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尚忠对诸如此类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他的心头闪过一丝疑虑,沉吟了片刻对秋鑫茂说道:“父亲,现在是非常时期,既然我们决定了与漠王合作,那么……人手就显得格外重要了,我们是不是……”
“让辛中再选拔一些身强力壮的便是,再从那些护院侍卫中选一些好的填到辛中的手下去,你顾虑的也对,手下必须要几个能用可用的人,但是,对谁都不能信任,包括辛中在内。”秋鑫茂说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烛光跳动,映着他阴冷的眼神,“以后,每个月十五给他们东西里再加三分之一的量。”
“是。”秋尚忠点了点头,他的侧脸隐在暗影里,泛起几分幽冷之气。
次日清晨,侍卫头领辛中便得到了命令,让他去城西的劳力集市上选上一些身家清白,身强力壮的人,到秋府到护院。
辛中得了指令,他从帐房领了几两散碎的银子,给人牙子和人婆都是需要银钱的,否则的话有一些劳力的背景他们不会说实话,他握了握手中的刀柄,当然了,有时候刀把子也能开口说话,甚至,比银子还管用。
他快步出了秋府,在集市上转了几圈,便向着城西的方向而去,路上遇过一个小吃摊,买了两个包子当早点,在给卖包子人的铜钱中,夹了一张小小的字条。
冷可情洗漱完毕,神情气爽的站在院中的树下做着伸展动作,维多利亚进来,交给她一张小字条。
她展开看了看,眼珠微微一转,对维多利亚说道:“让院中的人都退出去。”
维多利亚转身去了,院子中的丫环鱼贯而出,只留下维多利亚在门口守着,冷可情拍了拍手,爱因斯坦从暗中现了身。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爱因斯坦问道。
“你最近辛苦了,”冷可情淡淡的一笑,“是不是还没有吃早膳?”
“……没。”爱因斯坦觉得冷可情的笑意温婉,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汗毛里觉得寒泠泠的。
“那本宫也不怎么饿,就把那桌饭菜赏给你吃吧。”冷可情的笑容更暖,话语轻柔的像风。
爱因斯坦却感觉更冷了冷,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下意识的说道:“主子,您……不会下了毒吧?”
“嗯?”冷可情的眉梢微微一挑,“你什么意思?本宫在你们的心底就是这种形象吗?”
“不……不……”爱因斯坦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属下失言,罪该万死。只是,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要属下做?但请吩咐无妨。”
冷可情理了理袖子,方才的温柔再次重现,“也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你辛苦了,赏你一顿好吃的。”
爱因斯坦的心微微松了一些,但是从他的内心里对于冷可情的话,还是不敢轻易的全部相信,他跟着冷可情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也不算短了,这段时间发生过太多以前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别说他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他感觉就是皇帝的一些观念都被这位情妃娘娘给颠覆了。
说实话,情妃娘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在她身上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是有可能的。
“嗯?”爱因斯坦独自思索了太久,冷可情的鼻音一甩,轻轻一扬,顿时像钩子一样把他的魂魄神志又勾了回来。
“啊,是……属下遵命。”
眼看着拒绝无用,爱因斯坦只好到了餐桌前,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来吃饭,这些吃食美味精致,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品尝的心。
他心中隐隐的感觉到,情妃娘娘今天的确反常,他抱着吃毒药的心吃这顿饭。
他吃得极快,一口喝下小半碗粥,冷可情在一边说道:“不用这么急,慢慢吃,这估计是你接下来的日子吃得最后的一顿好饭了。”
“噗……”爱因斯坦听到这一句,把刚喝到嘴里的饭又喷了出来。
辛中到了劳力市场,慢慢的转了转,几个人牙和人婆都赔着笑脸过来,这些人都跟猴子一样精,一看辛中穿绸裹缎,气度不凡,便知道是个肥主儿。
“这位爷,您要找什么样的人?丫环婆子还是家丁护院?老奴这里什么样的都手!”
“爷,您只要开个口说个要求出来,小的这里人您随便挑,保管您满意,不满意不敢收爷的钱!”
“爷,小的知道,您身份高贵,府上也一定错不了,谁去了您那儿就是享了福了,你肯定也想要那身家清白的不是?小的这里个个都清白的家底,保您满意!”
