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着头,苍黄的头发披了下来,伸出舌头,谛视天空!

我冷冷地打个哆嗦!异常怪诞的一个画面!

于是,我拎着她回到了母亲的家里,把自己的羽绒服把她包裹起来!很快地,女孩的鼻子因为受到了温暖的刺激,开始留着清清的鼻涕!

火炉旁,仔细看,空镜的五官棱角分明,鼻子高而挺,瓜子脸。眼睛顾盼生姿!脑门上一撮黄黄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左眼。她毫不理会我的观察,抵着头,咬着牙,锁成一团,安静地坐在火炉边上。一声不响!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也不言语。问她还冷不冷,依旧沉默!

火焰明灭间,一句话袅袅升起。

“我爸背叛了我妈,我找到了那个婊子的住处,怂恿我妈杀了她,后来我爸又抡着刀子杀了我妈!”

不再有任何的话语!我走过去,抱住她。汪洋中的一支孤舟!我可怜的孩子!

母亲颤巍巍地走过来,抱着一盏空镜子,放在客厅的父亲的遗照旁。母亲还记记挂着为了家而劳累过度离开的父亲,抱着父亲给她的定情物--镜子,宝贝般!拿出来又搬进去,不停地折腾,这样十几年了,也不见镜子有丝毫的损伤!

于是我便唤小姑娘为空镜。她没有表示反对。

回到城里,在家中为她开辟一间卧室,新置一张床!

在后来的相处中,开始的一年,空镜一直没说话,也没见她哭过笑过。不论走到哪里,寒冷一片!小区的人见她总是躲得远远的,看见她下楼买菜,本来笑得如同井口的嘴立马合上,噤声等她慢慢自身边走过!我怎么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像没有四处传播空镜的过往,这里的人也不知她的来历,怎么就这样怕她呢?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年,她偶尔同我说说话。

刚开始她从不亲近我的儿子,似乎看怪物般,儿子见到她,本来想哭喊也突然没得声息了。每次儿子要哭,我不耐烦了,就喊来空镜,见效奇快,儿子迅速安静了!

我总是试图跟她说点什么,但是她似乎很是抵触!拒绝任何的交谈!

后来的一次,儿子他爸过来一趟,告诉我,他再婚了,孩子的抚养费,他会按时打到我卡上!我冷漠地不出声!等他说完了,极不耐烦地等着他离开。他也见着我脸上的忍耐,很是仓皇不安,似乎歉意地唯唯诺诺!双手不停抖动!时不时抓抓自己那打得漂亮的领结!似乎他面前站着一张牙舞爪的海盗头子!

在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空镜拿着菜刀,凌厉的眼神杀得死人。手足舞蹈地就跑过来

“滚,滚出去”

艰涩的话语自那张扭曲得几近变形的嘴中!

空镜的脸上青筋暴跳,脸如猪肝!

似乎迅速的,自那次后,空镜开始同我热乎起来。虽然不擅长笑,但她会努力地挤给我一个笑容,即便是那笑容僵硬地令她的五官在抽搐,但我依然感觉到了她的友好!这比什么都让我开心!

我以为她会慢慢地好起来,帮她报了电脑培训班,去学一门手艺,以后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这样,她又在这里呆了两年,时常喜欢腻在我的身边,虽然不说话,但比我儿子还缠人!每次都是宠爱地看望着她,似乎我的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