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了一下,前二百九十年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如果时间点都描述准确的话,这上面记载的应该就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发生的一场战争。
那白骨溶洞的那副壁画应该描述的也是那一时期的事,如果真的像赫奢说的那样的话,那壁画上确实是个图纸,那就说明上面的村子就建造在春秋战国时期。
我现在有点无法确定这几处的年代,西汉?东汉?又或是春秋战国。从陪葬品,到墓室里的设计风格,根本无从考究它的年代。
不管是帽儿山还是这里,都很模糊,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让我确定的了年代的东西。所有发现的物件都是青铜制,但是青铜器恰恰是最不好确认年份的东西。因为时间覆盖的太广,涉及的年代也太多,加上又容易保存,所以很难确定具体时间。
如果是陶器的话可能比较好认一点,年代比较局限。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个?’我问赫奢。
‘我也感觉奇怪,帽儿山为什么也会有这个。我第一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就觉得帽儿山祭祀遗址,鬼谷沼泽,这两处一定有什么关系。’
这确实很有说服力,让人不得不信。可能一开始赫奢只觉得鬼谷沼泽下面的东西是巧合,但是巧合越来越多,就让人不得不相信两者的关系。但是让我奇怪的事,这明明都是古滇国的事,为什么连赫奢都这么模糊?难道关于古滇国的记载,历史上一点都没流传下来?
‘所以你觉得,也许原因在鬼谷沼泽?’关于赫奢身后的那个纹身,关于古滇国逐渐复苏的国运,赫奢一定在找这个的原因。
‘只是猜测,就算原因不在此,这里也一定有什么。’赫奢打量着周围道。
突然,我感觉到赫奢跟我在这件事上本质上是一样的。一无所知,但是却在死撑着试图寻找点什么。
但是我越想越不对,连赫奢自己都说,帽儿山下就是古滇国时期的一个祭祀遗址,春秋时期在古滇存在的年代之前,中间隔了几百年,村子怎么可能是古滇人建的?那时候根本连古滇国这个国家都不存在。
“那要是这么说,村子应该是古滇人建的,但是据我所知古滇国是在西汉的时候才建立的。”
赫奢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壁画,喃喃的说了一句“未必。”我没明白赫奢说的是什么未必,是对古滇人建的村子表示质疑,还是古滇国出现的时间。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村子的建造时间,具体为什么要建,和山下的祭祀遗址有什么关系,还是不得而知。
扯来扯去就有点扯远了,顾不上想这些,现在眼前的事搞清楚赫奢到底要让我干什么。说来说去,又是壁画又是年份的,我还是一头雾水。
“就算这个年份和帽儿山下一样,就算能说明点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说,你说的让我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我怀疑,帽儿山下的东西,这里也有。’
‘你说铜球?’
‘不仅是铜球。’赫奢转头看着我,‘那个银龟,很有可能也在这里。’
听了赫奢的话我一愣,‘银龟,有啊。当然在这。’
赫奢的眼神有了点变化,不过转瞬就恢复了平静,好像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不是你手里的那个。’赫奢淡淡的说。
‘不是这个?难道是我放在拐子瞎家的那个?’
‘这两个哪个是通狱?’赫奢语气很严肃的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说,‘好像是我现在带着的这个。’
两个银龟无论是从材质,还是造型上来说,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根本无法分辨。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在银龟的腹部刻着的字。
刻有‘通天通狱’字样的是我从船棺旁边的盒子里拿出来的,刻着‘通狱’字样的是在最后祭台上拿下来的。我始终认定那个‘通狱’是真的。
听我这么说,赫奢好像是松了一口气,表情没那么严肃。
‘怎么?’这两个中真有一个是赝品?
‘不光是赝品这么简单。’赫奢目光深沉的说。
这么说来,如果真是有真有假,那还真不是一个真品一个赝品的事。不可能是那船棺的主人为了好玩或者喜欢,才去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那个船棺的主人,是那巫吗?’我问。
赫奢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第一次看见赫奢这个表情,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学会了赫奢不想说的话,我绝对不问。一是别讨人嫌,二是别给自己心里添堵。
赫奢觉得帽儿山下有的东西,这里也有。听赫奢话里的意思,他怀疑的那个东西是银龟。难道说这个通狱也是假的?真的在这里?
‘你觉得这里还有一个通狱?’
‘是通天。’
‘这又是什么东西?’
难道说通天通狱还是两个?我拍了一下脑门,突然惊觉!可不就是,我那么多次看见过通天通狱这两个字,手里还捏着一个通狱,怎么就猜不出还有一个通天呢?不是敌人太强大,只怪自己太愚蠢。
‘你是说那个通天在这鬼谷沼泽下面?’
‘只是个猜测,不过很有可能。’
‘所以你需要我把它给你带出去?’
‘对。’
这下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赫奢带我来鬼谷沼泽,找老大他们只是个幌子。告诉我这些话,还有这件事才是最终目的。
他得躲开李佐和四眼,也许是因为这件事越多的人知道越麻烦,也许是不想牵连别人。总之,他选择把这一切都告诉我。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一切的重要性,才会乖乖的帮他把通天带出去。
赫奢这十年没白白派人跟踪我,他对我的性格和心里都了如指掌。我心里有疑问的时候,是不可能真正信任一个人的。他选择把一切都全盘托出,来打消我心里所有的不信任。赫奢几次三番告诉我看好通狱,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这个银龟,对整件事起着极其关键的作用。
‘如果那个通天不在这里呢?’
赫奢转身面对着我,很冷静的盯着我的眼睛。赫奢好像很习惯这么看人,给人五行之中的压力。平常我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如果有人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我会不自在的闪躲。赫奢的眼神就总是这样,给人一种看穿一切的感觉。
‘如果不在这里,我们就得一直找下去。’他的语气里有种无可奈何。
赫奢用了我们,这一次我没问他为什么是我们,我现在已经躲不开了。赫奢已经旁敲侧击的告诉我,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不保证你哪天挂。
‘你现在确定通天和通狱能帮你解决这件事?’
‘当然不能。’赫奢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纠结通天在哪?它在哪根本没所谓啊。’
‘如果不把通天带出去,帽儿山的事就会再一次上演。别忘了我之前说过,古滇国的国运在复苏。’
这么说那个通天真的在某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正在慢慢发生变化。阻止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通天也带出去。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你去?’我问赫奢。
‘你一定会去。’赫奢很确定的对我说。说完转身朝墓门口走出去,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像是一个牙都没长全的兔子,冲一只野狼呲了呲牙,人家一个喷嚏就把我给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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