辛中脸色不变,眼神扫过那些人牙婆子身后的人们,那些人也急于找到活干,一双眼睛回望着他。
其中一个脸色微黄,身材看上去却是高大,头发有些微乱,眉头微微的皱着,眼神却是晶亮,他慢慢走过去,在那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人牙子快步过来,眉开眼笑的说道:“哟,爷,您真是好眼光,这个是新来的,身体壮着呢,这是家里着了灾,粮食接济不上,这才来到京城的,别看面色不好,这个吃上两顿饭就养回来了。”
那汉子一听这话,又看着人牙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拨来扒去,扯开衣服露出肌肉让面前人的瞧,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伸出手来重新紧了紧腰带。
辛中看着此人,听着人牙子的话,嘴角微微抽了抽,抬手打断了人牙子还要继续往下说的势头,点了头说道:“就这个吧。”
“得咧!”人牙子立时来了精神,从怀里翻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那汉子的姓名、身份、来历等等,一并交给了辛中。
辛中接过,看了看上面写的内容,看到那名字的时候,眼角又抽了抽,“游太义?”
那汉子的面色更难看了几分,闷声闷气的说道:“正是。”
辛中清了清嗓子,没有现问,其它的人牙子和人婆子又窜上来,推荐了几个人,他看了看,又从中挑了三个身强力壮有几下武功功底的男人,转身带着他们回了秋府。
刚一进大门,便遇到了秋尚忠下朝回来,看到辛中带了几个人,他停下了脚步,目光扫了扫问道:“这些人怎么样?”
辛中施了个礼道:“回大人的话,这几个人是属下刚从劳力市场那里选的,身份背影也算清白,人牙子那里的契约属下也拿到了,仔细看过。”
“那便好,”秋尚忠点了点头,“让刘三给他们讲讲府里的规矩,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的,规矩一分一毫也不能乱,要小心恪守。另外,看看他们的功底,之后再来分配吧,就在一层院子和二层院子之间安排。”
“是。”辛中点头道。
三天之后,对新来的几个人府里的刘三做了安排,游太义和另一个名唤张邦的留在了二层院子,其它的人留在了一层院子。
秋府极大,外三层的院子中留守的都是一般的人,三层以内的院子才是正经的侍卫,不过,对于刚来的人说,能够进了二层院子,也是不容易的。
刘三儿在府中多年,算是一个护院中的小头目,一般新来的人都交由他分配管理,而这次来的这个游太义有点对他的胃口,这家伙表面上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但是很会来事儿,身上的功夫虽然不算是精进,但比其它的几个好上很多了。
关键的是……刘三儿看着游太义宽宽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心中就有些痒痒的,他是个断袖,这在这些护院中,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了。
游太义进了二层院儿,便花了身上仅有的几个铜钱打了一壶烧酒,买了一包花生米,又跑到大厨房里磨了半天的嘴皮弄了半只烧鸡,在分配完毕的当天晚上,请刘三儿喝酒。
刘三儿很是高兴,他好酒,不论好酒次酒,只要是带着酒味儿,他都喜欢,何况,这酒还是他中意的人打给他喝的。
他微微醉着,吃了一口烧鸡,抹了抹嘴上的油儿,迷离着眼睛看着游太义,“我说……游太义,你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字?这个名字,有几分特别啊。”
游太义听到这个问题,嘴角抽了抽,叹了一口气说道:“三爷,您不知道,这个吧……也不是我的本名,我原来在老家是给人当长工的,自小就当,我爹娘是谁我都不记得了,姓什么更不知道,原来的主雇家有一个恶小姐,她就喜欢给我们这些下人起那些个奇怪的名儿,这不,摊到我的头上就是这么一个名字了。”
他嘴里说着,心里却暗暗想道:“谁知道这个游太义是什么意思,主子只说了一句什么爱因斯坦就是游太义。”
“还有这事儿?”刘三儿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他的身边挪了挪,屁股挨着游太义的大腿,感觉那结实的肌肉和滚烫的肌肤,他的心颤了颤,从油布包里扯了一块鸡肉,递到游太义的嘴边,“可怜见的人儿,唔,这肉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