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真的,直接就跟顾北清提出,让他们离婚的要求了?
凭什么!
就倚仗着曾救过顾北清,所以这么不可理喻?
“所以,他没答应,你就来找我了?”
唐安宁只觉得可笑至极,连顾北清都不会答应,她又怎么会!
“别激动,我只是跟你说了些事实而已。如果真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阮纳森淡笑着,淡声反问她。
眸光深沉,隐隐有光芒在闪烁着。
唐安宁一愣,继而细想了下,才会过意来。
确实,如果他是想耍什么心机手段的话,根本没必要告诉她这些。
因为以顾北清的性子,加上这个男人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几乎不可能会主动跟她说这些。
那他这么主动地告诉她,又是为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悲剧重蹈覆彻,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易君丞死了,都没有人来闹过你们?”
“你……什么意思?”
唐安宁暗惊,
他不提那个男人,她都快要忘了。
那个易君丞,可是顾北清同父异母的弟弟!
就算顾程峰隐忍不说,那么易月媚呢?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如此风平浪静,就此罢休?
当年她为了从严雅兰手里抢到顾程峰,都可以把人逼死,现在唯一的儿子死了,怎么可能不会来找她算账!
“是不是北清他……被人为难了?”
“目前应该没有吧。但你也应该知道,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特别地平静。”
阮纳森喝了口茶,轻轻缓缓地说道。
唐安宁不再问了,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她也是个母亲,所以很清楚,如是有人敢伤害逸辰和星辰的话,她一定会跟对方拼命!
更何况,易君丞是变相地,被她和顾北清杀死的,以易月媚的性子,只怕是到死,都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自回国后,那个女人从来没有找过他们麻烦!
甚至连面都没露过,仅仅是顾程峰来找过一次而已!
是因为伤心过度无力寻仇,还是暗中酝酿,伺机报复,她更相信是后者。
“你的意思是,我们如果这么快就复合的话,会更加刺激那个女人,继而不顾一切地报复?”
“她不需要刺激,只是会多了个好机会而已。”
阮纳森朝她举了举茶杯,意味深长地说道。
多了个好机会……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如果跟顾北清举办婚礼的话,肯定要宴请宾客吧?
就算安保再严密,婚礼总不能不邀请顾程峰吧!
现在易月媚肯定恨他们到不行,甚至是生无可恋,毕竟易君丞是她唯一的儿子。
如果她不择手段地利用顾程峰,在婚礼上做手脚,真的是防不胜防!
她和顾北清是大人,可以自己警戒些,可孩子们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算不举办婚礼,你们也不应该这么快领证。又何必去刺激一条疯狗,给身边人添堵呢。”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在唐安宁的心底久久萦绕,直至回到秦宅,仍旧没有从中回过神来。
她和顾北清的复婚,真的,会刺激到易月媚吗?
似乎是的。
不,那是可以肯定,绝对会!
后来阮纳森还说了很多,她却已经有些听不大清楚。
大致的意思是,顾北清不愿听他建议,跟她离婚,甚至连曾经承诺,会无条件还他一个人情的承诺,也背弃,所以,他现在改用另外一种方法。
这就是,他送她蓝玫瑰的原因。
蓝玫瑰花被芳姐拿了上来,和顾北清送的红玫瑰并排放在一起,争相斗艳。
卧室里花香馥郁,空气怡人,她的心情却怎么也无法转好。
叩,叩叩。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终于拉回了唐安宁的思绪。
视线从那两束花中收回,回身,就看到顾北清站在房门口,脸含微笑地看着她。
已经……傍晚了么?
她看了看窗外天空中最后一片霞光,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竟已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
“怎么了?不舒服吗?”
见她整个人恍恍惚惚十分不在状态,顾北清大步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有点凉凉的,没有半点发烧的迹象。
可这种温度,也不太正常。
“我没事,就是……”
唐安宁轻轻地摇了摇头,侧头,看着桌上那束蓝玫瑰,欲言又止。
她很想把那束花藏起来,扔垃圾桶,甚至是马桶,哪里都好,只要不让顾北清看到。
也想自私一回,婚礼要不要无所谓,就想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可是,阮纳森的话又那么清晰地在脑海里回响。
她如果是一个人,或许可以自私,可以无所顾忌,却无法保证,能够很好地护到孩子们的周全。
易月媚,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也许正躲在某处盯着他们,伺机报复。
“你比较喜欢蓝玫瑰?”
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束艳丽妖媚的蓝玫瑰,顾北清忍不住问道。
其实从刚才上楼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女人对这束花十分特别,一直盯着看,出神不已。
因为门没有关,又怕吓着她,所以才特意敲了下门。
却不料连敲了十几下,这女人才回过神来,发现他。
“你知道这花是谁送的吗?”
唐安宁咬了咬唇,突然问道。
目光,还是盯着那束蓝玫瑰,似在有意识地强迫自己,下某个决定。
看着那娇艳的蓝色花朵,顾北清眸光微沉。
蓝玫瑰他并不陌生,因为在买花的时候,相对于红玫瑰,他也更喜欢蓝色。
但在问了店员两种花代表的含义后,就毫不犹豫地选了红玫瑰。
他和她之间,是热烈深沉的爱情,并不存在什么一厢情愿。
默了两三秒,才沉声问道:“简星寒吗?”
蓝玫瑰,意喻不可获得的暗恋,不正是那个男人的心境写照?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送花人非简星寒莫属。
可是当听到从唐安宁口中说出来的答案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是阮纳森。这是花里面的卡片。”
一张精致的卡片,呈现在他面前。
卡片的一面是全深蓝低色,颜色跟那束蓝玫瑰一样,上面用金丝勾勒出几朵玫瑰花,高雅又慎重。
更吸引他的,是上面的几个字:以花寄语。
这四个字,像是什么刺眼的东西般,狠狠扎了过来。
顾北清鹰眸狠缩,瞬间就想到了昨天,阮纳森跟他提出的要求。
“如果我要你跟她离婚呢,你会答应吗?”
为什么?
难道这束蓝玫瑰就是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