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端砚的话,李远翰才略微舒了一口气,好在花昔夏并无性命之忧。
李远翰本想在花昔夏的床边守着,奈何李夫人那边传了口信来,让李远翰速速去院子里面见她,说是有要事商量。
母亲有令,李远翰不得不从,只得一脸为难地与端砚说了事情,端砚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反正五儿也不过是个医女罢了,在李公子的心里面,自然比不得娘亲重要。”
端砚话里带刺,李远翰也很为难,奈何李夫人那边催得紧,李远翰只得跺了跺脚离开花昔夏的房间,朝着李夫人的院子小跑了过去。
越早解决这边的事情,他才能越早回到花昔夏的身边。
见李远翰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李夫人连忙掏出帕子替李远翰擦着汗,“好端端的,跑什么?”
“母亲可是有要事要与我商议?我还有事在身,不知母亲有何事?”
李远翰的确心急如焚,虽然说有端砚和桂折在那里守着,花昔夏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李远翰就是想要亲眼看到花昔夏清醒过来,他才能放下心来,再者说,皇上限令他十日之内必须要抓住伤害花昔夏和孙沐音的凶手,只有等到花昔夏醒了,他才能问出一些线索来。
“皇家围猎之事,我已经派人了解了大概,花昔夏和孙小姐同时受伤,此事定有蹊跷,这是你中了状元之后,皇上交给你的第一件差事,事关重大,你定要好生处理才是,若是有任何需要,尽管差人来告诉娘,娘一定会帮你。”
“多谢母亲!”李远翰微微躬身,“儿子一定会办妥这件差事,不会让李家丢脸!”
李夫人方才欣慰地点点头,实际上她更加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只是不好当着李远翰的面说出来,由于此事牵扯到了花昔夏,李夫人担心李远翰会因为自己的心上人受了伤而失去自己原有的判断。
“翠环,这几日你就伺候在花小姐的身边,她受了伤,行动甚是不便,若是花小姐有事吩咐你,你尽管照做就是。”
“是,夫人。”
翠环原是李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李夫人此番将翠环拨给了花昔夏,就是为了监视花昔夏的一举一动,免得在她受伤的时候勾引李远翰,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李远翰的心肠最软,尤其见不得女人受伤,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花昔夏。
“多谢母亲体恤花小姐,儿子在此替花小姐谢过母亲。”
李远翰不疑有他,只当是李夫人真的心疼花昔夏,想来也对,花昔夏毕竟是因为随着他参加皇家围猎才受了伤,说起来和李家也有些关系,母亲是好面子的人,自然会将此事想得妥妥当当的。
“翰儿,你也不要总是想着在花小姐这边做文章,孙小姐那边一定也有线索,不要只局限在一头,这样不利于找出真相。”
李夫人当然不想李远翰总是借此机会在花昔夏身边照顾,这才想了个由头想要将李远翰支出去。
“儿子知道。”
李远翰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李夫人的要求,现在他归心似箭,只想要马上回到花昔夏的身边。
“如果母亲没有别的吩咐,儿子想要回花小姐那边去看一眼,花小姐的伤势不重,想必这个时候该是清醒了过来,儿子想要问些线索。”
“去吧。”
李夫人给翠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跟着去,她早就吩咐过翠环,花昔夏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牢牢地记下来,并且要告知于她。
见李远翰的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桂折原本就不太好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沉了起来,“翠环姐姐怎么得了空到这里来?莫不是夫人派来照顾花小姐的?”
桂折原本只是想要借机会刺翠环几句而已,毕竟因为她是李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在李府事事都要压她们一头,如果不是由于李夫人的派遣,翠环怎么可能到花昔夏的院子里来呢?
“的确如此。”
翠环不屑地看了桂折一眼,在大户人家,一等丫鬟相当于半个主子,她当然不会把桂折这等小丫头放在眼里,更懒得和她多说上一句话。
“不必翠环姐姐如此费心,我自然会伺候小姐。”
桂折拦在翠环的面前,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翠环没安好心,平日里她眼高于顶,甚至不将花昔夏放在眼里,怎么肯好心来伺候她呢?
