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熟悉入骨的声音,带着凌冽的酒香闯入了宫殿,南宫极关上殿门,失而复得般抱住了杨小芙。
他抱得那样紧,双手抓着她纤瘦的腰,像是要将她的身体嵌入骨血般,深深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
杨小芙在看到南宫极出现的同时就愣在原地,此刻被他抱住更是浑身僵硬,他、此时此刻不是应该在洞房吗?
为何会……
“你还在!”不知过了多久,杨小芙听见脖颈里传来一声满足般的叹息。
她清醒过来,立刻推开南宫极,冷脸道:“为何让青成骗我?”
“骗?”南宫极俊逸的眉蹙起,末了舒展开来,坦然道:“确实是朕命令青成将你带回宫的,否则就让他提头来见。”
从今日起,他便已是一代帝王,是那个站在至高处俯瞰着天下苍生的王,再不是当初那个被人耻笑的七王爷,亦不是她不顾一切追到南蛮的那个人!
杨小芙抬眸打量着南宫极,他平日总爱穿素色的衣衫,没想到穿上大红喜服的他竟是这般俊俏明亮,本就英俊的脸庞在旒冕的加持下更是增添了一分沉稳的威严,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又畏惧,而那双沉默的眉眼被照亮,眼底却独她一人身影!
看着那样深邃的目光,杨小芙心口一跳,忙撇过眼,说道:“你知道,我是不会留在皇宫的。”
“朕知道,不论朕说什么,你都不会留下来。”南宫极忽然逼视着杨小芙,一步步向她靠近。
他神情严肃,不觉让杨小芙微微摄住,看着他明显带有侵略性地靠近,她情不自禁便往后退,直到背部靠在一颗冰凉的玉柱上,南宫极突然伸手撑在那柱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道:“所以这次,朕不打算征求你的意见。”
“你什么……啊!”
杨小芙一句话还未说完,突然身体腾空而起,她整个人已经被南宫极抱在怀里,当即又羞又恼地在他怀里挣扎道:“南宫极,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南宫极却丝毫不理会她的捶打,抱着杨小芙往宫殿里面走去,漆黑的目光凝着她,低沉道:“朕说过,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哪怕有违你的意愿,哪怕将你从此禁锢住,朕再也不想……”
他顿了顿,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什么原因,声音竟带着一丝不易查觉地沙哑:“再也不想体会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原本在他怀中奋力踢打的杨小芙身体一震,抬头,就看到南宫极近在咫尺却压抑的俊脸,她心口莫名一揪,一时竟忘了反应。
直到身体被放在一张大床上,带有浓郁酒气的身体俯压而来时,杨小芙才豁然清醒,她推拒着南宫极,薄怒道:“南宫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大婚当夜他不去新娘子的新房,和她在这里纠缠什么?
“朕很清楚。”
南宫极忽然伸手扯开了衣襟,露出了里面黄色的里衣,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杨小芙,低哑道:“你也清楚,小芙,给朕!”
杨小芙的脸腾的燃烧起来,南宫极却不待她反应,瞬间吻住了她。
像是干涸的土地遇到一场滂沱大雨,呼吸交缠间,身体本能地战栗起来,杨小芙头昏脑涨,已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官,唯一残存的理智也让她语不成句。
“南宫……唔……纪小姐还在……嘶!”
南宫极忽然重重咬在她的唇上,抬头道:“今晚,别提她。”
嘴角的疼痛让杨小芙蹙起了双眉,却也让她混沌的脑海更加清醒,她双目莹润如水,伸手撑在他胸膛,坚持道:“今天是你和纪小姐大婚的日子,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南宫极动情的眸子蓦地一沉,微恼道:“朕只是想跟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为何你总是要将朕推出去?”
他忽然伸手碾着她唇上的伤口,声音近乎残忍又痛苦,“小芙,若朕今晚真的在她那,你真的受得了吗?这么久以来,朕一直在等你勇敢地走过来,可是却只能看着你一次次的逃离,你何时才能像朕一样,努力地争取一次?”
