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丁慕凡都把我搂在怀里,仿佛一撒手,我就会被魔鬼抓走,天亮时,手机又一次拼命的叫起来,是程清。

“弯弯,你上哪去了?”程清焦急的声音。

“安啦,我在你隔壁,阿凡昨天晚上回来,然后这个疯子就在我们隔壁开了一间房!”我摸了摸仍旧灼痛的脸颊,解释道。

“噢,吓死我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要赶回家,我妈大清早打电话来了,好象来什么重要客人了,弯弯,回头联系哈!”她匆匆挂了电话。

我想着这个情况肯定没办法去公司,于是给高副总发了条短信,说出了点事情,可能今天不去公司,隔了半个小时,他才回我短信,说知道了。我知道他不高兴,但我也没办法。

半个中午时,丁慕凡终于从睡梦中醒过来了,见我靠在炕头看着无声的电视,他支起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去洗脸!”他爬起来。

等他收拾完毕后,他又仔细检查了我的脸,然后他就走到卫生间里打电话,我隐约听着他说,那好,我马上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伸手拖我,“走,快点!”

“去哪?”我伸手遮脸。

“大大方方的走,谁敢笑你,我就揍谁!”他恶狠狠的晃了一下拳头。

我忍不住对他翻白眼。

他开车带我去了宝安乡下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到达地点时,都已经快吃中饭了。车子终于停下来时,我才发现,这是一片荔枝园。下了车,他牵着我,又穿过了一条泥泞的小路,才终于看到一栋两层楼的小楼隐在荔枝园中,小楼前,是一个池塘,塘里还游着几只鸭子。

“李伯!”丁慕凡在小楼前喊了一声,随后听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大约六十开外特精神的一个老伯走了出来。

“哈哈,阿凡来了!来,来,进来!”他向我们招手。

“这是李伯,李伯,这是弯弯!”丁慕凡为我们介绍。

“李伯好!”我微微鞠了鞠身。

“好,好!郎才女貌啊!”李伯很会讲话。

我和丁慕凡只是笑,没再接话。

李伯安顿我们坐下,又给我们倒了水,就起身进了内室,很快他搬了一个箱子出来了。“弯弯啊,你坐到这边来!”他朝我招呼。

丁慕凡轻轻的推了我一把,我只好顺从的坐到李伯面前。

不知道李伯捣鼓了一些什么东西,先在我脸上擦了一遍,然后抹了什么东西,我只感觉一股凉飕飕的清凉立刻漫延了整张脸。

好一会,他才说,“可以了。”叹了一口气,他才又开口,“这下手也太重了,阿凡,二小姐的为人你不是不清楚,以后你还要加强防范,唉,你呀!”李伯没再讲下去了,只是语气里饱含了对丁慕凡的责备。

“我会的!”丁慕凡意外的垂下头,低声应李伯。

“见了老太爷了吗?”李伯又问。

丁慕凡摇头,“等她脸消肿了就带她去!”他握住我的手,抬头目光坚定的直视着李伯。

我看着他们,因为弄不清他们的关系,也只能微笑着。

李伯仔细的端详了我的脸一会,才转头对丁慕凡道,“好好待她!”

丁慕凡笑了笑,说,“李伯,你精通周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我惊了一下,眼前这貌不惊人的老伯还是周易高人,真是失敬失敬。

李伯喝了一口茶水,凝神看了我们一眼才缓缓开口道,“阿凡,我说实话,你能做到吗?”

丁慕凡愣了一下,淡淡道,“李伯,请讲!”

“弯弯,你八字报一下吧,我慎重些!”

我想这是要给我和丁慕凡合婚呢,真有意思!

半晌,李伯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命里有夫妻缘份,只是无妄之灾太多,阿凡,恕我直言,你和弯弯的夫妻缘份并不长。”

丁慕凡脸色变了变,勉强笑了笑说,“李伯,事在人为!”

李伯喝了一口茶,指着我道,“好好待她吧!阿凡,你们能挺过明年,后景无限好!”默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你们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

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到椅子下,靠,这个也能算出来,干脆写一本书如何对付命里的坎坎坷坷给我不是更好么?

“我会的!李伯,那我们告辞了!”丁慕凡起了身。

返程的路上,丁慕凡告诉我,李伯是他们丁家的风水师,他们丁家的府邸建筑,每个人的生辰八字,厂房兴建,只是大件的事情,都要请他出山,更难得的是,他对中医还了若指掌。我偏头看着丁慕凡,学着李伯凝重的语气说,“阿凡,对弯弯好一些。”

他也笑,伸手拍了拍我头。

那时,对于李伯说的那几句话,我并不全信,我想阿凡也是相信事在人为。然而,周易大师最终没砸了自己招牌,我猜,那时,他一定还看出了更多的命格以及不能言说的悲惨,只是不忍心告诉我而已。

丁慕凡把我拖回了家,我说我不知道怎么跟我妈解释,他说,有我呢,怕什么。

老娘看着我一张脸肿得跟馒头一样,又迷惑的看了看丁慕凡,然后一张脸拉下来了,“这么快就对她动手了?”

我想,老娘真不亏是亲娘,始终还是向着自己女儿。

丁慕凡一摊双手,“妈,她不对我动手就不错了,我们去摘龙眼,被蜜蜂蜇的,已经擦过药了!”

我咧着嘴笑了笑,“妈,不对,是他揍我的!”

谁知道老娘一转身就抱起了小美,“人家毫发未伤,弯弯,你也太不中用了!小美,夫妻嘛,炕头打架炕尾和,我们不管,去洗澡咯!”

丁慕凡眨了眨眼,“你妈有喜剧天份!”

我撇撇嘴,“这叫吃人的嘴软,住人的腿短!”

半个下午时,我居然接到了妮妮的电话,“弯弯,钱晓玲住院了,你知道吗?”

我想了想便说,“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说,“病危了!”

我失声叫道,“什么!”

她幽幽的说,“付谦已经赶去了,你要不要去,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