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莫慌!吕奉先来也!”吕布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吼过便两眼一黑。我不能倒下,吕布告诉自己。随即用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疼痛能令人清醒。
吕布帅陷阵营冲阵,河内军居然自动闪出一条道路。曹性拨马迎击吕布,吕布李封连忙策马拦到了吕布身前。
三战曹性,李封聚精会神的盯着曹性袭来,吕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策马赶上,对李封说道:“什么时候说你可以在我前面了?”
说话间,曹性长矛将至,吕布浑身较力,一把抓住他的长矛,然后持矛将他挑于马下。
“啊?”有河内军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布。这还是人吗?刚刚被战马踩伤,此时却一个照面便把猛将曹性挑于马下。
河内军最后一点斗志也被吕布一举打散了,仓皇逃去之时,堕入黄河的便有万人。
丁原到底在河内经营多年,身边还有一些死士。这些死士在郝萌的带领之下,寻一木舟死命护住,才换得昏迷不醒的丁原逃脱。
此战胜了,吕布守矛立于马头,傲视五原这片茫茫草原。最后,吕布两眼一黑,从马上栽倒下去。
两日以后,吕布的棺椁徐徐进入九原城。身后的千余兵士各个头裹白巾,身上的鲜红的血渍告诉世人,战后他一刻都未停留,运送吕布棺椁回城。
随着棺椁的徐徐入城,薛兰、高顺、魏崇、魏文姬一众人等随即赶来。九原城的民众倒是反应不大,在他们看来,唯有薛兰才是明主。
最后赶来的便是严婧,她看着吕布的棺椁,眼泪留在了心里,是时候该为亡夫收尸了。
严婧缓缓走到李封面前,施礼之后,便着李封等人将吕布的棺椁运回府上。魏文姬见状,拦在了严婧身前,说道:“把他留给我吧!”
说着,魏文姬泪如泉涌,整个人颤抖着,马上就要站不住了。
严女侠出人意料的没有理魏文姬,转身便走。小妮子死死的抱住吕布的棺椁,不让它离开自己。
魏崇见状,连忙将魏文姬拉开,棺椁这才走大路直奔吕宅。随行将士们,一路跟随至吕宅,直至严婧对众人道:“大家有伤在身者,十有八九!速速归去吧!若大家有心,整理过后,再来见亡夫吧。”
严婧说完,见高顺、薛兰等人要进门,摆手制止他们,然后徐徐的把门关上。就连吕研、小丢都关在了门外。
院落中只剩下严婧与吕布的棺椁,严女侠这才放声痛哭。她哭得好委屈,平生只嫁一男,却失两夫。
严婧好生后悔,为何她就是迈不过心中的坎。此时她方才明白,她对吕布的倾慕,与亡夫无关。皆因面前棺椁中的吕布,对她的不离不弃,陪她渡过艰难岁月。
女人,始终是女人。饶是严女侠名扬并州,也需要一个人来怜惜,让她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
哭着哭着,严婧的眼睛朦胧了。她缓缓的打开吕布的棺椁,棺椁内吕布的“尸体”已被擦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白衣,白衣外罩着鱼鳞铠甲。
严婧见吕布这身打扮,心中有些埋怨李封等人,他们不知道吕布喜欢穿锦袍吗?
想到锦袍,严婧眼中浮现起莫休掳走吕研之时。那时吕布便是一身锦袍,冲入怡红楼便要暴打青枝。若不是自己妇人之仁,恐怕也没有后来的火烧老宅。
现在想想,若要不是莫休火烧老宅。令自己以为吕研身死,恐怕也不会对吕布芳心暗许。要是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严婧一定会再拦吕布一次。
“你若死了!何人在为我遮风挡雨?”想着,严婧俯首探入了棺椁之内,趴在了吕布的身上。吕布的身体还是热的,严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往日,她可以洞穿一切,今日她选择做一个傻女人。
吕布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下心跳,都顶着严婧的脸庞。若说她不知道自己诈死,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严婧就伏在那,不一会泪水便顺着鱼鳞铠甲的缝隙,沓透了吕布的衣襟。
吕布伸出手来,缓缓的搂住佳人,在她耳旁轻轻说道:“即便我死了,也要化作一缕青丝,常伴你左右。”
此刻无言只有泪水,和那小丢还有吕研的叩门声。良久,小丢怕严婧伤心过度,从墙头翻了进来。恰好看见吕布在棺椁中,轻拍严婧背后,吓得又翻了回去,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对吕研喃喃道:“有鬼!”
