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才一会儿,惊夔就发现了我,转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推开了怀中的弥月,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我抱进了怀中。
大手紧紧的搂着我,摸着我的头发,耳畔尽是他无限的温柔。
“莫逢,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魔心珠适应需要一段的时间,你元气大伤,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的休息,有任何不舒服都要说出来。”
面对这样直白的关心,我心里是感动的,尤其是看到弥月眼中露出的火光,我更是得意的朝她挑了挑眉,然后伸手抱住了惊夔。
柔弱的说,“惊夔,我一醒来就没看到你,我害怕,你可不可以陪着我。我不想再见不到你,不想一个人待着,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死,不想经历这一切。”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乖,别哭。”惊夔轻拍着我的头,松开我,低头亲了下我的嘴唇,笑着说,“我带你回去休息。”
“嗯。”我看了眼弥月,突然说道,“是她救了我,我想谢谢她。”
“不需要了,我给她疗伤,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最迟明天就会离开。”
惊夔回头抓取了椅子上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神情冷漠,说的话让弥月微不可见得颤了颤,然后虚弱的低下身去,可怜兮兮的说,“惊夔,我知道自己骗了你,不管我做再多都无法祈求你的原谅,你能够帮我疗伤,还收留我,我真的很开心,就像刚才一样。”
她说到这里,很明显的抬眼望了我一下,随后才说,“不过你放心,我今天就会走。以后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也别再对我手下留情了,这样会让莫逢误会的。”
弥月这话说的就大有文章了,明指暗指都是说的刚才两人衣衫不整抱在一起的事情,我看到了,她也在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我,而且当时更是肆无忌惮的搂紧了惊夔。
现在惊夔没有刻意告诉我两人为什么要脱下衣服疗伤,可弥月不同,身为女人,我知道这份嫉妒的滋味。
尽管我心里还是很在意刚才的事,但表面上我还是装作不动声色,唯有背在身后的颤抖的手显露着我的不开心。
“既然知道误会,就快点离开我们,今晚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惊夔突然的回答,不仅是让弥月惊讶到了,连我都感到了意外。在我眼中,他即便生气弥月的做法,但也不会对她这样的冷漠,对她之前的事,也只是斩断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作为惩罚。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出这样心狠的话来,一时间,我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惊夔皱了皱眉,单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搂着我往外面走去,一眼都没有回头看弥月。只有我在转身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中,散发的是锥心蚀骨的恨意,我知道,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和我之间,只能有一个共存。
她不会放弃惊夔,会杀了我。而我也不会放弃惊夔,对此,我不介意抗衡。
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有时候可以锋芒直露的撕逼,有时候却比男人更加的隐晦,不为人知。
但尽管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我有种直觉,给天执下阴阳咒的绝对和弥月脱不了关系,即便不是她,也是她在中间参与了什么。
回到房间,我发现苏止正在喝茶,茶香清新,闻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坦。见我们回来,他摆出了两个空杯子,各倒了一杯茶,“来,喝茶。”
惊夔推着我的背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房间有些狭小,我过去了就坐在了床上。
惊夔则坐在苏止的对面,拿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莫逢大病初愈,不适合饮茶。”
“无所谓。她强着呢!”苏止虽然这么说着,但也没有强迫我喝茶。
他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白皙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杯壁,指甲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光洁亮丽。他坐在这里,不会是单单的想要喝茶,肯定还有着什么事。
更总要的是,水中棺在他手中,棺里还有我的孩子在,我对他也不好恶声恶气的,毕竟别人也救了我,帮助了我很多。
只是惊夔在这里,他不说话,我也选择了沉默,因为我实在摸不准苏止要做什么。
他可以和惊夔反目,并且让惊夔身受重伤,损失一魄,却又和他联手用魔心珠救我一命,这样的男人太高深莫测,比起惊夔更难让人捉摸,所以我觉得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人说酒过三盏,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喝完了一壶茶,苏止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我心突然一跳,就看到他单手一挥,在我对面的那张床上,出现了一个碧绿色的东西。
“水中棺。”
我见到水中棺就再也按耐不住了,从床上站起身,走到对面,水中棺自动打开了棺盖,露出了底下我的孩子。
“天执。”
我颤抖的叫出了那个名字,没有看到苏止眼中露出的笑容,也没有看到惊夔脸上皱起的眉头。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个名字,但我再那一刻,是实实在在的叫出了声。
天执二字就再度如金色的辉煌一样,钻入了孩子的眉峰,比起上一次更加的闪耀。
“哈哈,莫逢,你最终还是用了这个名字。”苏止大笑出声,似乎心情很好,幽幽的望着面无表情的惊夔,说道,“这个名字是我取得,你满意吗?”
