队长”等兵衔。
再往上还有交叉的“一戈一矛、一戈二矛、一戈三矛”,分别对应“中队长、大队长、连队长”,最高级的“营队长”,则是一把“战戟”。
“臂章”最简单,主战的“麸子连”是两把“矛戈”,与一束“麸穗”交叉的三叉图样,而“后勤连”是一块盾牌图样、“辎重连”则是一辆拖车图样。
如此一来,麸子营的战卒们,即便是互相不认识,眼神一扫肩章、臂章和铭牌,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名称、所属单位,这也便于上下级之间的互相行礼。
这玩意,如果不是内部人,不说那奇怪的,根本没人认识的数字,光是那复杂的编号,就能让人弄不清楚他们的所属。
“稍息!”
见秦越二大队长很是激动的模样,白玉瑾满意的笑了笑。
“什么情况?”
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问道:“弄清楚了是什么人要见我了没?”
“报告首领!”
秦越再度一扣脚跟,这才汇报道:“是临江城楚氏的楚卫,他们的统领,要求从咱们的‘南营渡口’过江。”
“楚卫要从咱们的渡口过江?”
“楚氏不是经营船运的世家么?”
“他们自己的码头和渡口,遍布这大青江上下两岸。”
白玉瑾很是疑惑的,放眼往城外眺望过去:“用得着专门跑到咱们这小破地方来渡江?”
他已经看到了那帮人,从对方的青色甲胄和打着的旗帜上看,的确是临江城“燕楚乌风”四大豪族之中的楚氏人马。
不过白玉瑾从未跟楚氏之人接触过,所以不算熟悉。
只是知道临江城四大豪族之中,燕氏主要经营粮食买卖、楚氏主要经营船运、乌氏主要经营矿产、风氏则主要经营商铺,也兼带做一些私盐买卖。
也正因为主要经营的产业,互相之间并无冲突,所以这四家豪族,才能勉强在这临江城共存下来。
另外,另外三家豪族和燕氏一样,同样是落地生根的散修氏族。
祖上那都是出过中品,乃至是上品的修士,所以才会传承下一脉功法,造就出这么四个豪族。
如果说是经营矿产的乌氏,或者说经营商铺的风氏,要从麸子城的“南营渡口”过江,白玉瑾还好理解一些。
偏偏是主要经营船运的楚氏,要从他们这过江,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就这么几百人,楚氏随便派几艘舢舨也送过了江去,用得着特地绕过临江城,跑这么远来他们麸子城渡江?
本能觉得有问题的白玉瑾,一边打量这那帮散开来,在麸子城周围四下游逛的楚氏私兵,一边皱眉道:“你们没告诉他们,咱们的‘南营渡口’,不对外开放?”
“有知会过楚卫的统领。”
“告诉了他们‘南营渡口’是咱们麸子城自用的私渡,不是对外开放的民渡。”
秦越很是认真的道:“但是他们却执意不肯离去,还打算闯进麸子城,所以卑下命门卫,将他们拦了下来。”
“动手了?”
白玉瑾瞥了他一眼。
秦越一副恭敬,但是却坦然的表情道:“没有命令,不曾动手。”
“嗯!”
“下次警告无效,不用请示,直接动手削他丫的!”
白玉瑾点了点头,嘿声道:“咱们这也不是野地、菜园子,由得他们想来就来,想进就进?”
“是!”
秦越一挺胸:“卑下记下了。”
“走!”
白玉瑾转身向城门楼子下走去:“去看看这帮狗日的楚卫打算搞什么鬼!”
不等靠近,白玉瑾就远远的听见城外的哨卡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哗吵嚷声。
却是楚氏的楚卫,正在和哨卡的燕卫战卒,互相推推搡搡。
麸子城的入城哨卡很有意思,并不在城门之下。
而是在距离城门尚有数百丈的地方,孤零零的建起了一座,用树枝围起的篱笆院子。
哨卡大门也只是用几根圆木,搭建而成的简易门坊,连个门板都没有,好像随随便便就能绕过入城哨卡。
但是想要进入麸子城,就必须通过这座哨卡院子,至于不经哨卡就像从别的地方靠近麸子城……
就这座破院子,都还是因为老是要去捞掉进坑里的路人,把白玉瑾弄烦了才让人搭建的。
与其说具备防御作用,不如说是为了提醒往来之人:从这走安全!
而守卫哨卡的那支燕卫战卒,可是白玉瑾从辅兵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仪仗队”,专门摆在这让人看的。
虽然“仪仗队”的成员,实力都不怎么样,仅是普通壮丁的层次。
但是经过严格挑选,高矮胖瘦都一般无二,再将那精致的玄鸟甲一穿,一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很有些精兵强将的威武气势,往门口一摆,那卖相可就是麸子城的门面担当。
“……这大青江又不是你们燕氏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过!”
“就是,赶紧让开!好让大爷们进城,不然接着揍你信不信?”
“连你们燕氏的主家,都不敢对咱们楚氏的人这般无礼!”
“你们这帮下人是吃了贼心豹子胆了,敢拦住我们楚卫的去路?”
“你们聋了?跟木头桩子似的戳着干什么?”
“你们的头领呢?好大的架子!赶紧让他出来拜见我家楚统领!”
白玉瑾不禁挑了挑眉,看来这是恶客上门了?
“这大青江又没加盖子,谁拦着不让你们往里跳了?”
“咱们这麸子城可是防备南蛮入侵的屯堡,也是猫猫狗狗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白玉瑾施施然的推开排成人墙,站在门坊下阻拦楚氏一行人的“仪仗队”成员,斜着眼睛瞅着那帮楚卫:“万一叫蛮子的奸细混进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