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多公里的路程,用了十三个多小时才到。一路上总共吃了四顿饭,花了六十块钱,到下车时,杨辉的肚子依旧是饥肠辘辘的。
“呼!”
车刚刚停稳,杨辉就蹦了下来,车上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深深地呼了口气,杨辉四处打量了一翻。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车站里漆黑一片,只有靠近出口的地方有一点亮光。
“唉!出租车!出租车啦!”
“兄弟坐车么?到朝阳只要30元。”
“坐我的!坐我的,到市区只要50元啦!”
…………
杨辉正在打量着,忽然从出口处勇进来一群人,围住杨辉就吆喝上了。
“不坐!不坐!我们有车来接呢!”舅舅挤开人群,拉着傻愣愣的杨辉就朝大巴侧边走去。
“小辉!等会看紧了自己的包,别让人抢走了。”两人挤到大巴的侧边,舅舅慎重地叮嘱着。
“哦!”杨辉头还是晕乎乎的,闻言傻傻地应了一声。
“哗啦!”
行李仓的门打开了。所有人蜂拥上前,就像是一群饿狼,哄抢着里面的行李。杨辉一看这阵式,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左一肩膀,右一屁屁,顶开了人群,劳劳地护住了自己和舅舅的行李。
“唉唉!别挤!别挤!你踩到我脚了。”
“唉!你拿错了,那是我的包!”
“操!你他娘的怎么抢我的包呢?”
“靠你娘!把老子的箱子放下!”
…………
车旁混乱一片,杨辉不敢久待,左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右手扛起舅舅的蛇皮袋,挤开人群就跟着舅舅向出口走去。
“唉!那是我的包!你别走!快放下!”
刚刚走到出口处,杨辉就听见一个女声的尖叫声,同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出口处传来。杨辉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年轻小伙子,扛着一个黄色碎花大旅行包向这边飞奔而来。后面,一个身材高挑,盘着一头金黄色头发的姑娘,正踉踉跄跄地追赶着。
“妈的!不想死的就别挡道。”扛着包的小伙子,看见杨辉两人站在出口中间挡住了去路,目漏凶光地大叫着。
“走!别多管闲事!”舅舅一把拉住了杨辉的胳膊,拽着他就向旁边让去。
扛着包的小伙子看见两人让开了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暗想:“只要出了车站,就没有人能够抓得到我了。今天的生意还真是容易啊!哈哈……”
“啪!”
“去你妈的!”
“啊!”
“轰隆……咣当……当……”
杨辉眼看着抢包的小伙就要冲出车站了,追在后面的姑娘脸上已经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火气。一脚踹在了抢包小伙的胸口,将其踹得倒飞出了十多米远,撞散了后面的垃圾桶。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停下了争抢,目瞪口呆地看着滚在垃圾堆里生死不知的抢劫犯。
“靠!你敢打人!活腻了吧!兄弟们!揍他娘的!”
“呼啦啦……”
刚刚下车时围在杨辉身边的那群人,都放下了手里争抢的箱包,向杨辉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人手里掏出了两把弹簧刀来。
“啊!打架啦!快跑!”
“快跑……”
……
一瞬间,刚刚还在争抢的人群跑了个精光,只留下杨辉两人面对着十来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
“靠!这帮白眼狼!”
杨辉怒吼一声,丢下蛇皮袋,推开吓得混身发抖的舅舅,一个人迎上了围过来的十来个人。此时,杨辉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这种场面正合了他的意。
“啊!”
“哎呦!……”
“我去,疼死老子了……”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我……”
……
冲上前去,杨辉也不啰嗦,三拳两脚打得十来个人哭爹叫娘的直叫。
“呼!”
发泄完,看着满地打滚的一帮人,杨辉舒畅地呼了一口气。拍拍手,走到一个倒在地上抱着脚呼痛的中年壮汉身边,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恶狠狠地道:“妈的!要是再让老子看见你们在这里出现,老子就打得你们生活不能自理。滚……”
说完也不管这群人能不能滚的了,用脚在中年人脸上擦了两下,就走到行李旁边,扛起蛇皮袋,招呼着还在发傻的舅舅赶快走人。
“小辉!你刚才太莽撞了。对方那么多人,手里又拿着刀,你还傻愣愣地往前冲,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你妈交待啊!”想起刚才的状况,舅舅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呵呵!”杨辉扛着蛇皮袋,一边走在人行道上,一边看着远处长江边的夜景,漫不经心地道:“刚才也是气不过,以后我会注意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舅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记住了,你以后别管那些闲事了。你帮了人家,不也是没捞到个好,人家早就跑得个没影了。走吧!我们拦辆三轮车吧!回去可还有一段路呢!”
舅舅说完,就跑到路边,拦下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商量好价格,两人就坐上了车,一路向前开去。
坐在发出一片乱响的三轮车一里,杨辉向车外看去。道路两旁是一排排高大的楼房,上面闪烁着许多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在夜空下显得及其的美丽壮观。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处渐渐出现了一片片荒芜的田地。路边是也没有了高大华丽的楼房,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低矮破旧的平房,和一栋栋用铁皮搭起来巨大厂房。不久,三轮车在一排破旧的小瓦平房边停了下来。杨辉拖着行李走下车,站在路边放眼观看了起来。
眼前的一排低矮平房,在夜色下显得及其的潮湿、破败。这是那种很老旧的民房,从其破败的程度来看,最少也经历了几十年时间的洗礼。
“呵呵!跟你想像中的大城市不太一样吧!这就是我住了将近八年的地方。一般人只是看见了城里光彩夺目的一面,而我们这些农民工,就只能住在这些破旧的平民区里了,平时还要受到本地人的歧视与排挤。想要别人看得起,就努力吧!以后出人头地了,就可以搬到市区去了。好了!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现在赶快回去睡觉吧!”舅舅说着,就掏出了钥匙,准备打开一排平房中间的一扇木门。
“卧靠!怎么门被撬了?”
舅舅在门上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锁在哪里,慌忙扔下行李,推开破旧的木门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