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妆完的茹梦正好从房里出来,见自己女儿在那唉声叹气的,顿时乐了,拿手指点她脑袋:“你还不知足啊!你老娘我可是从小就是家里的老幺,哥哥阿姊哪个不疼我,你的兄弟姊妹比你老娘还多,疼你地人比我还多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哼,再说了……”

茹梦意有所指的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鼓起的肚皮,笑:“你不也快有个兄弟了么,到时候他出来了,大家都疼他,谁还稀罕你呀,看你还如今天这般叫不叫……”

安媞吐舌对茹梦做了个鬼脸,一点不怕她:“哼,娘你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人么!到时候弟弟出生了,我都大了,我哪会跟他个毛孩子争风吃醋啊!我肯定比你还要疼他呢!”

芸娘等人看这对活宝母女对呛,皆笑了,大舅舅方如清笑得最欢,指着安媞说:“安媞呀,你这个性格随你娘,这性格好,绝不会吃亏的!”

茹梦被大哥一句话臊得满面通红,跺脚道:“什么呀!大哥,你这是在变着法子说我泼辣吧!”

芸娘攥着茹梦的手,笑得更开怀了。

碧空洁云,清风拂柳,兄妹相伴,语笑宴宴,芸娘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时光,轻快的让她忘掉了岁月中的苦涩,回甘了从前的甜,展望了未来的美。

时间匆匆溜走,转眼到了中元节。

外祖母凌氏领着一家子人忙活开来,芸娘和卿卿也来帮忙,倒不是什么累事,只是给祖宗的东西,不能假手他人。

为显心诚还是要自己亲自动手的,于是家中妇人便齐聚一堂,折纸钱,叠元宝,做荷灯。

凌氏带着大儿媳徐氏和芸娘坐一处,折纸钱,叠元宝,小的则随着云锦在一处做荷灯。

“卿表妹的手艺不错啊!”云锦望望自己做的荷灯,再去看卿卿做的,惊讶的夸奖。

她自认为自己做的荷灯是得了祖母凌氏的指点地,在一众闺秀中,算是做的不错的,没想到卿表妹年纪小小,做出的荷灯比自己的还要好,比外面手艺人卖的只好不差。

卿卿羞涩一笑,轻轻抚了抚自己做的荷灯上边的莲花蕊,嘴上自谦了几句,心里的思绪却飘到了前世,每个中元节,不管自己身在何处,总是亲手做了这荷灯,为亡母祈福。

她抬眼去看外祖母那一桌认真叠着元宝,时不时和外祖母,大舅母淡淡说这话的母亲,眼神柔了,唇畔带笑。

所幸,现在她不用那么做了,母亲在她的身边,好好地在她身边。

但只愿岁月一如今时静好,未来的路不苦不悲皆是欢喜……

白日家中祭过祖先后,孩子们分食了祭奠用的饭食,卿卿也分到了一碗白米饭,虽然干吃饭有些噎人,但她还是高兴的小口小口吃光了。

这碗饭干涩难以下咽,但它却寄托着大人们美好的愿望,在大丰,自古便有让孩子们吃祭祖饭食的习俗,说是如此方可让祖宗保佑孩子们不病不灾一生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