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比打怵的星期六还是来了,虽然天气不错,可是一想到我是第一次抱着孩子去人家做客,我的心从早上起床就开始打鼓。
春花姨从早上起,就小心地看我的脸色,就连平时爱说话的早餐时间都没出声音。吃过早餐,她把孩子抱回到房间里,我听到她轻声和小萨米说话:“宝贝儿,你今天要去看奶奶了对不?你妈妈要带你去串门了……真好,那今天姨姥给你准备一件漂亮的小衣服,就这件好不?”
我在房间里把自己的衣服翻出来三套,反复地对比着。白色的裙子好像有点素,一套淡绿色的礼服好像又有点太正式了,虽然今天是我这个“丑媳妇”要去见“假公婆”,可也不是一个正式的场合。想来想去,我还是拿出那件小碎花的邻家女孩款旗袍准备在一边,又找出和这件旗袍同花系的小婴儿服准备下午给儿子穿。
下午四点夏安邦打电话过来,说他二十分钟到。
我刚穿好之前选的旗袍,夏安邦的车已经到了。他手里拿着几套衣服,扔在我的床上:“我猜你的尺寸应该是差不多。试试。我觉得这个款式还行。”
我走过去,拿起他带来的那几件:“这都是什么衣服啊?咦?旗袍?穿旗袍可是有讲究的,那是瘦了一分嫌紧,肥了一分嫌胖。”
“你别说话,先试了再说。”
我半信半疑地把那件旗袍拎起来,心里不禁为夏安邦点个赞。那是一件上半部是旗袍,下半部从腰处略有改良过,同款面料在里面,外面有一层薄纱罩着,同花同色。
我再拿起另外的衣服,原来是一件和旗袍同花色的小婴儿服装,小小的上衣还有一件小小的裤子,都是中式的,居然还有一只小小的瓜皮帽子,我“卟哧”一声笑了:“春花姨,你快来看这小衣服,简直都绝了。快给小萨米换上。”
我坐上夏安邦的车时还扯着身上的旗袍裙问夏安邦:“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这旗袍真像似量身订制的。”
夏安邦得意地上下打量我一下,点了点头:“还真是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尺码的?那你得好好猜猜!”说完,他跑到前面去开车。
夏安邦的家住在政府官员的大院里,那是一道可以称为北方“中南海”的政府机关大院。夏安邦的车一走到门口,门卫早已出来开门:“夏警官回来了,哟,这还有女眷?这位是?”
“成哥,这是我媳妇啊,对了,过几天来喝喜酒啊。”
夏安邦的车一直开到院子最里面的那边小独楼区,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看到车一进来,就要上前开门。后面走过来夏局长:“我说老伴,儿子就是带媳妇来看我们的,你这当婆婆的就算是急,也要矜持点,有个婆婆的样子。”他硬是把老伴拉在自己身边,板着脸,站在那里。
夏安邦从车里跳出来,打开后门:“小云,把孩子先给我抱着……你可慢点下啊。”
他一只手抱着小萨米,一只手扶着我走到他爸妈面前:“爸,妈,这就是我跟说的小云。”我眼见着他爸妈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这……这是……”
我刚要张嘴,夏安邦拦住我,上前叫了声:“爸,妈,对不起,我之前没跟你们说,小云她和我早就有了宝宝。对了爸,你记得上次在车上你看到她晕车吐吗?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上了您孙子,来,儿子叫爷爷,奶奶……”他把小萨米递到被刚才这个惊天的信息震得目瞪口呆的老两口手里:“来,爸妈,这是你孙子……”
“这……”夏局长扎着两只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夏安邦的妈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上前来一把抱过小萨米:“哎呀,老夏,你看看咱这小孙子,粉团似的,胖乎乎的太可爱了。没想到我们都有孙子了。安邦,你怎么不早说一声?我这当奶奶的一点没心理准备,也没有个见面礼儿什么的。这可怎么是好?”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慌忙把小婴儿送到了夏局长的手里:“他爸,你快点抱一下,肉嘟嘟的还挺重。”
夏局长笨拙地抱过小萨米,仔细地观察着小婴儿的脸,又去看夏安邦的脸。我已经被夏安邦的妈妈拉着走进了房子。
我跟着夏妈妈的身后,轻轻舒了一口气,都说万事开难,我的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看来这第一关的关键人物还真是小萨米。他就是我人生的大贵人。
这一餐吃了足足两个小时,期间小萨米饿了,我还给他吃了母乳,还了尿不湿。夏安邦的父母一听我们准备结婚,夏局长没说什么,夏妈妈竟然要大摆宴席。我一听急了。这假戏怎么能真做呢?私底下,我悄悄踢了夏安邦一脚,他看了我一眼,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