他说到后面几乎消失无声,可杨小芙却猛地感觉心口重重一击,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了凌霄的话。
“杨小芙你就是个懦弱鬼!明明两个人互相喜欢,却不敢去争取,像你这样胆小的缩头乌龟,根本就不配得到爱。”
不配吗……
杨小芙忽然有些茫然,可若真的去试想眼前这个男人今晚若在别的女人房中,她的心口就一阵阵抽痛。
“我……”
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滑落,杨小芙看着南宫极,忽然哽咽出声:“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连说了两个对不起,眸中尽是自责和忏悔。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太懦弱了,是她的不安全感让她一次次选择逃避,让自己痛苦的同时,也伤害了他。
凌霄说得对,她就是一个自私的胆小鬼,在感情面前永远不敢站在前面,而一遇到阻碍就会下意识先行放弃!
这样的她,又怎么配得上那样风华绝代的南宫极?又怎配得到幸福?
不!
杨小芙在心底惊惶呐喊,她不要失去南宫极!
像是突然顿悟般,杨小芙突然后怕地看着南宫极,她颤颤地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眼,凝噎道:“是我明白得太晚了,南宫极,我……不想失去你!”
经过这么多风波,她的心早已与他融为一体,只是到现在才幡然醒悟。
听见她终于说出心底的声音,南宫极眸子微黯,再也忍不住地抱住杨小芙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
当他情难自抑地伸手进去时,杨小芙却豁然睁开了眼,满目惊骇地瞪着南宫极。
疼痛、撕裂,南蛮那几个绝望的夜晚,如腥红的血般浮现在她眼前,以致让杨小芙整个身体都哆嗦起来。
触到她眸中的恐惧,南宫极瞬间想到什么,他眸底一痛,忽然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说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小芙,不要去想,不要……”
他一遍遍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鼻尖,还有因害怕而大滴滚落而出的眼泪,直到杨小芙紧绷的情绪缓缓平稳,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安静下来,南宫极才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对不起。”他薄唇开启吐出三个字,眼底的痛苦不亚于她。
杨小芙眼神微颤,虽然早已明白南蛮的一切都是误会,可当初那些疼痛实在太过刻骨铭心,以致心底不受控制地害怕了起来,这才会在南宫极的触碰下产生了抵制。
可是,两人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若让这道伤痕跨在二人之前间,那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承认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思及此,杨小芙忽然咬了咬唇,伸手攀住南宫极双肩,脖子一梗便嘟着嘴唇送了上去。
“呵~”
看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南宫极突然轻笑出声,咬着她的耳朵低哑道:“卿卿,这次朕会温柔些……”
……
翌日。
日晒三竿之时,杨小芙才幽幽睁开双眼,她第一反应便是转首看向身侧,空荡荡的并无人影。
“小姐,您醒了?”正在她恍惚地以为昨夜是一场梦时,两个宫女从帘外躬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垂首道:“请小姐沐浴更衣。”
“你们是……”杨小芙才将将支撑住身体,突然呀的一声跌了下去。
至此,杨小芙才发现身体的每一处骨骼都像被碎过一样,全身遍布丝丝麻麻的痛楚。
两个宫女见她跌倒,忙上前跪下搀扶,拉扯间看到杨小芙脖子上青青红红的痕迹,一个个羞得面色酡红。
杨小芙呆了呆,突然拉开被子看了一眼,又忙将自己捂住,脸色通红地对两个宫女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宫女齐声说道:“陛下吩咐奴婢们伺候小姐沐浴更衣,万不敢懈怠。”
杨小芙看了一眼帘子后面热气蒸腾的浴桶,支吾着说道:“你们出去,我自己来!”
“这……”两个宫女迟疑地对视一眼。
杨小芙立刻说道:“你们不出去我就不起床!”
她向来不喜欢别人伺候沐浴,更何况如今身体上又全是羞人的烙印,若叫人看了,她此生都别想再抬头做人了。
宫女无法,只得双双退下。
等杨小芙颤巍巍爬到浴桶里时,才深切地明白,原来昨夜极尽缠绵的一切不是梦,全都真真实实地发生过。
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处,挺拔强健的腰臂灼烫过她每一寸肌肤,还有他冰凉而荡人心魄的吻……如轻柔的水、如温暖的火,又如倏忽而坠的流星,带领她翻越一个个高山越岭,在撩云拨雨中极速挺进,带着最后的余光破开重重黑暗,最后骤然炸裂、散落,沉寂。
杨小芙身体不自觉沉入桶底,恨不能将脸上的燥热一并洗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宫女的声音:“小姐,凤椒殿里差人来传话,说皇后娘娘想见您。”
杨小芙哗啦一声从浴桶里钻出了脑袋,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皇后娘娘——纪如烟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