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何人所为(1/1)

第129章 何人所为

远风此时同容子奕乃是一般想法,皆是疑心乃是景离所为。是而沉吟许久,远风方开口宽慰容子奕道:“查明真相之前,东弟无需多想。”

容子奕勉强点点头,道:“是了。”

远风起身端起将那药膳,整个倒入盂中,回身向容子奕道:“如此便按我们说好的,等鱼上钩吧。至于你身上的毒,我写一个药方,你务必叫可靠人暗地为你准备,依时服下,我过几日自再寻由头来为你诊脉。”

容子奕谢道:“多谢远兄了。”

远风知道此时还是留容子奕自己静静来的好,于是乎又宽慰容子奕几句便告辞去了。

送走远风,容子奕假托想要午歇一刻来将自己独自一个关在卧房里。

打开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一个白瓷药罐,容子奕望住这药罐苦笑一下。

“果然是浮六之毒。”容子奕掂一掂手中的药罐,冲它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我没用上你,却有人先对我用了。”这浮六毒乃是容子奕先前备下预备逃离王府所用。自从他在书中读到凰国有一毒菇可炼出叫人失智的浮六之毒后,他便悄然备下了此物作为自己最后的退路。彼时他以为景离对他不过是一心想要利用,若是自己尽废了才智便毫无用处、定会为景离弃之如草芥,如此虽算不得全身而退到底也算为自己博得一丝尊严。想不到,竟有人和自己有着近乎相同的打算,只是此人的目的却单纯只是要容子奕在王府里无容身之地罢了。

此人会是谁呢?

容子奕不想怀疑景离,但山花的话却一直在耳边回荡:“这些日子每日的药膳都是殿下亲自吩咐下,每一道都要由殿下亲自过目。”

一样的话语,前几日听来乃是甜蜜万分,可今日再回想,当时的甜蜜便皆转作了苦痛。

该要信任她吗?从相识那日起,一步步走来,容子奕与景离之间从来都充斥着阴谋与算计。景离毕竟是那个一言不合便屠戮半院书生的残酷王爷,若说她要为了将自己留在身边而夺去自己的才智以平稳女帝或是乐意之的忧心,确实并非不可能。

只是若此事始作俑者正是景离,可笑容子奕,却还想借此事试探景离的真心。

他忘了便是她有真心,身为愉亲王,万事也皆因以谋略为上。只要能定大局、达目的,牺牲些什么从来无妨。

如此想着想着,容子奕只觉头昏脑涨。将药罐复妥帖收回暗格内,容子奕定一定神,向门外轻喝道:“来人啊。”

当值的管事应声而入,垂首躬身道:“主子有何吩咐?”

容子奕道:“去唤月白姑姑来。”

那管事皱起眉,道:“月白姑姑见公子在午歇便出去了,主子可有什么紧要事?”

容子奕微微一顿,道:“如此便待姑姑回来了,叫她速来见我罢。”

那管事赶忙应了,容子奕复一人回到房中。

月白此时其实亦在处理一件大事——早前景离交托于她彻查府中眼线一事,她与叶芷君已有了眉目,此刻正在景离面前回禀。

“呵,没想到府中的眼线竟有如此多。”景离看着叶芷君列出的名单,面上浮起一抹冷笑,周身溢出一股冷冽威压之气。

叶芷君应道:“是,不过好在皆是在些不打紧的职责处,倒还没有可入房的近侍。”微微垂首,她问道:“殿下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景离饶有兴致地打量一番叶芷君,道:“叶统领以为,要如何处置为好?”

叶芷君虽得了景离暗中扶持,在王府中与雨霁分庭抗礼,但一见景离便出冷汗的毛病却总也改不了。感受着冷汗慢慢从背上渗出,叶芷君忐忑答道:“属下以为,既是这些人是陛下安插的,不若就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拨弄一下自己垂下的发梢,景离复问道:“哦?统领的意思是,就任由他们将我王府里的事透露到陛下耳朵里?”

叶芷君的额前立时滴落汗来,将头埋得更低些,她复道:“属下并非此意,只是属下以为或许可以通过左右他们听到些什么,来控制他们能向宫中去说什么,如此或许反倒对殿下有利。”

景离听罢,将眼神转向月白,问道:“月白姑姑以为叶统领所言如何?”

月白微微垂首,答:“回殿下,奴婢以为叶统领所言甚是。这些人如好好利用,或许能反向制之也未可知。”

景离一抚掌,道:“好。”见叶芷君仍深深埋首不敢起身,景离示意月白扶起叶芷君,接着道:“叶统领果然长进颇多,不愧本王器重于你。”

听得景离此言,叶芷君不由微微呼一口气,却仍是不敢放松,抱拳道:“属下愚笨,多得殿下不弃栽培。属下定当禅精竭虑,为殿下分忧。”

景离微微点头,道:“便按统领刚才说的办吧。此番统领辛苦了,先下去吧。”

叶芷君不敢多留,忙告辞道:“是,属下告退。”说罢亟亟退去。

月白望一眼叶芷君的背影,回转身道:“这叶统领,倒确是比以往可用的多。”

景离瞥一眼月白,道:“还是你那主子教出来的。”于浩然滑胎那夜西院里容子奕与叶芷君的结盟,正是叶芷君由一个莽撞将士真正转变为一个王府统领的转折点。

月白嘻嘻一笑,道:“殿下也有些日子没去瞧主子了,今日可要顺路去瞧一瞧?”

一提起容子奕,景离身上那股皇族独有一丝不苟的威压之气变化作一腔少女心思的绕指柔。扭捏着咬一咬唇,景离道:“本王哪也不欲去,又哪来的什么顺路?”

月白于是便也装傻,顺着景离的话道:“哦,如此奴婢便先回去了。我家主子正在午歇,只恐怕醒了要口茶水的底下人也备不下可入口的。”说着便福一礼,“恕奴婢先行告退了。”

景离急急走近月白作势要拧她的嘴,道:“你这妮子,得了秋郎撑腰愈发狂了。”

月白掩嘴一笑,道:“殿下可是又顺路了?”

景离不理她,顾自拔脚往外行去,月白亦亟亟跟上,二人于是往秋守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