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眸子一眯,这个时候,冷肃派人来传话,肯定就是与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她也顾不上再问米开朗基罗,便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远走,爱因斯坦低声说道:“我说,你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米开朗基罗脸上露出压抑已久的笑意,“这个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不会是……”爱因斯坦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干什么坏事了吧?”
米开朗基罗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过头恶狠狠的盯住他,“你说什么?”
“呃,”爱因斯坦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你有别的意思你试试看!”米开朗基罗吼道。
冷可情不知道自己的两个逗比侍卫在后面闹成了一团,她只是在心中想着,这个乔瑞芝到底还是不甘心,她这是一步一步的想要往死里作啊。
前面传话带路的是管家,冷肃派他来,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情声张。
冷可情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管家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垂首道:“娘娘,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冷可情一边走着一边道:“是不是和乔瑞芝有关?你大胆得说,恕你无罪便是,本宫前去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管家点了点头,“不错,乔姑娘一大早就来了,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将军叫我进去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看。”
冷可情的脸色微凝,冷笑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言。
两人很快到了书房门口,管家止住了步,对里面说道:“大将军,贵妃娘娘到了。”
“快请!”冷肃说着,起身站起来迎到了门口,冷可情走进去,“父亲不必多礼。”
她的目光一扫,便看到了跪在屋子里的乔瑞芝,上衣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衣服,只是下身的裙子换了,脸上还挂着泪珠,苍白着一张脸,看起来分外可怜。
“这是怎么了?”冷可情问道。
乔瑞芝只是抽泣着并不说话,冷肃皱眉看了看她,眼神中有些复杂的意味,他搓了搓手说道:“她说……昨天晚上,与沈亢在一起,已经……已经……”
冷肃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他也说不出来,面对着女儿,这样的话如何说得出口?何况还是在他知道真正的“沈亢”究竟是谁的情况下。
昨天晚上冷可情告诉他乔瑞芝在酒中下药、在身上用迷香来勾引她的时候,冷肃的震惊无以复加,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更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心中却明白得很,冷可情不可能骗他。
所以,他今天一早就在书房,连平时的晨练都没有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想等乔瑞芝来,又担心她真的会来。
如果她不来,那么一切就有可能挽回,冷可情也没有白放她一马,之前冷可情说要送她出府,他从心里还是觉得太过冷漠了些,总归是一家人,所以在乔瑞芝说想把之前的那处宅子修葺一下再搬走的时候,他也便默认了。
不想,竟然惹出这样的事来。
如果她来了……那么,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冷肃觉得自己无法预料。
可是,终究,她还来了,而且还说出如此荒谬的事。
“已经什么?”冷可情面不改色,眼睛里是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冷然,似碎了的冰凌,闪着幽幽的光。
冷肃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瑞芝向前叩拜,“民女见过贵妃娘娘,民女驾前失仪,还请娘娘恕罪。”
冷可情微微翘了翘嘴唇,最起码乔瑞芝现在懂礼数了,不像刚见面的时候。
她点了点头,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到底怎么回事?本宫看父亲也不好说,不如姨母亲自来说一说吧。”
乔瑞芝的肩膀抖动,又抽泣了一声,沉声说道:“求贵妃娘娘为民女作主!”
“到底是什么事,说来听听,”冷可情才不会上她的套,“究竟能不能作主,本宫也要听清楚了才行。”
乔瑞芝俯地没有起身,她的声音颤抖着从下面传来,“娘娘,昨天晚上……民女听闻府中来了贵客,想着姐……大将军饮了酒身子定然不适,便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厨房里的人都忙着,民女便自己送了过来,不想……”
她似是非常难过的样子,又抽泣了几声,冷可情看着她的头顶,眼底的光芒闪动,讥讽的笑意像是层层的波纹,一圈圈荡了开去。
“民女走到半路,遇到了一个陌生男子,”乔瑞芝抽泣着继续说道:“民女吓了一跳,不想遇到了外男,一直躲避,奈何他似是醉了,民女想着他可能就是府中的贵客,也不敢,哪里知道他……他竟然……”
冷可情瞄了冷肃一眼,冷肃的脸色在乔瑞芝的声音里越来越难看,青白变幻,紫红交错,当真是精彩非常。
想必经过此事之后,乔瑞芝在冷肃心中的形象算是彻底的完了,那仅存的一点情意也会消失怠尽吧。
“竟然怎么了?”冷可情配合着她问道,“他总不至于敢对姨母你无礼吧?”
