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平南王府内,胧月郡主得知赫连辰消失了,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的消息后,阴沉着脸砸了手里的胭脂盒。
魏嬷嬷连忙上前劝道:“郡主,没有消息也许是死在没人知道的地界儿了呢。”
胧月郡主不安地坐下,“嬷嬷,万一他没死呢,忘忧公子说得对,既然我打定了主意要嫁给君毅哥哥,其他人都应该处理干净了。”
“郡主,就算他没死成,边境离着京都十万八千里,他一个受了伤的病秧子,怎么来京都?郡主太过小心了。”
胧月郡主捏着帕子,“嬷嬷,我很怕,如果他把事情都说出去,把我利用他做的那些事都说出去,君毅哥哥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魏嬷嬷拉住了胧月郡主,“郡主!你糊涂啊,现在能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事都是郡主做的?就算五皇子真的来了,他说得话又有多少人相信?”
胧月郡主转过头,半信半疑地看着魏嬷嬷,“嬷嬷……”
“郡主只要安心地等着,等着忘忧公子替郡主出手。”魏嬷嬷替胧月郡主倒了一杯茶。
胧月郡主喝了一口茶,伸手摸向了肩上的伤口,为了君毅哥哥,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没一会儿,一个婢女通报了一声,“郡主,宫里送了东西来。”
胧月郡主脸上立刻浮起了笑意,“是不是皇上派人送得?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来?”
那婢女笑道:“自然是皇上派人送得,都是江南进贡的好东西,还有不少补身的药材,皇上可不是一向待郡主那么好?”
胧月郡主笑意扬起,“把东西都送进来吧。”
魏嬷嬷见胧月郡主神色好起来,这才放心。
“郡主,马上宫宴要举办了,一会儿不如去挑一身衣裳。”
胧月郡主含笑点头,“好,都听嬷嬷的,颜色要淡一些的,君毅哥哥不喜欢那些浓艳的。”
魏嬷嬷抿嘴一笑,“好好好。”
这时候,外头又响起了动静,没一会儿一个婢女通报道:“郡主,怀靖长公主到了。”
胧月郡主一听怀靖来了,站起身道:“还不快迎进来?”
比起胧月郡主,怀靖公主就是一脸的不开心,她走进来就直接坐下了,“胧月姐姐,宫里实在是没意思,本来还想去给皇祖母请安,没想到薛亦晚竟然在那里。”
胧月郡主想了想,问道:“她怎么会在那里?”
怀靖公主越想越觉得心烦,说道:“还不是为了过两天的宫宴,现在皇祖母什么事都要和薛亦晚商量,还真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胧月郡主脸色微变,顺势关上了手里的匣子,抬眸道:“宫宴的事,皇上让薛亦晚办了?”
怀靖长公主撇了撇嘴角,“哪里是皇兄的意思啊,还不是皇祖母,也不知道这薛亦晚是哪里好。”
胧月郡主委屈地低下了头,“太皇太后一向是偏疼薛亦晚的。”
怀靖长公主听出胧月郡主语气变了,连忙劝道:“胧月姐姐,你千万别难过,今天我还听说皇兄把江南进贡的东西马上就送来你这里的,我可都没有呢。”
胧月郡主心里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君毅哥哥一向都是这样……”
怀靖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胧月姐姐你可千万别轻易认输,薛亦晚除了那张脸哪里都及不上姐姐半点好。”
胧月郡主摩挲着那支上好的红木匣子,轻轻一笑,“我会等君毅哥哥回心转意……”
这时候,在京都城内一家不起眼的茶馆二楼,一袭白衣的忘忧公子坐在了最不显眼的角落里,手边的茶盏内空空如也。
“客观要喝什么?”
忘忧公子看了眼身边的侍女,“白玉,泡茶。”
店小二一愣,刚要开口就被那看起来娇弱的侍女一眼瞪得捂着嘴不敢开口了。
很快,白玉就捧着泡好的茶放在了忘忧公子的面前,“公子,请用。”
忘忧公子看着窗外人来人来的场景,目光都有些恍惚,“京都城倒是没有变化。”
他已是多年不曾来这里了。
白玉迟疑了一瞬,问道:“公子,这次胧月郡主办砸了事情,要不要派人去找到五皇子以绝后患?”
忘忧公子清雅地用了一口茶,眉宇间尽是温润,“不必,本公子也好奇,这五皇子有什么本事。”
“可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再进宫的日子前赶到京都。”
忘忧公子浅浅一笑,“如果他来了呢?”
白玉脸色微变。
忘忧公子看着窗外的场景,目光悠远起来。
“忘忧谷一切都好?”