“能有你取得名字,必定大富大贵,一生风顺。”惊夔出奇的没有生气,但言语中也没有多少的开心,更听得出那是一种虚伪的恭维。
“真的是这样吗?”
面对我的疑惑,苏止微笑的说,“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下咒之人,我想你们也不会想要这个孩子一辈子只能待在水中棺里吧?毕竟是莫逢承受了诸多痛苦才换来的生命。”
惊夔眉头更皱的很紧,手中握着早已凉却的茶水,转动在手指间,并没有喝。我看着水中棺里,沉睡的小生命,他明明才那么小,却从被孕育之后就承受着与常人不一样的经历。
本来还以为出生了,可以过的和寻常孩子一样,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局。我看着他,心里非常的痛,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的过一生,他应该被我抱着,在我怀中撒娇,然后快乐的成长。
“惊夔,救救天执好吗?我不能让他就这样。”
“会的,你放心。”惊夔走到我的身边,摸着我的头,与我一起看着水中棺里小小的生命,然后他朝着水中棺伸出了手。
但在靠近水中棺的时候,却被一股力量打了回来,那是水中棺本身的力量。被打到的地方,泛起了一片红艳。
“怎么会这样?”
我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孩子,却完全没有阻挠。
水中棺没有说话,倒是苏止给了解释。
“他现在虽然是魂体鬼身,但到底有着万魔之主的气息。在从前水中棺就莫名的讨厌他,自然不会让他靠近了。能够保护这个孩子,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苏止还想喝茶,却发现茶壶一点茶都没了,只好作罢,单手撑在桌面上,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这边。
“要解除阴阳咒,只有杀了下咒之人。”惊夔没有在意被打伤的手,只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我的手,“你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
我摇摇头,说,“我连阴阳咒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一种很邪恶的咒术,中咒之人,会随着成长而让阴阳咒完全融合到骨子里,可以被完全利用,并且能够熟练地运用阴阳两种不同的灵术,要是控制成功,就会是个非常完美的容器,但在他成为容器的时候,也是彻底死亡的时候。他是人鬼相合的生命,本身就具有阴阳之力,是更加适合的容器。不过血寒毒是阴阳咒的克星,但却不能够解除阴阳咒,只能作为压制。”
惊夔的话更加的让我心寒,我无法想象是谁究竟那么的心狠,要对我的孩子下如此毒手。或许早在我和惊夔结缔冥婚的时候,这个已经种下了?
“你可有什么线索?”
惊夔会这么问他,想来已经知道了当初苏止为什么要在我身体里转移血寒毒的毒素的原因了。
我也一并望着苏止,他一副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如猫咪一样换了个姿势才给了我们答案。
“线索倒是没有。但我却发现了一点。”
我急切的问,“哪一点?”
“赵怡然和她的养尸失踪了。”
我皱起眉,自被堕魔从心口拿走了魔心珠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赵怡然和李沐梓,苏止现在突然说起他们,难道他们和这件事有关系?
“怡然和这事有关系?”
“也不算太大的关系,只是我当初第一次察觉到阴阳咒的气息时,是从她的身上察觉到的。”
我整个人一震,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了几步,反驳道,“怡然是不会对我下手的。”
“我没说她对你下手,只是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不过她失踪了,就有些麻烦了。也就代表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的线索。”
惊夔将我拉了回去,说,“我会派人去找她。”
苏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优雅的理了理衣服,笑着说,“我想这个就先交给我吧!不然我想要接近莫逢可是难上加难了呢!”
他眯起眼,在惊夔说话之前,就收起了水中棺,我想要抓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苏止,把水中棺留下。”
“莫逢,你虽然有魔心珠,但你并不适合滋养水中棺。等你元气恢复了再说,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不行,我——”
“让他带走。”惊夔阻止了我,摇着头说,“水中棺虽然是神物,但你现在体质太弱,承受不住它的气息,更何况水中棺在你身体里是需要你的元气来滋养的。放在他那边,有益无害。”
虽然惊夔也这么说了,但我还是很不甘心,望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带走,自己却又没有办法,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那就这么定了,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苏止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朝着门口走去,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惊夔,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哦,拜拜。”
惊夔闻言,脸色一变,我敏锐的察觉到了,随即问道,“你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