“正是!”乔瑞芝的声音一厉,再抬起头来之后,脸上露出几分决然之色,“他不但对民女百般调戏,弄洒了醒酒汤,还……还……”
“还怎么了?”冷可情听到她说前面的事,这些在她的意料之中,乔瑞芝不可能说是自己找去了沈亢的院子,只能说是在半路遇到。
可是,她说的这后面的话,究竟是想说什么,冷可情却有些猜不透了。
按说昨天晚上,自己让米开朗基罗把乔瑞芝带回房间,并没有对她如何,她醒来之后就算是疑惑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其它的应该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乔瑞芝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微沉却是坚定道:“他还强占了民女的身子!民女本不该再活在这世上,但是……听闻他是大将军的朋友,又担心此等德行卑劣之人污了大将军的名声,所以才这里倾诉!”
她昂着头,泪珠滚滚而落,眼睛里却是没有半分的犹豫,“待到看到那登徒子得到惩治,民女也定会……自尽!绝不以这不清白之身苟活!”
“……”冷可情微微抽了一口气,她慢慢转头,看向冷肃,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冷肃飞快的与她对视了一眼,又极难堪的别过了头去。
冷可情的脑子里飞速的转着,消化着方才乔瑞芝所说的话,这女人……什么意思?她刚才说的什么?
自己……强奸了她?
靠!
冷可情差一点爆了粗口,硬生生的把那句话压回了肚子里,顿时觉得有些消化不良。
她清了清嗓子,微微皱眉道:“姨母,你确定……是沈亢所为吗?”
“……当然。”乔瑞芝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过去,心中却是一抖,冷可情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乔瑞芝自己心中也是忐忑的,说出这种事,无异于是赌上了身家性命的大事。
她今天一早醒来,觉得头发晕,脖子处还有些酸痛,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她这一惊非同小可。
怎么回来的?她不是应该在沈亢的房间,与他躺在一起的吗?
她急忙环顾的周围,根本没有沈亢的影子,但环顾之下不禁又抽了一口凉气,身上的上衣倒是齐整,并没有少什么,只是……
她发现自己的裙子皱成了一团,裙子下面的裤子扯了几个口子,更让她吃惊的是,在裙子上还有一抹血迹。
难道说……
她的脑子里一炸,急忙从床上跳了起来,脑袋又有些发晕,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奈何她自己也中了迷香,虽然是事行吃了一点解药,但为了能够让自己更具风情,并没有吃够分量。
她只记得好像是沈亢抚上了她的肩膀,随后的事情便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可是……昨天晚上,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在房间里思索了很久,本来是计划着等到天亮大叫一声,让人看到自己与沈亢在一起,他便怎么也赖不掉了,不管他是被药所迷,还是因为真的情动,还有人会去追究吗?
只要有人看到,那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这个沈亢私下去冷可情的院子,又在前面与冷肃喝酒,想来是与他们父女二人交情都不浅,难道就真的不会卖给沈亢这个面子吗?
就算到时候有什么变故,自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当真冷肃就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吗?
她不信。
权衡再三,她决定赌一把。
所以,才有了一大清早她到冷肃的书房哭诉的这场戏。
只是,她哪里能够想得到,冷肃在看到她的时候,心若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而此时,冷可情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心头一跳,因为没有见到沈亢,她心中的那份不安和不确定在冷可情的疑问之下,慢慢的放大。
“嗯?”冷可情的声音微微一扬,似是翘起的刀锋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