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挥了挥手,他笑着对我点头,我确认,他真的是在对我说话。
“你能看得见我?”我敢保证我现在真的是灵体。
“当然能,我们可是一直在等着你。”
他说话时,旁边两个女童也一起抬头看我,“我们曾经占卜过,笔差,你终于来了。”
“等我做什么?”我疑惑的指着自己。
“你是命定之人。”
这个男童,没有名字,他只有编号,叫十八,他左边的女童叫三十七,右边那个女童叫八十六。
他们说,他们都是用来实验的孩子,大概有一百多个人,可是活下来只有四个,他们三个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他们都是残次品,只有八十一是完成品。
他们三个只能活到五十岁,还必须定期有毒虫毒药维持才行,而八十一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除了谁靠近他谁就会死这一点。
他们四个一直活在深山里,他们三个作为八十一的替代品,只要八十一出了问题,他们三个就要为八十一献祭自己。
他们三个永远不会长大,只会维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他们已经三十六岁,也就是说,还有十四年他们就会死。
二十年前,囚禁他们的人突然出现意外,他们被一伙陌生人带走,他们和陌生人搏斗中,八十一在慌乱中逃走,他们三个被抓,之后一个神秘的兜帽男给他们下了咒,让他们无法逃出,只能为那个神秘男所用。
这伙人一直在找八十一,但是多年无果,神秘男只能培养他们,利用他们体内的毒血。
至于神秘男用他们的毒血做些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十几年他们一直被囚禁在黑暗里,直到三年前他们才被转移出来。
三十七说,这家烧烤店是一个实验点,这里的人都是那个神秘男的下手,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神秘男的实验。
开这家烧烤店的人,原先是刽子手,他们专门收集尸体,在黑市里有自己的地盘,不管是无辜被杀的,报仇杀害的,只要客人付得起钱,他们就会把尸体收走,而被收走的尸体,他们会把他们解剖,用合理的部分培养蛆虫,那些也不是普通的蛆虫,这些蛆虫里面到底含有什么三十七他们也不知道,这就像是慢性毒药,前期很难发现毒性,只有到后期才能查出来,而作为药人,他们三个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这种慢性毒药他们也觉察不出来。
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多都是附近生活景况不太好的人,因为用了障眼法,再加上这里独特的配料,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东西便宜。
实验的目标就是这些人,他们想看这些人多久才会毒发,而毒是什么,十八旁敲侧击问过,可是烧烤店老板也不知道。
这条街就像是被控制住一样,进进出出的,都在那个神秘男的控制下,这里的气场也一直是封闭的,可是大概一年前,这里突然间破了一个口。
这里进来了个陌生人,这个人和烧烤店费力营造出来的氛围完全不同,他打破了神秘男布下的格局,神秘男一直想抓到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存在。
那个人,来见过他们。
那个人给他们做了占卜,告诉他们多年以后这里会来一个人,那人是唯一的笔差,他身上有很大的秘密,而这个笔差可以帮他们解脱。
于是就有了我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幕,只是我看到的是他们留下的残影,早在半年以前,他们就因为不遵守神秘男的要求而被神秘男加大力度折磨,在毫无希望之下,这三个药人自尽,但是因为有法阵的困缚他们的魂魄无法离开,而半年以前,正是本地大规模爆发瘟疫的时候。
那场瘟疫我曾在报纸和新闻上看过,因为事发突然,疫苗不管用,病情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就像是多年前的非典一样,这里成为一座人人恐慌的城市。
之后过不了多久,这里的病情突然结束,来的快去的也快,而抑制病毒的疫苗,当时根本没被研发出来,病情消失的原因是因为作为病毒控制者的三个药人,自尽。
那些培养蛆虫的尸体里有他们的毒血,而且他们常年食用蛆虫,他们和蛆虫建立联系,神秘男试图利用他们控制住那些中毒的人,他们不甘造如此大的杀业而选择自尽,病原体消失,疾病无医而愈。
他们本想再坚持半年,只是毒性突然发作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也正是因为毒性发作,他们才感应出自己就是这些蛊虫的控制者,在奋力挣扎无果后,他们打算自尽,而就在他们打算自杀前的一小时,这里来了一个人。
是破坏了被封锁的气场的那个人,那个人变了样子,如果说当初他就是一滩水,流进这里,利用自己水利万物的特点逐渐把这里溶解,那么他现在就是一把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试图把这里一刀破坏。
很显然,他在破坏时,遇到了阻碍,他来这是想要这三个药人活下去,他说他会研发出解药,他需要这三个药人活下去好在以后能够帮到他。
可是药人们拒绝了,因为只要他们还活着这场瘟疫就不可能结束,他们存在,病原体就存在,即使研发出了解毒剂,也只是暂时的,在那个人苦求无果后,药人们坚持自己的意见,只有他们死掉,才可以救这些无辜的人。
那个人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用一样东西留住了他们的一缕魂魄,药人在活下来时灵魂就已经是魔鬼的,那个人能做的,只是从魔鬼的手中,救下他们三个的一缕真魂,为的就是让我能够在今天,听到他们诉说的真相。
那个人是谁,药人不知道,因为那个人没有告诉他们他的名字,他来这里是也是用灵魂出窍的方式,至于他的面目,药人们说,那个人的脸好像被施了法,看不到他的样子,即使是和他面对面站着也看不到他的样子。
药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人可以控药,他可以利用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中草药控制别人,甚至可以控制阴界之物。
药人们的请求很简单,他们想让我摧垮这里,他们告诉我,一切都是相连的,当我踏进这里之后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相连的,一环扣一环,我是命定之人,我无法拒绝,也无法逃离。
这些话是药人们的魂魄能够留在世间说完的最后一些话,除了他们对我展示的惊世骇俗的真相,还有十八在消失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镜花水月亦或是一叶障目,虚虚实实,雾里看花,维花中看雾,方可峰回路转。”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们的魂魄在我眼前消失,我只是一个灵体,我无法决定任何事,但我还可以思考。
若真的是半年前,为何宾馆旁边那家诊所不存在于这里,还有宋姐,她容貌的变化速度可不像是只过了半年的人,还有就是药人们说的那个人,也许我见过他,直觉告诉我不应该只是在妍妍的梦里,最重要的是药人们说的那个人的能力,控药,甚至能利用药控制住阴界之物,不正是在说范无救他们吗。
如果这里真的有被神秘男控制,那么范无救他们的阴气流失似乎能找到一个说法,是有人在设局陷害我们,我不排除的一个想法是,既然控药之人能够占卜出我的到来,而药人们口中那个手眼通天的神秘男也能占卜出。
命定之事无法更改,能做的只是尽量避免,若这是命,我当不惧,我想那个神秘男也会知道。
这么一想大概就能想通了,范无救他们进局子也好,住的酒店突如其来的火灾也好,我们自从到这座城市后遇到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有了解释,有人在操控着他们,不让我们那么快接近真相。
药人说,我们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关联的,那我不妨把这些事都写下来,看看关联在哪,这么想着,我的大脑好像正在被什么东西往回拉扯,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原来是如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