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洗手间!”

顾不得许多,夏婉初苍白着脸,一边说着,一把推开了始料不及的正压在她身上的池御封,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捂着身体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冲。

“呕……”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胃里隐忍许久的翻江倒海终于在那一瞬间释放了出来。

夏婉初蹲在地上,痛苦的呕吐着,早已经吐得空空如也的胃里除了苦水早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发泄。

机场里干净的地上,淡黄色的液体格外的刺眼,空气中一股酸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池御封愣了一瞬,当即捡起地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简单的穿上了,动作迅速而流畅。

冷峻的脸上汗迹未干,猩红的眸子瞬间冷厉了起来。

蠢女人,既然不舒服,早干嘛去了?

一边在心里愤愤的想着,池御封已经在夏婉初的身旁蹲了下来,精壮修长的手臂轻轻的将夏婉初孱弱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夏婉初的后背,神色既愠怒又自责。

“你走开!”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夏婉初使尽全身力气,冲着池御封就是一阵大喊。

“不要你管我,死变态,现在你满意了?”

要不是他,明明知道她晕机,依然坚持完成他那个什么变态的飞机上洞房的荒谬想法,她至于遭第二次这样的罪吗?

我满意了?

池御封眸色一沉,心里的某个角落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一样。

看着夏婉初苦胆水都要吐出来的狼狈模样,一股自责的感觉充斥在池御封的心里,除此之外,他是真的在担心她。

谁知道她下了飞机能够那么的生龙活虎,根本就像什么事都没有的一样?

这样想着,池御封却怎么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池御封墨色的眸子安静深沉的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面镜子,散发着清幽的光,让人看了不自觉的心情就沉静了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

夏婉初大脑恍惚了一下,只觉得有一种幻听的感觉。

她难以置信的转头愤愤的看着池御封,像是在确认什么。

“对不起。”

池御封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刀削一般冷峻的一张脸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竟有些灰头土脸,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这一次,夏婉初确信,她没有幻听,更没有听错。

对不起?

简单的一句话,却具有直击夏婉初心底最柔软角落的魔力。

她愣了一下,差一点就上了当。

“对不起,谁稀罕你的对不起?”

“小初……”

“你这个变态,说什么度蜜月,其实就是为了满足你无边无际的私欲罢了!”

夏婉初说着,用力的从池御封的臂膀里挣脱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起身站到了距离池御封几步开外的地方。

透过机舱的窗户,往外看,此刻,她们正穿行在无边无际的白云低端,地上所有的一切,此刻在她的眼里几乎渺小的不值一提。

明明是挺不错的景致,对此刻的她来说,却是最残酷的折磨。

头晕脑胀,胃酸决堤一般的翻涌着,身体就像是在云端漂浮着一样,疲软无力到了极致。

再这样下去,估计她就得不死也得脱半层皮。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抬头,机舱里早已经没有了池御封的身影。

她撑着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疲软的身体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渐渐地,眼睛沉重的就快要睁不开……

“小初!小初,夏婉初……”

池御封,你怎么还不滚!

夏婉初昏昏沉沉,半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模糊却在她脑海中无比清晰的恶魔的脸,愤愤的想着。

想开口说话,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

“老天,千万不要让我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客死异乡,我还得回去,我还得照顾我妈妈,我还得……”

一个小时后,纽约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里。

夏婉初脸色苍白,疲软的身体单薄的就像一张纸,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送走了外国医生,偌大的豪华套房里就剩下了池御封和夏婉初两个人。

池御封半躺在床上,将夏婉初的头靠在他的身上,充当人肉靠垫。

修长的手轻轻的拂过夏婉初的苍白的脸,脸色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夏婉初,你最好给我赶紧醒过来!”

说好的蜜月旅行,整整的十几个小时,夏婉初就清醒过那么两个小时,这算怎么回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夏婉初憔悴狼狈的样子,他的心居然会前所未有的不爽,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他的心里爬来爬去一样,焦躁不爽到了极致!

莫名的,夏婉初身体动了一下,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池御封当即将身体躺的更低了,转而将他精壮的臂膀当做枕头,枕在了夏婉初的头下,动作温柔又小心翼翼。

“什么庸医,不是说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吗?”

他轻声的骂着,眸色清冷凌厉,眉宇间又恢复了那副张狂霸道的模样。

“还在飞机上吗?池御封,这个变态是不是疯了,非得整死我才满意是吗?”

夏婉初睡得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见耳边池御封的说话声和匀称的呼吸声,身体依旧有一种在空中漂浮的错觉。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已经与机舱截然不同。

四周是棕色系的欧美装饰风格,正前方的墙上挂着的都是国外名家画作,只可惜她的职业是一名漫画家,对那些名作只是仅限于有印象而已。

天花板上,淡淡的花纹在暖色调的琉璃灯下,线条柔和完美。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儿,另一边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从落地窗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窗外霓虹灯下繁华的就像一副画作的城区。

耳边“咚咚咚”的声音匀称而有力,鼻尖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是哪里?”

醒了?

池御封深若寒潭的眸子瞬间有了不一样的光彩,眼底掩饰不住的兴奋。

“感觉好点了没?”

“我问你我们这是在哪里?”夏婉初直接忽视了池御封满是关切的询问。

“……酒店。”

终于不在飞机上了!

夏婉初紧绷着的某根神经在那一瞬间终于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