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了?”
李远翰敏锐地觉得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每次只要看到孙沐音的时候准没有好事,此人精于算计,又一向和花昔夏不对付得很,恐怕要借着皇家围猎的时机生出些幺蛾子来。
“李公子,孙小姐说要与我比试马术,我已经应战。”
原来如此!
李远翰没有忽略孙沐音眼中的那一抹来不及抹去的算计意味,“既然要比试马术,那么花小姐当然不能缺少一匹好马,反正我的腿脚也不太灵便,用这么好的马也是浪费,还是让给花小姐比较好。”
“这不公平。”还没等花昔夏说话,孙沐音就提出了异议,“我和花昔夏比试马术,李公子为何要插手?再者说,花昔夏又不是李公子的什么人,为何要将好马送给花昔夏?”
原本花昔夏换马也没什么,只是经过孙沐音这么一说,让原本好端端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本公子愿意,孙小姐管得着么?孙家那么多匹好马,尽可以随意挑选,相信孙小姐一定能够选中一匹得心应手的好马。”
孙沐音竟无言以对,她原本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如今被李远翰当面反驳,她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得催促着花昔夏赶紧开始。
“李公子,咱们也开始吧。”
商若杨牵着马走了过来,他饶有意味地在花昔夏的身上打量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去。
来不及嘱咐更多,李远翰只得随着大部队离开,而孙沐音也上了马率先出发。
孙家乃是军人世家,因此孙家之女的作风剽悍,骨子里面流淌着的都是军人的血液,孙沐音一路策马奔腾,很快就将花昔夏落在了后面。
“哼,想要和本小姐比试马术,花昔夏还早得很呢。”
话音未落,孙沐音就暗道不好,因为花昔夏已然追赶了上来,而且速度比起她来说更是快上不少。
这怎么可能?
孙沐音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花昔夏不过是个孤女而已,按说会骑马已经是件让人吃惊的事情,可是她的马术竟然这么好。
不行,绝对不能够让花昔夏赢!
孙沐音催马前进,奈何坐骑却并不听话,就连速度也慢了下来。
“畜生!”
孙沐音骂了一句,此刻,花昔夏已经拨转马头,来到了孙沐音的面前。
“孙小姐,看来你的马术也不过如此,照这样看来,先退出皇家围猎的不是我,而是孙小姐你了!”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趁着花昔夏说话的当口儿,孙沐音再次出发,成功地将花昔夏甩在了后面。
“孺子不可教也。”
花昔夏摇了摇头,不管比试多少次,孙沐音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她骑马的姿势不对,所以即使有好马,也不可能追得上自己。
离着她们约定的重点只有五百米的时候,花昔夏再次超越了孙沐音,这次她并不打算手下留情,左右她也不想在围场里面继续看到孙沐音,免得扫了自己的兴致。
“花昔夏,我绝对不可能让你赢了我!”
见花昔夏再次超过了自己,孙沐音狠狠地咬了咬牙,原本她只是想要借机教训花昔夏一番而已,如今看来,花昔夏未免有些太不知道分寸。
勒住了马头,孙沐音拿起弓箭对准了花昔夏,只要花昔夏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和她抢商若杨,再也没有人在她跟前碍眼了!
嗖地一声,箭矢的破空声生生地传了过来,花昔夏大惊,竟然有人从她的背后放冷箭!
饶是花昔夏已然察觉,但是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花昔夏肩膀一痛,扑通一声栽下马去。
隔得有些远,孙沐音也不确定花昔夏是不是被射中了要害,本想要催马前去看个究竟,奈何围场的人实在太多,花昔夏的惊叫声已经引来了一些人,其中包括李远翰。
“昔夏!”
李远翰也不顾自己的腿脚不便,他飞身下马,立刻来查看花昔夏的伤势。
花昔夏的伤口汩汩地淌着血,神智也有些模糊,隐约看到李远翰焦急的面孔,她欣慰地一笑,本来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嘴却好像张不开一样,脑子也晕晕沉沉的。
“是谁,到底是谁?”
