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满地的碎骨,申屠离蹲在地下用手将其归拢后,将它们装在一个防水袋中。
碎骨和五铢钱混在一起,尽管队员们觉得将陆漠的尸骨和害他的蛊钱混一块儿不合适,可因为墓室险恶,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能将它们草率的合葬在一起。
汉白玉石门从里头拉不开,古建霖四处察看后没有找到别的出路,队员被困在空旷墓室中。
由于所有队员的手表皆停摆,导致队员们不知道时间。很久后,饿得受不了的黑慕,走到古建霖面前道:“队长,你想想办法,这么下去我就真死了!”
申屠离早就闻到墓室内有一股油脂气味,他一开始不知道它的来源,后来无意中触碰墓壁发现油脂沾到手上。
古建霖也看到汉白玉的墓壁呈现油光水滑的状态,他细嗅时分辨出墓墙壁上涂着蛇、蝎、蜈蚣……阴气集中的动物油脂,它们被术士用来作五铢钱蛊,这会儿五铢钱蛊已破,这些油脂又经过高温熔炼,想来不会有毒。
古建霖对黑慕道:“汉白玉墓壁上都是油脂,如果你实在饿极就舔一点充饥。”
黑慕早知道油脂中的成份,他顿时觉得委屈,咬着唇不吭声。
李运达将手遮住嘴对着墓墙吸吮油脂,其他队员看到他卑微的模样,心头涌起深深的凄凉,毕竟他曾是显赫一时的云天赛鸽俱乐部的大老板。
申屠离将迷彩冲锋衣的拉锁拉开,拽着领口周围将衣服提起蒙住自个的脑袋,去.舔墓壁上的油脂,舌尖触及油滑的墓壁,苦涩冰冷,心理和生理同时接受良心的拷问,毕竟在墓室角落里散碎着兄弟的尸骨,而还活着的他们在水和食物都缺乏的状态下,还能存活几天?!
黑慕看队员都去吸食油脂,自己则是去了大五铢钱所在的墓壁,这里的油脂涂得分外油亮看起来像是多次涂抹。他朝墓壁伸出舌头,舔了两下,味苦涩腥,他忍不住啐了口。可肚皮太不争气,已经饿到抓心挠肝极其烦躁的程度,他只好将舌头再次挨近墓壁舔.吸。
队员们不满足于在其它墓壁吸吮,都去往黑慕所在的、墓壁上嵌着大小十枚五铢钱的墙壁吸吮油脂。
几乎是同时有几位队员的舌尖触动机关,这堵汉白玉墓壁就和旋转门一样将寻鸽队员拍到隔壁的墓室中。
黑慕感激于申屠离将他揪离墓壁,因为那个最大的五铢钱脱落差点砸中他的脑袋。
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也在墓壁上吸吮的其他队员却没被拍到这间墓室,他们不知被墓墙带往哪间墓室。
先前队员们的背包都丢给李运达让其抵挡五铢钱的攻击,这会儿,发现所有背包仍然遗留在刚才的那间墓室。
申屠离看着少了很多的队友纳闷,黑慕数了下人数,只有四人。
古建霖拿着一只手电和一副绳鞭,申屠离和黑慕拿着匕首,李运达拿着一柄短柄锤。
这间墓室开间进深都是几十丈,站在这头望不到那头,古建霖的强光手电的蓄电量明显耗损,光线略显黯淡。
麒麟花鸽在墓室顶棚的石梁上等待,因为在下方的棺椁中有具男尸,每隔一段时间会掀开棺材板在墓室中散步沉思,它等那容貌殊绝艳丽,贵气不凡,且与世无争的男尸出来,它就振翅降落去啄他抿在嘴里愈还丹,晓不得不愿同麒麟花鸽计较还是有别的原因,男尸已经贡献给麒麟花鸽多半颗愈还丹。
麒麟花鸽好像等不及了,拍打两下翅翼,弄出很大的声响,接着翔出墓室石门往墓道深处飞去。
“扑拉扑拉拉……”的几声翅翼扇响传到古建霖、申屠离、李运达和黑慕耳中。他们听到皆十分兴奋,既然赛鸽能飞入墓室,那么他们也能出去。
远处一点手电光由远及近,那里似乎走来几个探险者,他们竟然也有四个人,仔细一看装束同他们一样,衣肩也有古璋公司的徽章,身上穿着统一样式的迷彩冲锋衣,申屠离和黑慕惊愕道:“古哥,远处的那几个人也是我们!”
“铜镜墓壁!”古建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按理说淮阳候是将军出身,杀气极重,怎么可能用铜镜做自己墓室的内壁?他难道想自己害自己吗?
李运达知道古建霖怀疑这间大型墓室是主墓室,忙提出不同看法,“古队长,这间墓室并非是主墓室,它也许像五铢钱墓室一样,是专为盗墓者建的葬身之地!”
