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丁几经辗转打听到,那女的是一家小医院的牙科大夫。
老丁计上心头,假装牙疼去找了女大夫几次,其间是各种放电。
女大夫是个相貌平平之人,生命中从来也没发生过被人热烈追求这种事儿,跟老丁的同事也不过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所以矜持了没多久,也就沦陷了,还以为自己多幸运呢。
老丁结婚前就辞职离开了原单位,倒也不是自愿辞职的,实在是因为做了太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在单位里没法儿混了,不辞职就得被开除,所以老丁无奈辞职下海了,去了北京卖服装。
卖了两年服装,没挣到什么钱,也实在是受不了那份辛苦了,又眼见自己的同学们,不是法官就是律师,个个混的比自己好,老丁就开始发奋了,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准备司法考试,考试通过了就去了张眉所,给张眉当徒弟,一直当到现在。
要说老丁的那位前妻,倒也是个好女人,在老丁的惨淡岁月里,仍然对他不离不弃,可是一旦老丁风光起来,就天天抱怨自己娶了个不赚钱的媳妇儿,每月才三、四万大毛,只够她自己开销。
老丁对媳妇儿的不满,还来自于她的外貌。最让老丁在意的,他媳妇儿居然长了一双粗壮的男人手,那手指头,都跟小胡萝卜似的,粗且不说,还糙。所以老丁常说,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她的手。
姜晔就长了一双好看的小手,老丁最爱看的。
老丁还喜欢有钱的女人。毫无疑问,联合所的女律师里面,薛霏最有钱,可是薛霏对于老丁来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老丁不敢想。
最初老丁锁定了郑洁,因为郑洁所做案件的类型和数量,决定了郑洁的收入必定是不菲的。
老丁自己做刑事案件,一年忙到头,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老丁当然也想做建筑工程和房地产案件,苦于自己没有案源,薛霏主任呢,也不会发展他老丁。
老丁追郑洁,却一点反馈都没收到,郑洁根本就是无动于衷,让老丁铩羽而归。所幸所里又来了个姜晔,陈主任亲自挖来的顶尖人才。据说姜律师从业两年,却代理了大量的经济类案件。老丁在心中窃喜,好了,这下又有目标了。
不管是姜晔的一双小手,还是她的收入,老丁都看上了。
常涛指示扎营的地方还真不错,地势平坦,四周还有大树遮阳。看见那几棵大树,姜晔就说,要是有个吊床就好了,拴在树上睡一觉,该是多么惬意。
常涛笑道:“美的哩,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帐篷一共有三顶,一顶是六人的,还有两顶是双人的。
薛霏、姜晔、郑洁、常涛和颜薇五人,自然是住那顶大帐篷。王菊便要当众跟张眉划清界限,说自己跟丁律师住一起,张眉女士德高望重,自己享用一顶。张眉面上虽有不悦之色,此时此刻也被众人忽略了。
傍晚,常涛在营地上点好野营灯,又点了一盏蜡烛灯。野营哪能没有篝火?所以他们白天就已经准备好柴草树枝了,姜晔从常涛手里抢过火柴就要去点火。
这种火柴世面上没有卖的,也不知常涛从哪里搞来的。常涛嚷嚷着:“姐姐你会点火吗?哎哎哎,露怯了不是?”
姜晔划着了火柴就直接去点那些柴草,因为有些潮湿,哪里点得着。
常涛嘿嘿笑着递过来半瓶高度白酒,姜晔会意,把酒泼向了柴草堆,又离得远远的把划着了的火柴扔过去。
常涛笑道:“行啊姐姐,警惕性还挺高嘛。”
姜晔笑道:“那是。虽然没毕业,可咱也是学过自然科学的!”没毕业这件事,姜晔自己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
王菊就提议,不如我们大家围着篝火手拉手跳跳舞吧。王菊是别有用心,谁还不知道呢。
薛霏就嫌闹腾,老丁便说,不然就唱歌吧?
姜晔笑道:“唱歌不如讲故事。”说着,还推了推常涛。
常涛笑道:“这么多老大,哪就轮到我了?”
姜晔笑道:“这里你是老大。快别做作了,平时话那么多,赶紧开讲吧。”
常涛看了看每个人的脸色,今天就连张眉都是和善的,所以想了一下,就专门说了一个鬼故事吓大家。颜薇极力给大涛涛捧场,便假装花容失色,郑洁也环顾一下四周,惨兮兮地说道:“这月黑风高的,真吓人。颜薇抓紧我!”
姜晔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便说:“我倒不怕鬼,我怕人,特别是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人,一旦发起怒来,却是杀人不眨眼的。”
王菊就凑趣说道:“那你觉得,咱们这几个人里面,谁是那个老实人?”
张眉打断王菊,说:“别打岔,听姜律师往下说。”王菊跟姜晔总是用那种轻佻的语气来说话,张眉实在是听够了。
姜晔就讲了一件真实发生过的案件。
“我有个堂姐,比我大十几岁。哎,你们想什么呢?我说的这件事可不是我姐家的事儿,我姐好着呢。是我姐家的两个邻居,那两个邻居家里,分别有两个男孩儿,那年都上初三,还是同一所学校的,平时关系挺不错。有一天,却因为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儿,两个小伙伴打架了,其中就有一个吃亏了。吃亏的那个孩子,回家就跟他爷爷说了,他爷爷就跑到邻居家讨说法,可是呢,邻居家孩子的妈妈也是个厉害人,两家大人谁也不让谁,就吵起来了,吵得还很凶。后来,吵着吵着呀,那个爷爷突然就一头载到地上了,居然当场就去世了……”
常涛便说:“我知道了,这一出人命,两家人就抄家伙干起来了!”
姜晔笑道:“当然不是,现实生活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颜薇就推常涛:“别捣乱,听姜律师往下说。”
姜晔就又说道:“不管怎么说,老爷爷是死在自己家院子里了,所以这家人就赔了老爷爷家5000块钱,当然是经过街道调解的,才达成了这么个协议。过了一年,到老爷爷去世一周年的那一天,他们家里人就来到老爷爷去世的那个院子里,在人家院子里烧纸钱……”
常涛便惊讶道:“我靠,这也行啊?”
姜晔说道:“可不嘛,这就有点儿欺人太甚了。那家的男主人平时是个极老实的人,见到邻居来自己家院子里烧纸了,他当时也忍了,没拦着。等他们烧完了纸,哭哭闹闹过后回了家,这男主人却是越想不是滋味,越想越憋屈,一直憋气到了晚上。我猜,他当时可能绝望了,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哇……所以,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主人就溜了出去,爬进了邻居的家,先是在那家的厢房里,用刀砍死了那家的老奶奶,然后一不做二不休,他就又去了主卧室,拿刀去砍那孩子的爸爸,一刀没砍到致命处,那个爸爸反倒跳起来跟他搏斗,还喊醒了儿子,让儿子赶快跑,跑远点儿。后来,这个爸爸还是被砍死了。这时,男主人杀红了眼,拿着刀就又跑出院子,去寻找那个男孩儿。男孩儿敲了好几家邻居的大门,喊杀人了、快救命!”
听到这里,老丁说道:“喊杀人、喊救命可不好使,他应该喊着火了,快救火。”
王菊赞同,说道:“可不,人都是趋利避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