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们便把鸡笼提上了车,整整齐齐的码在了她们的后面,把他们遮了个严实。一时间‘咯咯哒’的鸡叫声便充斥了他们的耳膜。
最后,面包车的车门一关,他们母子俩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车也摇摇晃晃的开动起来。
席洛知道,他们这是准备把她们运出城去。
她一直都表现的很安静,不吵也不闹,因为她知道激怒了绑匪,她会更加的危险,现在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隔着她和驾驶座的木板上透出一点光来,她看过去,一包吃的东西从那里塞了进来,碰的一声,那个小窗口重新关上,她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只是在充斥着鸡粪味道的狭小空间里,她是真的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但是不吃东西她就没有力气,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摸索着吃了点,把剩下的牛奶插上吸管给安安喝了。
又摇摇晃晃的一路,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里面渐渐开始变得颠簸,席洛吃的那点东西差点都被颠了出来。
后车门终于打开,装着鸡的鸡笼,一个一个被拿了下去,席洛抱着席安在带着面罩的大汉不耐烦的催促下,下到车下面来。
双脚接触到地面,席洛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目之所及处是层峦叠嶂的绿色,山风拂过,席洛冷的打了个哆嗦。
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她是被带到了山里面。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山,东南西北四面都是山,她猜不到。
“快走,看什么看?”
她被人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紧了紧一直安安静静的孩子,开口说话,声音有点发干发哑,“是谁让你带我到这里来的,他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双倍。”
“嘿,双倍。”走在她后面的人嘿嘿一笑,似乎是动心了。
“闭嘴!”走在前面的人转回身恶狠狠的盯着她,“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有钱人了。”
席洛识相的闭上了嘴。
她和席安被关在了鸡舍里面的一间小屋子里,席洛身上的手机早已经被收走了,身上带的首饰也被拿两人拿走了。
席安从昨天晚上哭着睡着,醒来之后,精神就一直恹恹的,席洛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结果傍晚的时候,他发起烧来。
她没有办法,跟那些人要了水给他物理降温,却是收效甚微。
她跪着求那两人给点退烧药,可是那两人确是铁石心肠的根本就不理她。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给安安擦身体,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当她发现那个进鸡舍来喂鸡的绑匪是哪个跟她搭过话的老二的时候,她计上心头。
她把那个带着头套喂鸡的老二诱骗了过来……
“大哥,我看那个女人的孩子,好像是真的生病了,不像是装的。”绑匪老二去鸡棚喂鸡的时候,顺便去瞧了眼他们抓来的肉票。
“生病不生病的,跟我们没关系,只要钱到账,我们交完货就没问题了。”老大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偷偷背着我去看那个女人,看着我怎么收拾你。”
老二瑟缩了一下,腆着脸说,“我过去的时候带了头套的。”然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大的神色说,“要是那孩子死了,我们恐怕没办法交代,反正我们也只是求财,没必要搞出人命来。”
老大沉吟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你去买药,给我快去快回。”
老二得了命令欢快的走了,刚才他在鸡舍给席洛达成了私人协定,只要他愿意帮她儿子买药,她可以马上出双倍的价钱给他。
当场他就把手机递过去,席洛当场就在网上转了100万给他,说是等他把药买回来,孩子病情好转了,再给他剩下了一半。
切,我让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
当席洛从鸡舍的缝隙里看到,面包车开走的时候,一颗心稍微放了些下来。100万不仅是要那人去买药的,也是她给裴哲西留下的重要线索,她相信以那个人的智商,肯定用的是自己的银行账户。
裴哲西他们到时候只需要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她了……
前一天,晚九点,裴哲西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例行打电话骚扰他的小娇妻,谁规定的,婚礼前三天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的,所以他和席洛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
这三天除了孤枕难眠以外,唯一的安慰只是在电话里面听听彼此的声音。
只是今天要找什么借口,那小妖精才不会说不到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明天不是就要举行婚礼了吗?正好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席洛再商量一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席洛的电话,只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
可能是没有听到吧?
他猜测,等了一会儿又打了过去,彩铃响了很久,依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借着打了好几遍,当他打到第五次还是六次的时候,对方直接关机了。
裴哲西再也淡定不了了,为什么不接电话,现在还关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会是席洛打退堂鼓这个时候想要逃婚吧!不是他不自信,是因为席洛是有这种想要不告而别的前科的。
他们两人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好不容易两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差明天这临门一脚了,难道是席洛还是没有原谅自己。
想到这些裴哲西有些慌了,他赶紧开车到席洛国际青年城二期的房子,打开门,家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门上窗户上都贴着‘囍’字,喜气洋洋的,一看就是新嫁娘的屋子。
可是他在家里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影,卧室里洁白的婚纱静静的躺在床上,他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一件没有少,席洛的证件也都还在,她不可能就这样不告而别。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心里不安的感觉愈盛。
他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先是给举行婚礼的酒店去了个电话,婚礼现场的负责人告诉他并没有看到席洛是什么时候走的,最后一次看到她,她和楼心月在一起。
他挂断了电话,又给楼心月打,楼心月只说她是在快六点的时候走的,席洛说是要等到空运的鲜花到了再走。
他又给所有有可能见过席洛的人都一一打了一遍电话,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没有一个大活人会就这样凭空消失的,既然大家最后见到她的地方是在酒店,他就先去酒店看看。
他开着车心急火燎的赶到酒店,刚进了酒店的大门,就看到程前和负责婚宴现场的酒店经理走了出来。
程前已经从裴明翰那边知道了席洛不见的消息,特意赶过来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裴哲西看到他就问。
“我和蔡经理把当时布置会场的员工都集合起来问了一遍,都没有人看到席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在我准备和蔡经理去调看监控。”
“那好,我们一起去。”
裴哲西刚刚说完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席洛给他回电话了。
他迫不及待的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陌生来电,烦躁的直接挂断,把手机揣回兜里,“走吧!”
他太抬起步子,电话又不屈不挠的响了起来,他只好把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还是刚才打过来的那个陌生号码。
他对程前说,“你们先过去,我等下就过来。”
程前和蔡经理应了声便离开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手机屏幕,接通的电话,他把手机轻轻的贴在耳边,“喂?”
“请问是裴哲西裴总吗?”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柔柔弱弱的声音,商灵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所以裴哲西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她的声音。
“商灵?”他和商灵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为什么商灵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呵呵。”商灵呵呵笑,声音婉转若黄莺,“居然被你听出来了。”
裴哲西现在忙着找人,可没有时间跟她叙旧,声音清冷,“有什么事,直说,不然我挂了。”
商灵不为他的威胁所动,慢条斯理的说,“裴总,听起来,你好像很着急啊!”
“跟你没关系!”
裴哲西说完就打算挂断电话,商灵却扔出来一句,“怎么,这么着急,是因为裴总的未婚妻始终了吗?”
裴哲西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商灵怎么会知道。
而且这个她这个电话,来的真是凑巧。
“怎么?是我猜对了吗?”伴随着商灵幸灾乐祸的柔软嗓音落下,电话那端响起了一阵瘆人的笑声,那声音让人听了就觉得恶心。
裴哲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商灵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端的商灵笑够了,柔柔的说,“字面上的意思。”
他一字一顿,笃定无比,“你知道席洛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