申屠离借着手电光看对面铜壁上的影像,由于古代的造镜技术相对落后,由工匠打磨的镜面不是十分光滑,导致它的成像稍差,申屠离总觉得铜镜不能反应整个墓室的全貌。当然,这也许跟手电光相对黯淡有关。
墓室中只能听见队员们谨慎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四名队员的手里紧紧攥着防身武器,手心里满是汗水。
突然,古建霖顿住脚步张开手臂将申屠离他们护在身后。
原来在墓室的一侧出现一张梨花木圆形大桌,桌旁有四只鼓凳。在桌面上摆着一桌丰盛佳肴,桌边的纯银餐具闪着银光。
黑慕见到食物饿得心更慌,他无力地挪到鼓凳边,脱力地坐下。手因饥饿而发抖,他哆嗦着提起餐盘的银叉。尽管他知道食物存放已经有两千多年,可凭着食物依然完整的外形和诱人的色泽,黑慕还是抵挡不住它们的诱惑。他插起一块饼将它塞入口中,奇怪的是本以为坚硬如石的东西却非常松软,还带着食物的清香。黑慕光凭嗅觉就知道食物无毒,忙大块朵颐起来,他还腾出一只手来,将饥肠辘辘的申屠离拉得坐在鼓凳上。
申屠离尽管很饿他还是不敢冒险吃桌上的食物,毕竟在回形墓道时,他不小心偷抿过百花护尸液,喝进去却又吐不出来的感受太难过,他不想再尝试一次。
古建霖用手戳一块还很软糯的糯米糕,他闻了很久,香气四溢,没有腐败变质,他忐忑的将它揪下一小块扔到嘴里。
李运达毕竟很有社会阅历,他专拣黑慕和古建霖吃过的食物,剩下的残渣吃。
申屠离一直在克制自己的食欲,最终他的食欲战胜意志,他举起叉子又放下,最终抱起一个很大的黑黄色葫芦。葫芦很重,似乎装着甘甜的陈酿。这个葫芦有一尺长,申屠离双手抱它用力摇晃,没有一点声音发出。申屠离将葫芦立起,拿起放在桌边的匕首对着它一劈,葫芦皮破开两半,内里露出水晶果冻一样的透明胶质物。申屠离以为他是猪皮冻,将嘴凑过去一吸,本来只想吸一口尝试味道,没想到葫芦形果冻的东西全部流入申屠离口腔,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流入他的胃口。
黑慕惊愕地望着申屠离,他明明看到申屠离吸入的东西长着一张婴儿面孔,诡异的是,虽然那东西闭着眼睛,但发散出看穿一切的灵光。黑慕叼着食物,将申屠离从鼓凳上拖到墓室地面,他按住倒地的申屠离的腹部,大力按压,想把那个东西逼出申屠离体外。申屠离觉得到达胃里的东西,刺穿他的胃壁,流入腹部着床。那种疼痛非常恐怖,让申屠离痛不欲生,他抓着匕首的手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古建霖抓住申屠离的手将他死握的匕首夺下。之后,用手刀袭击他的后颈将他打晕。古建霖替申屠离号脉,发觉申屠离体内寄生的东西非常厉害,原本健康活力的申屠离,这会儿变得十分虚弱。李运达见此情景赶忙从圆桌对面跑到申屠离跟前,他望着由黑慕揽着的申屠离,他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李运达用手摸申屠离的颈动脉发觉他的脉息很弱。李运达长期饲养赛鸽,是经验丰富的禽鸟兽医,他对着古建霖叹气,“他这个样子,将来的下场只怕比陆漠还惨!”
黑慕即刻反驳:“我不要他死,我要带他回地下……”黑慕原本想说要带申屠离回地府,可自从多次被队员嘲笑后,他讲话越来越谨慎,避免再提有关冥界的任何事。
古建霖和李运达听到后,皆以为他要带申屠离返回下层墓道,之后,从回形墓道退回到戎马雕像墓室再从肉石碑道,退出淮阳候墓。
申屠离醒来后,痛苦难耐,不断往铜镜墓壁上撞,都被古建霖挡住拦回。在黑慕和李运达的协助下,古建霖用绳鞭将申屠离的双脚缚住,再用鞋带将他的双手也绑住。由于背包遗落,黑慕也拿不出止痛药给申屠离吃,申屠离蜷缩着身子疼得在墓室地板上打滚呻吟。
“你们去前面察看,暂时不要去管申屠离!”古建霖朝黑慕和李运达下令。
黑慕看着疼得泪流满面的申屠离万分不忍心,他弱声道:“古哥,要不你再把他打晕?”
古建霖没有理他,丢下三人朝铜镜墓壁奔去,李运达跟着跑过去,黑慕将申屠离弄到背上,姿势别扭的背着他,一步步朝铜镜墓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