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她没说。”申菲也觉得很惊讶,但是转念一想,又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老娘为什么不说了,如果是当街发生的事,一个女的拿菜刀砍人,有多少人以为这个事是真的呢?恐怕很少吧,更多人觉得这就是笑话,是家里闹了矛盾啦。年轻男女有矛盾很正常,说不定今天白天还互相吵嘴打人,到了晚上就搂到一块儿难解难分,天亮之后就和黏在一起的蜜糖一样不可分离。”
何建勋苦笑道:“别说我没这样的女人,就算有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能这么想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有你知道拿菜刀砍我的是谁吗?”他把手中还捧着的药罐子朝地上一放,从罐子里头抽出那柄钢质并不咋样的菜刀来,在申菲面前晃了晃。
“谁啊?这菜刀也没什么杀伤力,都不如你厨房里的那两把。我早就说让你给我弄两柄武器的,你要是拿这菜刀忽悠我,我不要。”
何建勋手中的菜刀是差了点,顶多切切蔬菜砍些木头,如果是快硬一点的猪骨头,一刀下去都会崩了刃。对方拿这么一把菜刀砍人,难怪很多人以为这就是小打小闹,最多破点皮流点血而已。
何建勋道:“砍我的就是东渎那位龙女,她原本有一根很长很锋利的叉子,估计在街上逛的时候,人那么多,也不可能拿着那样的武器招摇,所以就没带。当时我身边摊位上就只有这种货色的菜刀,有可能这一柄已经算是好的了,她就挑了这一柄菜刀来砍我了。那种情况下我除了逃还能怎么做,总不能在大街上和她大打出手吧。”
何建勋就把他被那位龙女追杀,最后碰上海会大师,被他相救然后一起去永庆寺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件事还是很长的,申菲却听得很仔细,甚至那小脸的脸色都在不停变换着。直到何建勋把话全部说完之后,她才惊讶道:“我终于想起来那位演心大师是谁了,原来他还有两个徒弟传来下来,而你居然拜了演心大师的徒弟当师父,你的运气还真不错。”
“拜师的事情我都觉得有点儿戏,我又不是和尚,不能继承他的衣钵,而且我也没想着要继承他的衣钵,这徒弟最多是个俗家弟子,人家演心大师在天有灵,承不承认我这个徒孙都不一定呢。还有我记得问过你一次演心大师是谁,你说不知道啊?”
申菲道:“我只是说我似乎有点印象,没说什么都不知道啊,今天听你提起来后我才想起来,三十多年前,让无神会和我四渎龙神之间停止厮杀的,不正是那位演心大师吗,虽然我当时没资格参与这件事,可是流传出来的传闻倒是听了不少的,如果不是一位高僧以一己之力压住了无神会这些人,让他们和我龙族约法三章,这世界怎么可能平静了那么多年。”
何建勋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事,难怪我师父说,当时他的师父也就是演心大师是活活累死的。”
“你要想知道的更详细,就要找当时的参与者才能问得清楚。不过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如今演心大师都死去了这么多年,当初的约定也就渐渐的失去了约束力,我看再次爆发战争都是早晚的事。反正一句话,这个世界打打闹闹总没有停止的时候,就算是灵气匮乏大家都不能活了,也总有人不顾大局的在搞窝里头。我这三百年来算是看透了这个世界,只想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何建勋道:“我现在也觉得早点离开这里的好,省得动不动就被人追砍。其实我原来的生活虽然没什么大的指望,过得很平淡,自从认识了灵蓉之后就全变了,现在三天两头的遭遇刺杀,我居然还能好好的活着,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那个东渎的龙女之所以要杀我,不知道跟那位龙三公子送命有没有关系,一个陷入迷情之中的女人最是不可理喻,她要是觉得这次龙三公子送命都是因为见到了我,或者是因为来找我而引起的,她就会把这堆无名火烧到我的头上来。”
申菲道:“有这个可能,最好还是说清楚,让人知道那位龙三公子根本不是你杀的。”
“对,不过我一点儿都不想再见到她,如果她以后不来找我了,也就懒得去解释。还是想一想今天晚上的事吧,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那便废井处等着。”何建勋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只从暨阳湖底拿来的宝鼎就藏在井底呢,也不知道敖灵蓉是不是已经被敖少波的柔情攻势所沦陷,想取了宝鼎交给对方。
“我们早点去,等在那里。我也不清楚那丫头什么时间来,总不可能先让她等着我们吧。”
何建勋觉得有道理,如果敖灵蓉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那便一切都好说话,如果她身旁还跟着南渎的那些人,就有点问题了,得考虑是否出来相见,至少申菲的身份就绝对不能曝光。
“还有等我妈回来之后,你跟我串一下口供,就说今天早上那女的认错了人,她的男朋友长得和我有点相似,结果被人甩了就因爱成恨,整天想着报复人家,见到我之后一时错认,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来她自己清醒了过来,还向我赔礼道歉了,这把菜刀就是她还回来的。”何建勋想到今天的事重要给老妈一个解释的,也许自己一个人说的话没有分量,如果加上申菲一起忽悠,可信度高一些。毕竟在老妈老爸的眼中,那申菲就是未来儿媳妇家族派过来的代言人,身份不一样,总不可能儿子外面有了野女人,还帮着儿子隐瞒吧。
“那你先去歇着吧,等你妈回来后我就这样说。”
何建勋道:“好吧,虽然我旷课一天,学习总是不能拉下的,否则要被我妈骂死了。还有你说的兵器这件事,我让我的好朋友给你网购两柄没开刃的武士刀,大概有一米长的样子,和你曾经使用过的铁钎差不多长。钢的质量不敢说很好,总归比菜刀要强一些。开过刃的有规定不能走快递,所以拿到之后你得自己在我家里那块磨菜刀的磨刀石上好好磨一磨。”
申菲道:“没问题,钢质不好的话我就在你家的燃气灶上重新淬火然后用榔头打一打,凭我自造兵器的水平,只要材料顺手,一定可以弄出两柄锋利的砍刀出来。”
何建勋又叮嘱道:“你可别一有刀子就在我老爸老妈的面前舞来舞去的,要是让他们怀疑了你的真实身份,我可就没法圆谎啦。”
何建勋自己上了二楼的书房里,开始复习功课,剩下申菲一个人就在客厅无聊的看着电视打法时间。
下午何母出门诊后一回来,便被申菲拉着说了何建勋教给她的谎言,一口咬定人家看错了人,何母虽然有点怀疑,却也找不出第二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说自己的儿子神通广大到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能够在外面勾搭了无数的女孩子,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作案时间,唯一有作案时间的就只有放学回家之后。可是前段时间家里住着钦定的儿媳妇呢,他不可能在儿媳妇住在家里的时候还出去沾花惹草。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母盯着何建勋看了许久,那眼神如同要看穿他的五脏六脾,让何建勋感觉如芒在背,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问。
“玲珑出去了也有好几天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何母随口问道。
何建勋把求助的眼光看向申菲,申菲微笑着道:“姐姐就快回来了,说不定过两天我就亲自接她过来。”
“哦,那就好,还有她家里人也会来吗?”