“死吕布!又欺负我妈妈!”吕研一语道破天机,小丢方才明白。见吕研倔强的要撞门进去,小丢死死的抱着吕研,引得门前未走的薛兰等人一阵哄笑。
小丢这么一闹,严婧也站起身来,见吕布还很虚弱,扶着他进入了自己的闺房,将他安顿在床上。
不用在说什么,吕布已明白严婧的意思,她终于接纳自己了。人生之中,又有几次生死呢?严女侠终于想通了。失而复得复失复得,老天已然待她不薄。
安顿好吕布之后,严婧见吕布要开口说话,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纤纤玉手,拿过吕布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腿上,为他诊脉。
吕布伤及脏腑,严婧眉头紧锁。诊脉过后,心中虽有方子,却还是随手拿过医书翻阅起来。
吕布来到汉朝之后,第一次这么安稳。他看着严婧认真的样子,不禁回想起初见严婧之时,那个千里救夫的飘飘仙女。
终于,严婧研墨,在纸上写下药方。然后再与医书细细核对,最后拿着药方走出门去。
对吕布来说,此时的严婧宛如一针镇定剂。自始至终,他都未言一句,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严婧离去的倩影,吕布缓缓的闭上眼睛。
吕宅门外,魏文姬闻听吕布未死,便寻来。一到吕宅门口,魏文姬见李封在外等候,立即上前质问。
李封尴尬一笑,道明原委。吕布重伤,兵士恐吕布一路颠簸,又苦于没有合适的物品运送吕布,便在乱坟岗内挖了一座棺椁。
吕布一见棺椁,死都不入。李封无奈间,才出了这个馊主意。
魏文姬闻言,对李封冷哼一声,便要去扣吕宅大门。严婧刚好开门出来,一见魏文姬,神色有些尴尬,对她说道:“吕将军未死,正在屋内养伤。”然后从魏文姬身边走过,去往药铺。
魏文姬见状,小步跑入。小丢见状,对众人说道:“都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哪天又死了。”
小丢的乌鸦嘴听在薛兰的嘴里,不禁感慨这娃子人小鬼大。她这是怕魏文姬和吕布独处,严婧回来吃醋啊。
高顺也听出了小丢的话外之音,却见魏崇快步走入,也就跟了进去。
“奉先!”魏文姬一见吕布,泪水不禁留了下来。
算起来,吕布也许久未见魏文姬了,小丫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吕布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魏崇、薛兰、高顺随着魏文姬的脚步进入院中,一看魏文姬进入了严婧的闺房,几人便在院中坐下。
小丢自是不用避讳,拉着吕研屁颠屁颠的跟着魏文姬,进入了正房。
两个小丫头进入正房,恰见魏文姬扑向吕布。
“哎呀!”小丢一声大吼,然后见魏文姬停住,回头看她,立即拉着吕研走到床榻前,对她说道:“不知羞!”
魏文姬总不能对两个丫头片子发火吧!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了。
吕布笑看小丢,这丫头现在完全是严婧的人了。当初拿我那么多金子你都忘了?
小丢也很关心吕布伤势,爬上床榻,像模像样的查看了一圈,见吕布外伤不重,方才放心下来。
“你先出去!吕奉先现在需要静养。”说话间,小丢宛然一副老中医的样子,看在魏文姬眼中甚是可爱。
“噗呲!”魏文姬一下笑了出来,拉着小丢说道:“需要静养,咱们一起出去吧!”
魏文姬走得悲喜交加,她早就知道,吕布答应提亲之事早就不作数了。
严婧买药回来,见众人还在院落之中,知道他们避讳她的闺房,对高顺等人说道:“吕布就在正房之中,汝等不必避讳,进去陪陪吕将军。”
说完,严婧便去煎药,高顺、薛兰、李封、魏崇进入正房之中。
吕布最烦这探病的一波一波的来了,前生如此,今世更是如此,你们这是逛动物园呢?上下左右各种看。
“看完没?”吕布没好气道。
众人知道吕布性子,也不恼,纷纷调笑道:“还能骂人,应该没事。”
“骂你妹……”吕布刚要破口大骂,却见严婧由门外进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吕布宛如打了一针镇定剂,表情缓和下来对众人道:“多谢大家探望。”
吕布说完,众人一通哄笑,看来这吕奉先也遇到克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