白玉连忙回道:“公子放心,只是有一事,奴婢不明白。”
“说。”
白玉抿了抿唇,“大小姐已经被关了好一阵子……”
忘忧公子周身冷意微起,“你和紫苏的人接触过了?”
虽然忘忧公子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白玉还是吓得不轻,她连忙跪下,“公子恕罪,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认为大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对公子忠心耿耿,虽然大小姐只是公子带回来的外人,可她从没有背叛过公子!”
忘忧公子没有开口,缓缓地品着茶,“以后她不再是明家大小姐。”
白玉一怔,“公子?”
忘忧公子瞥了眼白玉,“再说下去就自己领罚。”
白玉连忙跪伏下去,不敢再开口。
忘忧公子放下了杯盏,起身离去,他倒是想去看看薛亦晚了。
不对,他重重地在心里纠正过来,薛这个姓氏可恶的很,居然敢冠在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身上。
这个薛家,他想到就觉得厌恶。
这时候,县主府内,薛亦晚和封玉起正在一所院落的院子里。
孙康成从屋子里出来,“县主,封小姐,他已经没事了,只要再调理调理就好。”
薛亦晚点点头,“有劳孙叔了。”
孙康成连连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候封玉起已经忍不住踢门进去了,她想想就憋屈,自己救了这人,现在还要好吃好喝地养着他。
进了屋子,封玉起就看到床上倚着的赫连辰了,“喂,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来京都想干嘛?”
赫连辰闭着眼睛不说话。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封玉起左看右看都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干瞪着眼。
这时候薛亦晚也进来了,“阿起。”
封玉起哼了一声,“亦晚,他还是还是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说?”薛亦晚瞥了眼床上这男人,神色不变,悠悠道:“既然这样,我派人将他送回西岳。”
床上的男人蓦地睁开眼。
封玉起暗中竖了大拇指,到底这种事还得脑子活泛的人来干。
薛亦晚拉着封玉起在隔着一道月洞门的桌子边坐下,背对着赫连辰,慢悠悠地喝起茶。
“现在府里也养不起闲人,但送一个人去西岳还是简单得很。”
封玉起挑了挑眉,“我看就从哪里来送哪里去吧,就边境随便找个村子丢下算了。”
“我要见胧月郡主。”
这话音落下,封玉起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要见她?”封玉起满脸不乐意,“你和胧月郡主什么关系?”
薛亦晚也没想到这男人居然张口要见胧月郡主。
可赫连辰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强调,“我要见胧月郡主。”
封玉起转过身指着他,“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小姐辛辛苦苦把你从那鬼地方救到京都,一开口就要见那种人!”
赫连辰眼眸一转,冷冷地看着封玉起,“你没资格说她。”
“我呸!”封玉起气得白了脸,“亦晚,我们走,管他死活呢。”
薛亦晚拉住了封玉起,“阿起,等一等。”
转头看向赫连辰,薛亦晚淡然问道:“平南王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你有何凭证进去?”
赫连辰垂下眼帘,“报我的名字,她会见我。”
封玉起瞪了一眼赫连辰,“这么丢脸的事我可不去。”
薛亦晚看着赫连辰,“你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见一面胧月郡主?除此之外别无目的?”
赫连辰微微蹙起了眉,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美如花瓶的女子不像外表那样好糊弄。
“你们救了我,我自会还了这份人情,我的目的,恕不能泄露。”
封玉起一甩手就扔了手边的杯子,“什么人啊!”
她说完伸手道:“你已经到京都了,把玉牌交出来。”
赫连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玉牌,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随后转过头去再没有开口。
封玉起拿了玉牌拉着薛亦晚就离开了这里。
“真是脑子有问题,亦晚,难道我们还怎幺去平南王府给他牵线搭桥啊?”
薛亦晚抿了抿唇,“按理说,他和胧月郡主有关系也不足为奇,胧月郡主常年是住在西岳的,可能这人也是非富即贵。”
封玉起哼了一声,“非富即贵?他可别忘了他现在身无分文流落在此,还是亦晚你收留了他,我看不如扔去平南王府吧。”
薛亦晚眼眸微转,“不如去平南王府试一试。”
“啊?怎么试?”封玉起看着薛亦晚。
“用他的名字。”
封玉起想了良久,“他好像叫……赫连辰!”
薛亦晚微微一怔,“赫连?这个姓好熟悉。”
封玉起盯着薛亦晚,“亦晚你想到什么了?”
“我要问一问任寒。”
很快薛亦晚就唤来了任寒,“任寒,西岳皇室的姓氏是什么?”
任寒连忙回道:“县主怎么会问这个?西岳皇室普遍姓赫连。”
薛亦晚和封玉起对视了一眼,都是惊愕。
这人是西岳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