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美,我走了。以后你两个人好好地生活!我说过,死水的生活,不灭亡,就选择突起!今天的决绝便是永别,不论明日你我以怎样的姿态集合,你都不要对我投来怜悯的眼神,知道你是个大作家,什么都喜欢释放出自己的悲悯情怀,但我不需要!我是沙漠中的那棵骆驼刺,既然生长在荒凉的沙漠中,没得选择,只有不断地生长我的根,不计较以任何方式求得生存。”

??回到家,打开空镜的房门,准备唤她一起去参加儿子罗洛的六一晚会!但是却没见到人,在床头边上的梳妆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她还是走了!蓦地悲从中来!可怜的空镜,就这样离开了,一声不响的。回忆起前几日她的举动,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不是今日的突然爆发,而是预谋已久。想是忍耐到了顶点!

??“洛美,你说,你老公为什么那样狠心,抛下你不顾了?这样美丽优雅的一个女人都不要,他要寻什么野花?难道恶臭比芳香更令他痛快?”那晚,我把儿子哄着睡着了后,正准备睡觉,黑暗中,房门洞然开放,轻声慢步,我猜是空镜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于是拉开被子,钻进被窝,等着她爬上来。以前每次,她睡不着了就会摸上我的床,溜进被窝,勾着我的脖子,靠在我的肩上睡觉。那天也是那样,月亮逗留在窗外的一角,月牙儿清凉。她上床后知道我没睡,挨着我,冰凉的膀子覆盖在我的手臂上,贪婪地吸食着我的温度!黑暗中,空镜的疑问回回荡荡,曲曲折折,虚无缥缈!不知怎么回答她,男人,视觉动物,总是有审美疲劳的,我如是来安慰自己,不愿躲在心灵深处的丑陋的怨毒流露出来,四处释放我的毒气!

??见我不回话,空镜,也不言语。黑夜中看不明她脸上模糊的表情。我们头靠着头,保持沉默,各自咀嚼着自个儿的孤独,不能相互抚慰!言语也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丑,时时戏弄着长篇大论的人,实不知到底是什么在蒙蔽自己!

??心痛的无以复加!空镜柔软的手延伸到我的心脏处,慢慢地一下下地抚平自体内流淌出来的褶皱!

??“洛美,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放掉那个卑劣的男人。”

??“空镜,你要明白,人生来就不易,没必要太过强求。爱了,在一起,不爱,在一块是更丑陋的欺骗。我宁愿他选择离开,这是明智的做法。原谅他吧!”

????也不知空镜是否听进去了,我也没去管她的情绪,只是在乎着自己的心痛。现在想想是自己太残忍了,竟然只顾着自己而忽略了一个十七八岁少女敏感的心绪。而且还是空镜这样的一个女孩!

????记得是我带着两岁的儿子去乡下看望我的母亲。那年冬天的雪干燥寒冷,皮肤都在一块块的皲裂!寒风中,即便是围着围巾也丝毫感觉不到片刻的安宁,总是与冰冻刺痛做着斗争!将儿子裹在羽绒服里,独自顶着寒雪,极力地忍耐着,告诉自己,快到了,就快到了。

路的一旁有个女孩蹲在河边,约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单薄的透风的黑色毛衣。汪洋银色中,一点黑!鼻子红地发紫,枯柴般的手指在雪中高高的扬起,接着落下的雪花,片刻间,一层薄薄的雪花堆积在她的手心,竟然没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