“这个却不能保证,我可以帮伯母问一问的,顺便代伯母伯父邀请他们过来看一看,两家人互相熟悉一下。”
何母和何父都笑了起来,觉得这丫头说话特中听。
申菲又接着道:“如果姐姐的父母也来住的话,我觉得这个家里挤了一些,你看这几间房子,建勋大哥占了一间,我就算和姐姐挤一下,也要一间,伯父伯母要一间,姐姐的家人起码也要一间,如果还要分开来住,那就更不够了。我便知道姐姐是不喜欢和人挤在一起睡的,所以满打满算,总要有六间卧室才够哦。”
何母一听,顿时尴尬的看了一眼何父,那意思自然是家里只有这么一幢小洋楼,腾不出六间卧室来,而如果让贵客挤客厅睡沙发,那可是十分失礼的事了。
何父道:“隔壁丁家沈家有空房,假如灵蓉的父母真的会来,让建勋搬过去住,或者让客人也住过去。”
何母道:“这样吧,如果家里再整一整,腾出一间来倒是做得到的,再如果让何建勋和我们一起睡,不是又腾出来一间吗。”
何建勋抗议道:“那不行,我这么大了还跟父母睡,说出去没脸见人。”
申菲道:“我也觉得不大好,不如这样,晚上我和建勋哥去镇上的宾馆旅店看一下,如果价钱合适条件也不错,可以住那里。我对玲珑姐姐家里人的脾性很熟悉的,假如不合适,再按照伯母的方法来,你看怎么样?”
何父觉得这个折中的主意不错,便点头道:“也行,住旅店花不掉几个钱,短住的话就这样安排,如果住的时间长一些,那肯定是不行的,就按你的话腾出两个房间来。这楼下不是还有个放杂物的厢房吗,把没用的东西扔出去,房间就空出来了嘛……”
趁着何父何母讨论住房问题的时候,申菲向着何建勋悄悄使了一个眼色,低低的声音说道:“等一会儿就用这个借口出去。”
何建勋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申菲为啥把事情扯到住房的问题上来,那敖灵蓉是不是能够回来还是两说的事,更不要说她的父母了,之所以拿出来讨论,只是为了待会儿出去打掩护。但也不能说申菲的想法就是空口白话,假如她带着敖灵蓉顺利的找到了她的父母,并且带过来的话,不是就成真的了吗。
“妈,我吃完了,我想现在就出去到街上逛一逛,看哪一家的宾馆旅店条件更好一些。我想玲珑那么文雅的人,她父母也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太俗气的东西看不入眼。”何建勋把碗筷一放,终于提出了这个借口。
何母道:“好吧,你和菲儿快去快回,我还等着菲儿一起熬药呢。”
“浪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鞋袜,何建勋便和蜃龙两个出了家门。他们走的早,天才刚有点黑,估计这个时候敖灵蓉应该还没有来。
“那口井在哪里呢?”申菲问道。
“在原来的城隍庙废墟处,这个地方平时没有人去,已经荒废了,四周都是荒草和树林。”何建勋在前带路,直奔镇东的城隍庙旧址。
二人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顺着长满杂草的小路来到了昔日的城隍庙处,这荒废的城隍庙一如旧日,在残垣断壁处都是杂草和藤萝,连矮一些的灌木上都被遮满了,如果不是早知此地曾经有座城隍庙,一定一位这里就是一片长势茂盛的草地。那口井的四周因为石头比较多,估计原来就是建在铺成的石板上的,虽然石板碎了,可是还是让无数的青草无法扎根,所以井的四周比较干净。但这也是相对而言的干净,破败的景象无法遮掩。
申菲道:“就是这里?这口井怎么回事,还用一块大石头盖住了?”她一眼就看到了井口处盖着的大石头,而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她经过无数岁月练就出来的本领,绝非何建勋和敖灵蓉能够比较。
何建勋吓了一跳,生怕她发现井中的秘密,连忙道:“你不知道,这井里死过人,以前有那想不开的女人,就喜欢跑这里来投井自杀,于是得名自杀井。这个事我老妈都知道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她。为了防止以后还有人继续这么做,便有好心人把大石头压在井口,你想这么一大块石头,那些力气小的人也搬不动啊,这样就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