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雪前前后后在屋子里忙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尤阿四的伤情稳定下来。
她刚一开门就对上了尤宁那双盛满了担忧的双眸。
“青雪姐,他怎么样了?”
纪青雪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放心吧,死不了人的。”
听到她这么说,尤宁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尤宁喃喃道,“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纪青雪没有说话,只是很自觉的让开了路。
南宫炎站在庭院里,院子里的凤凰花开得正好,一片妖冶火红。
他就那样静静的立在花前,小火也难得安分下来,蹲坐在他的脚边,摇动着大尾巴,甚至可爱。
纪青雪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低眉深思的模样简直夺人心魄。
等纪青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南宫炎的身后去了。
小火睨了她一眼,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狐狸脑袋就别到一边去了。
纪青雪伸手将它抱起来,训斥道:“小火身为一只狐狸你这么傲娇真的好吗?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扒皮做围脖啊?”
小火一听“蹭”地一下从她的怀抱里跳了下去,很快就已经溜没影儿了。
“哟,这臭狐狸成精了吧!”
纪青雪被它的举动给逗乐了,看来赤焰狐果真名不虚传啊,是真的很通灵性。
南宫炎问她:“他没事了吗?”
纪青雪点头,南宫炎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那怎么还哭丧着一副脸?”
纪青雪就像浑身没上骨头似的,软软地靠进了南宫炎的怀里。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累啊。”纪青雪低声地说。
南宫炎顺势环上她的背,有节奏地拍打着,温柔道:“嗯,我知道,阿雪辛苦了。”
纪青雪眷恋地在他胸口蹭了又蹭,语带笑意:“阿炎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
从前不管有什么样的负面情绪,她都可以自己消化的。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有人保护撑腰的缘故,她越来越爱跟南宫炎撒娇,变得都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南宫炎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吗,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我是你的夫君,你不依赖我想依赖谁啊?”
纪青雪哭丧着脸:“阿炎我最近老在做赔本买卖,小金库好久都没有进账了。”
她小脸皱成一团,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委屈。
南宫炎哑然失笑,果然啊,能够左右她心情的还是银子啊。
于是在这种时刻,南宫炎问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阿雪要是有人跟你出高价买我,你愿意卖吗?”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不现实,谁敢卖你啊?”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死啊!
南宫炎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所以呢?”
纪青雪纠结了一会儿,然后义正言辞道:“卖!”
南宫炎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这个女人真是……
“纪青雪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儿啊,我可是大燕的皇帝,无伤阁的阁主,你要是拥有了我,这后面的财富可都是你的。你居然要把我卖了,怎么想的啊?”
谁知纪青雪却理直气壮的说:“我把你卖了,先把钱赚到手,然后可以半夜摸黑把你再抢回来嘛。”
南宫炎只想呵呵,再狂翻一通白眼。
南宫炎彻底放弃了,他以后还是不要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了。
南宫炎忽然说道:“别动。”
纪青雪立刻僵在原地不动了:“怎么了?”
南宫炎随后摘下了一朵凤凰花,小心翼翼的将花别在她的发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不停的点头:“嗯,真好看。”
纪青雪脸上浮现羞郝的神色:“你是在夸花,还是夸人?”
南宫炎严肃点头:“当然是你……头上的花好看了。”
纪青雪脸上的笑容顿时碎成渣,擦,说话有必要这么大喘气吗?
纪青雪刚才的羞涩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直接无缝切换到了泼妇状态。
她揪着南宫炎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南宫二火,姑奶奶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说,花好看还是我!”
躲在旁边看好戏的玄卫们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主母果然就是不一样,这要是换了一个人这么跟主子老早就被踢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此刻玄卫们都忍不住想跪下,叫她一声姑奶奶,威武!
南宫炎宠溺地看着她:“你好看,好看到我的眼里心里都只能装下你一个人。”
纪青雪的手不由得松开了些,这突然说情话是要闹哪样?
旁边的玄卫则是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其他的倒也没啥,就是觉得主子高冷的形象有点崩塌。
南宫炎趁她失神,忽然抄手将她打横抱起,惹得边上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纪青雪脸上本来挺厚的,这时候不知怎么着就怂了。
纪青雪没用什么力气,捶打了他的胸口几下:“你这是干嘛?”
南宫炎微笑:“送你回房休息,顺便也可以跟你好好……”
纪青雪急忙捂住他的嘴,“这晴天白日的,你说什么呢!”
南宫炎也没管那么多,抱着人就往厢房里走。
路过走廊的时候,他冷冷地剜了玄卫们一眼。玄卫们立刻缩着脖子,自动将自己团成团,有多远滚多远。
纪青雪小声哼哼:“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脚。”
“我喜欢抱你。”
南宫炎一路抱着她回到厢房里,刚一进去就觉得屋子里十分凉爽舒适。
原来南宫炎早就命人在房里弄好了冰块儿降温,这样她也能休息得舒服些。
南宫炎将她放在摇椅上,“你在这儿躺一会儿,我让云儿给你做了藕粉糖糕,等下就给你送来。”
纪青雪一听有吃,拉着他的手直说:“阿炎你真好。”
南宫炎故作叹气:“再怎么样也没有钱好啊。”
“不不不,你就是最大的金山宝矿。”纪青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南宫炎狐疑地看着她:“是吗?刚刚还有人说要把我卖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藕粉糖糕才改变的主意。”纪青雪眯着眼睛傻笑,南宫炎只觉得夫纲不振,如今他的地位是一降再降,居然连一碗藕粉糖糕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