“这是夫人的命令。”
翠环径自走到了花昔夏的面前,瞧着她面色苍白,的确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再看看李远翰一脸焦急的神情,不由得心下冷笑,看来夫人的担心的确没有错,李远翰不该对只是医女的花昔夏这么上心,除非李远翰还有别的心思。
只是作为丫鬟,这些话翠环自然不会说出来,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丫鬟。
花昔夏的睫毛突然动了动,这种细微的动作自然没有逃出李远翰的眼睛,“昔夏,昔夏!”
似乎是听到了李远翰的声音,花昔夏的睫毛颤抖得更加厉害,片刻之间就完全睁开,见一屋子的人都在望着她,花昔夏受宠若惊地扯开一抹笑容,“这是怎么了?”
“昔夏,你吓死我了!”
见花昔夏终于醒了过来,李远翰方才如释重负,刚才还紧绷着的一张脸也松动了下来,他拉着花昔夏的手,这一幕自然没能逃得过翠环的眼睛,只是她假装低着头看不见罢了。
饶是头还有些晕晕沉沉的,花昔夏也知道有个外人在场,她和李远翰的关系尚且没有公开,让她见到了,说不定又要告到李夫人那里去。
“无妨,李公子不必担心。”花昔夏挣扎着坐了起来,“李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花昔夏的态度客气,让李远翰不由得懵了一下,在花昔夏受伤之前,她对自己可不是这样的态度,不过很快李远翰就想明白过来,大约是因为翠环不是自己人,所以花昔夏才有所防范。
“五儿刚刚恢复,难道李公子就要讨论案情么?可见人心冷漠,老夫实在看不下去!”端砚站起身来,“丫头,五儿还需要熬药,老夫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来帮忙!”
端砚毫不客气地指着翠环,就冲她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也知道她不是善类,八成是李夫人派到花昔夏跟前的眼线,他当然不能让翠环扰了李远翰和花昔夏说话。
“我?”
翠环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她不过刚刚被指派到这里,虽然明着说是做花昔夏的丫鬟,可实际上谁不知道她不过是李夫人放在这里的眼线,谁敢真的指使她做事?
可偏偏端砚能使唤她,就好像是她应当应分的事情一样,翠环想要说些什么来推诿,李远翰却开了口,“翠环,还不快去!”
李远翰都发了话,翠环也只能跟着端砚离去,桂折见翠环离开的身影,不由得暗自好笑,就算她是李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派来伺候花昔夏?
桂折是个有眼色的,翠环都被打发了去,她自然也寻个借口离开,免得坏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待屋子里只有李远翰和花昔夏两人,李远翰才重新握起花昔夏的手,“昔夏,你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并没有伤及要害,更何况有师父在,我不会出事,你且放心。”
见李远翰的样子,怕是只恨不得要替自己受伤,花昔夏的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来,在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惦记着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不管那个伤害你的人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会是谁想要了我的性命?或者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想要借机滋事!”
花昔夏若有所思,她并没有看到放冷箭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一时之间也理不清楚此事的头绪来。
“昔夏,你仔细想想,当时你的身边都有谁?或许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凶手!”
花昔夏歪着头想了想,“当时我和孙沐音在比试马术,我在前,她在后,离我最近的人应该就是孙沐音。”
“难道是她?”
李远翰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孙沐音被马踩断了一条腿,现在还在孙府里面躺着不省人事,受的伤恐怕比花昔夏的还要严重,如果当真是她,那么这出苦肉计未免演得太过于逼真。
“我也不确定,我和孙沐音之间的确发生过口角,如果从角度来看,也很有可能就是孙沐音所为,而且她的身上带了弓箭,不过我并不确定,因为我没有看到那个人是谁。”
花昔夏诚实地将心中猜测一一说出,但凡有一丁点证据,她也会咬死是孙沐音所为。
“那就奇怪了,为何孙沐音会被马踩断一条腿呢?听孙府的人说,孙沐音很有可能会因此落下残疾,如果真的是她从背后放冷箭,那么她应该尽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才是,何必在那里逗留呢?”
孙沐音被马踩断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