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手上的动作就粗重了起来,我迅速的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垃圾桶里,弄完后就要走。
白景年见我动真格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拉住我就往自己怀里带,嘴里求饶的说:“好了,别跟我生气嘛,曼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就是有点着急嘛。”
我不理他,他气急了,又一次发挥了死缠烂打的那种招数,我被气得烦不胜烦了,低吼道:“你又在闹什么?”
“你不理我,我心慌嘛。”他一脸无辜,朝我委屈的眨巴眼睛:“好了曼曼,你跟我说说话嘛,你别不理我呀!”
我冷了脸色,头也不抬的说:“早知我会生气何必嘴贱,自你住院后我一直守在你这里,和白景琪这不是没空去领离婚证吗,你还怀疑我,你心里真的有我吗,你就怪我,最后还...”
我没有再说下去,本以为已经遗忘了那些尘封的往事,可再提起的时候却不自觉又红了眼眶。
我背转身去不理他,白景年急了,拼命喊我名字而我不理会,惹得他着急的说:“如果不是跟那小子谈判过,知道他对你有多深的感情,我至于这个急躁吗?”
“不管我和他是领证一天还是领证一年,是结婚还是离婚,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我烦躁的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勉强笑道:“我们之间问题太多,我忌讳着你爸,你自己也要想清楚,若是继续不信任我的话,我们还不如不要复合。”
白景年被我击了个正着,面色涨得通红,他急急的想解释,想哄我,可我却不愿再多听。
“要是不信我就没有必要复合在一起,反正就算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给孩子传递那些不好的观念,你还是孩子的父亲,我是母亲,这些是不会变的。”我一本正经的说着。
白景年吃瘪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曼曼,你不要这样,一句玩笑话而已,你不要这么较真行不行?”
“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玩笑话。”我赏赐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讥讽的说:“如果我告诉你,就在不久前,唐心柔还提醒我不要啦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再嫁给你就是三婚了,你信我吗?”
“不可…”白景年说了一半及时打住了,待看清了我的脸色,他面色就更加怪异了:“曼曼,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简单的觉得,我喜欢你,你有过什么样的过去我也不在乎,不关心,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初识的样子,是那个穿着真丝连衣裙漂亮风情的女人,明白了吗?”
“呵!”我冷笑:“反正我有过的男人除了夏建东,也就只有你,我自认忠诚于自己的感情,我守身如玉,没有给你戴过绿帽子,而你呢,说起绿帽子没有,红帽子倒是一大堆,光是一个万倩倩就将我气得半死,还有叶知卿,现在又来个唐心柔,这又怎么算呢?”
既然他非要跟我翻旧账,那就翻到底,看谁说得过谁。
很快白景年就怂了,说起烂桃花的时候,他无言以对,只不断的求饶:“我错了,好的曼曼,我错了,我再也不提从前了,你别跟我生气了行不行?”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说起唐心柔,我倒想问问,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对我说那种话?”
“她是我妈的养女,是我妹妹,还能有什么关系?”白景年的目光有些躲闪,接着又义愤填膺的说:“至于万倩倩,你放心,不管她躲到哪我都会把她找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我心情仍是不好,不由得就拆台道:“那是你的前任,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看着办吧!”
白景年听罢,沉默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之前识人不清做错了事,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还伤害了你,如今我真的知道自己的错了,我想用一生来弥补你,曼曼,你就别跟我提过去了,我们好好的过现在的日子,好好的过人生接下来的几十年,行吗?”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怅然,配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看起来特别的伤感。提起过去我再是生气,可是想到现在我不由得也生出了怜悯之心,我没有再揪着过去不放,只咬牙呸了一口:“想得美!我才没有答应要与你过几十年,等你病好后看表现吧,我才不想轻易把自己套牢。”
给了台阶我就下,他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好好,我的小祖宗,等我病好后,我做牛做马伺候你和闺女,好不好?”
我还是不理他,想想白景年的身体也能自理了,起身就要回家去。
临去前白景年依依惜别的,那样子不像才分别一晚上,而是要告别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一开始他跟我撒娇我还能忍着,但后来他越闹越来劲,我也气急了,忍不住拍了他的脑门,恼怒道:“我就回去待一个晚上,你闺女的醋你也吃吗?还担心我不回来了不成?”
白景年这才消停住没吭声了,只不舍的看向我:“你不要生我的气,明天你一定要来,别爽约哦。”
走出病房,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到底不太舒坦。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如何,我嘴上说着看白景年的表现才要不要与他复合,可是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关于过去的那些事,不提起来还好,只要一提起来,过去的记忆太惨痛,让我立刻忘掉我也做不到。
罢了,就算是哄现在也先哄着,等他康复出院再说吧。
很快就到了家,停稳了车子,正准备进去的,可是就是这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靠在不远处的车身发呆。
那模糊的轮廓看起来有点像白景琪,我狐疑的走了过去。
或许是被我的脚步声惊醒,白景琪刚好抬起头来,当看到是我,他立刻站起身来,收起了那种落寞的情绪,神色有些慌张有些怪异:“曼曼,你回来了啊?”
如果他真的很关注我,恐怕不会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医院不回来,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要到我家楼下来呢?
对于这个曾经帮助我良多我也亏欠良多的男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景琪,你这是在做什么?”
“散步,我也就随便走走。”或许是不想给我造成麻烦的,白景琪摊了摊手,语气很轻。
然而饶是如此我还是看穿了他形容下的落寞,我深吸了一口气,微抿着唇说:“景琪,你应该想开点去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该这样的,不该来的。”
“可是我不来我心里不舒服!”白景琪抬起左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一脸痛楚的说:“我这里不舒服,我哪里都不舒服,只要一想到不能守护你了,我哪里都不舒服。”
也曾认识过那么多年,听到他这番无异于是撕心肺裂的话,我心中也很是难受,忍不住声音哽咽道:“景琪,你别闹了...”
“你看我像是在嬉闹的样子吗?”白景琪仰头苦笑:“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没有办法啊!”
他向来都是这样,那般的执着与深情,然而,这样的深情恰恰是我不敢接受的,我只不住的摇头:“景琪,眼下白景年已经好起来了,我也不需要时刻守在医院了,你抽个时间,我们回广市一趟吧!”
白景琪吃惊极了,仿佛没料到我会忽然说出这种话,只愣愣的看向我。
片刻后,他咬紧了下唇,像是做出极其痛苦的决定似的,点了点头:“行,我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