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区区一个苏念,有必要么?”

肖天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李旭和Joe。

“区区?”顾邵青挑了挑眉,“肖三少不也为了这么个女人不惜得罪我顾家么?”

“那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没必要把我兄弟扯进来,还有你这样针对白家,你就不怕么?”

“呵,”顾邵青笑得讽刺,“这个案子可是白乔溪自己提起上诉的,今天是他当着媒体的面宣告涉嫌诬告,与我何干?”

“你!”肖天择的双眸已经完全被怒火点燃,这时白乔溪却轻轻按住了他的肩。

“天择,唐家的案子是我自己的事,即使没有顾邵青,我也迟早会接受调查,你不必自责什么。”

“乔溪??”

“肖天择,”顾邵青看着两人,忽然说道:“苏念我要定了。”

“你想都别想。”肖天择答道。

“就让我们走着瞧。”顾邵青说完将双手一摊,而后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身来说道:“注意你们的见面时间只有三十分钟,还有,白乔溪今晚必须待在这里,我不答应保释,谁给我打电话都没用!”

说完他便耀武扬威的开门走了出去,Joe气得当场想要冲上前去,却被白乔溪一把拉住。

“白总!您为何要如此忍气吞声?”

Joe有些愤愤不平,在他的印象里,白乔溪向来优雅自负,从来站在人群顶峰,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明天早上他自然不敢不放我出去,你急个什么?”比起Joe的愤慨和担心,白乔溪显得异常淡定和平静。

“初夏怎么样了?”唯一能让白乔溪感到忧虑和担心的只有唐初夏。

“夫人和褚少都按您的吩咐送到老宅了,他们现在很安全,只是夫人??夫人??”

白乔溪优雅的眉蹙起,“她很伤心?”

Joe无声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肖天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乔溪,你为何要突然宣布集团诬告唐德华?”

“这案子总得有个了结,就算让我背负诬告的罪名也好过让初夏一直被人骂是受贿检察官的女儿要好。”

“当年诬告唐德华的到底是谁?”

“是一个我不能让初夏知道的人,而且为了保住这个人的命,我必须得承下这件事。”

肖天择叹了口气,“这个人是薛倾北?”

“嗯,”白乔溪走到桌前坐下,“我只怕这回并不能将绵竹帮连根拔起了,唐家的案子是他们跟上面勾结起来一手操办的,如今对我又紧咬不放,虽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却让我在明面上再也不能替唐家翻案了。”

“白总,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为唐家翻案的事,今天由于出了这样的新闻,集团的形象一落千丈,股票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个点,秦总得知后发了很大的脾气,说是明天等您回来再算账。”

白乔溪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集团的事我自有安排,钱再赚回来就好,我现在只担心初夏以后可能都无法理解我的做法了。”

“但是无论如何,你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许告诉她真相。”

肖天择点了点头,Joe也只得答应下来。

“顾邵青将我留在这里一晚不过是想要让你们乱阵脚,同时激怒天择,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更要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肖天择闻言拍了拍白乔溪的肩膀,“这次对不住你了。

白乔溪回以一笑,“瞎说什么!”

“对了,我怎么没看见宋随?”

肖天择答道:“这小子前天出国了,暂时还没回国。”

“我的事你别告诉他,他耐性差,一会准得中顾邵青的套。”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

肖天择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敲门声,顾邵青略显愉悦的声音传来:“时间到了,还请肖三少不要妨碍我的公务。”

“行了,你们先回去,明早我就出来了,顾邵青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Joe虽然一脸的不愿意和愤怒,但碍于白乔溪的命令,他只得跟着肖天择和李旭离开了审讯室。

白乔溪预料得没有错,因着忌惮白家的势力,顾邵青的确不敢将他怎么样,甚至对他连常规的审讯问话也省了,肖天择一走,便立刻给他安排了单独的豪华休息室。

白乔溪走进休息室,有些疲倦的坐进了沙发里,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拼杀,在加拿大经历死里逃生,他原本以为他对什么都看得很淡了,却没想到轻易的被唐初夏的眼泪给击溃。

但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的结果了,叶逸风曾经说过当年因为唐家的案子牵涉太多利益方,所以他当即将唐初夏送出国,不敢再对案件做任何调查。

以前他不理解叶逸风的做法,总是以为他是因为私心里想要获得与初夏独处的机会才这样做。现在他却真的明白了叶逸风当时的无奈,一个在政界连叶家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的背后绝对密布着一张关系网,而顾邵青就是这网的顶端。

绵竹帮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件工具,他们互为利用,共同获利,这也就难怪肖天择身为沿海地区第一的名门望族,为何迟迟不能将绵竹帮这颗毒瘤完全挖去的原因了。

所以现在他不但动不了绵竹帮,就连唐家的案子也无法将真凶公布出来。

其实这样对于白乔溪来说也并不算最坏,他原本就打算为了唐初夏保全薛倾北,如今让集团背上这个罪名,总好过让唐初夏知道真相要好。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冗长,唐初夏压根不能够入睡,七年前父母死去时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重复,她好想回到那段在抑郁症里不可自拔的日子里,整个人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同样无法入睡的又何止唐初夏,站在卧室门外的褚湛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唐初夏的痛苦和难受,可他却不能为她做半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