李远翰四下张望着,却没有看到可疑的身影,孙沐音早就已经躲在暗处看着此事的进展,眼看着花昔夏陷入了昏迷,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禁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花昔夏啊花昔夏,让你和本小姐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
孙沐音想要离开此地,毕竟花昔夏受了重伤的消息已经惊动了太多人,她必须要马上离开,却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树,一下子摔下了马。
“啊!”
孙沐音一声惨叫,她从马上摔下来,这匹不长眼的马竟然生生地踩断了她的一条腿,孙沐音眼睛一翻,立刻晕死了过去。
“孙小姐!”
因为孙沐音的声音,围场里面很快有人发现了她的所在,当下将孙沐音连同花昔夏一同抬了回来,交由御医诊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且不论花昔夏,孙沐音乃是孙家之女,此事当然惊动了皇上,他蹙着眉头看着花昔夏和孙沐音,花昔夏的肩膀上流着血,还插着一只没有来得及拔去的箭矢,而孙沐音的脸色惨白,听御医说,她摔下了马,还被马踩断了腿,以后很有可能会落下残疾。
“孙小姐原本和花小姐比试马术,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两位小姐双双受伤。”
围场的侍卫同样诚惶诚恐,围场里面发生了安全事故,也就是说明,也有可能会威胁到皇上的性命,这可是大事,不容小觑。
“给朕查清楚,朕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皇上的脸色十分阴沉,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敢耍花样,摆明是不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李远翰,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十日之内,务必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的眼神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李远翰的身上,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李远翰有些心神不宁。
莫非是担忧花昔夏或者是孙沐音的缘故?
对于这等儿女私情之事,皇上也无心理会,今日被花昔夏和孙沐音受伤之事扰了兴致,皇上也无心再继续皇家围猎,只是摆驾回宫。
差人将孙沐音送回孙府,又让人小心地将花昔夏抬回了李府,李远翰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花昔夏这些时日一直好端端地待在李府,按说不可能有人趁着皇家围猎的时候对她下毒手才是。
“远翰,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赫连瑞阳也觉得事有蹊跷,想着这是李远翰高中以来皇上交给他的第一件差事,李远翰自然没有办不好的道理,所以留下来帮李远翰捋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可能性无非有两个,第一,花昔夏暂时住在李府,有人想要趁机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目的就是为了打压李府,第二,有人单纯地想要对花昔夏下毒手。”
无论哪一种可能性,都是李远翰不愿意看到的,尤其第二种。
“依本宫看,也许第二种的可能性大一些,试想,花昔夏不过只是暂住在李府的一名医女罢了,倘若幕后之人想要打压李家,大可以不必利用区区一名医女来做文章。”
李远翰微微颔首,赫连瑞阳说得不无道理,但若是如此,那就说明有人想要花昔夏的性命!
到底会是谁呢?
“孙沐音也受了伤,此事未免太过于巧合了些许,如果此事是孙沐音所为,这会不会是她用的苦肉计?”
赫连瑞阳若有所思,如果当真如此,那么孙沐音倒是个狠角色。
“昔夏与孙沐音一向不和,此事真的很有可能是孙沐音所为,只是她如今也受了重伤,于情于理,此事也解释不通,毕竟昔夏只是伤及肩膀,可是孙沐音却有可能因此落得残疾,这苦肉计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远翰,不如等花小姐醒过来之后问问她,也许她看到了凶手的模样。”
赫连瑞阳起身告辞,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这么多建议可以给李远翰。
李远翰的心思早就在花昔夏的身上,他匆忙送走了赫连瑞阳,这才急匆匆地来到了花昔夏的院子,房间里面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股子药香,端砚瞥了李远翰一眼,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并未搭理他。
“师父,昔夏如何了?”
“老夫是五儿的师父,何时竟然成了李公子的师父?李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因为花昔夏受伤的缘故,端砚的语气自然算不得好,不过此时李远翰也顾不得许多,“昔夏流了很多血,我很担心她。”
见李远翰实在着急,端砚这才放松了神情,“你且放心,五儿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吓人,可是放冷箭的人手法不高,所以没有伤及要害,只需要几个时辰之后,五儿就可以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