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女人,你一个堂堂的郡王爷,不知道这种话会害死我的吗!”苏雨汐两眼一瞪,道了声“不用你多管闲事!”转身不再理他。

楚郡王也不以为忤,反而觉得苏雨汐那气鼓鼓的小模样格外的俏皮可爱,侧着头着迷地欣赏,盯得苏雨汐直翻白眼,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没事就请离开,我要歇息了。”

“自然是来看你的。都不知说你什么好,眼下关于你容颜的传言才稍稍弱了点,你这里又惹出毒杀的嫡母的事来,你呀!可不是个省心的主!”楚郡王本想责备苏雨汐行事太不小心,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中语气中便带着亲昵。

“你一个小小女子,那么要强做什么,还是让爷来帮你找出暗算你的人来吧!你年纪还小,不知这大宅院的争斗比战场的争斗还来得惨烈些,可不要伤了自己!”

楚郡王温言劝道,苏雨汐侧身坐在榻上,仍不理不睬。

苏雨汐猜不透,这楚郡王到底想干什么,早些日子极喜欢逗弄自己,出些难题来为难自己,近些日子又对自己出奇地好,可自己却对他有着本能的提防。

且不说他总爱招惹苏家众女,就说今儿这事,他如此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想来定是在苏府中布了眼线,苏雨汐可不会自恋地认为楚郡王是为了她,在苏府中安插眼线的,必是一早就安插了。

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苏府,到底所为何来?

自己对苏府的感情倒只有这么深,只是这是自己暂时赖以生存的地方,决不允许有人来破坏。

楚郡王见苏雨汐仍然默不作声,只顾拿起榻边的香囊把弄着,不觉有些失望,便一把夺过香囊,问道:“这是何物!”

“乃是助眠的香囊,还不快快还我!”

“你怎知爷入夜难以成眠,你倒是有心了!”楚郡王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香囊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

别的姑娘家的香囊不是绣些什么鸳鸯、莲花、梅花之类的,这苏府四姑娘人与众不同,这绣的香囊也与别人不一样,这香囊的正面绣的是一幅浓涂淡抹的极具诗情画意的水墨山水画,背面也是一幅水墨的鹤与松,看来这物是送予长辈的。

楚郡王不由心情一松,起初看到她眉眼带笑地摆弄香囊,还以为她是绣给肖明月的,心中有一股想将它扯碎的冲动。

“还不快还我!”苏雨汐见楚郡王全然将香囊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不由怒气上升,扑了过去就抢。

楚郡王是谁,整个南齐能在他手中抢去物件的人只怕还没几个,一见苏雨汐扑了上来,便将持香囊的手往高处一举,苏雨汐扑了个空,收不住脚,一头扎进楚郡王的怀中。

楚郡王顿时只觉得鼻中充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一付柔软温暖的身子扑进自己的怀中,不觉心神一荡,鬼使神差地将双手向前一拢,将苏雨汐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苏雨汐一心想夺回香囊,也未曾多想,不料却落入楚郡王的怀中,不由得大窘。

想挣扎着起来,谁知楚郡王一双铁臂将她锁进了怀中,苏雨汐在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而现在,她的脸只能靠到楚郡王那宽阔温暖的胸膛上,苏雨汐只觉得一股热流包裹着自己,耳边传来楚郡王怦怦的心跳声,一时间有些呆愣,随即又恼羞成怒,开始挣扎。

楚郡王紧紧的搂着苏雨汐,只觉得满怀软玉,馨香扑鼻,不觉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烦恼都随风而去,只觉得此时无比地安心。

低下头将脸埋入苏雨汐的发间,贪婪地吸着少女独有的芬芳气息,感到苏雨汐本能的挣扎,便哑着嗓音,低低地柔声说道:“别动,就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

这般温柔又性感的声音,象一片羽毛轻轻刷着心底,苏雨汐不知不觉间受了蛊惑……

感觉到苏雨汐逐渐放软的僵硬的身子,最后竟将所有的重量都依在了自己身上,楚郡王大喜,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得更紧。

想不到一直不给自己好颜色的苏雨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了自己,只是这丫头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过了许久,楚郡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苏雨汐,心内暗恨苏夫人沈氏,不知道她哪里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到现在还不将这丫头定下来,看来自己的火烧得还不够旺,还得多添些柴。

想到沈氏的诸多算计,楚郡王凤眼眯了眯,柔和的眼神中闪出点点寒光。

苏雨汐从楚郡王的怀中解脱出来,身子仍有些虚软,来到榻前坐下,俏脸羞得通红,侧身坐着也不敢看着楚郡王,只低着头说道:“快将香囊还来!”

楚郡王一见苏雨汐含羞带娇的俏模样,心情极好,手捏着香囊扬了扬,道:“这玩意还真丑,下次绣个好看一些的送给爷!”说完将香囊往桌上一扔,又说了句,“一切小心,也别怕事儿,你身后有爷给你撑着。”说完一跃,从窗户中飞了出去。

待楚郡王走了良久,苏雨汐才敢抬起头来,看了看楚郡王扔香囊的桌上,竟空无一物,那香囊上哪去了?苏雨汐用余光明明看见楚郡王将它扔在桌上的呀!还真是奇了怪了!

楚郡王站在月光下,从怀中摸出了香囊,细细地观看着,想自己曾在万军之中取了敌酋的首级,想把这香囊带出区区尚书府还不易如反掌!

这丫头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灵巧,任谁又能想到,她竟能用黑、白、灰三色丝线,表现出了水墨画了的精髓,呃,只除了绣工还欠些火候,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好的!不过嘛,只要小狐狸日后都能象方才那样柔顺乖巧,就是什么都不懂,他也是极喜欢的……

次日清晨,沈氏起了个大早,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只除了身子还有些虚,需调养外,已是一切如常。

昨夜里辗转大半夜,沈氏心中已有了计较。小沈氏已是囚在了佛堂,谁又知道什么时候她又能出来兴风作浪,不如趁这次机会,将这心腹大患除了。

林妈妈将清月从偏房拎了过来,一晚的囚禁,令清月年轻漂亮的小脸蛋多了几分憔悴,清月一见沈氏连连磕头,嘴中不住地喊道:“夫人,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我怎么早没看出这贱丫头如此不安份呢,到现在悔之晚矣!沈氏并不言语,只是阴森阴森地盯着清月的肚皮瞧,瞧得清月捂着肚子,一阵阵地发寒。

“清月,待会我会请老爷来与你对质,你腹中若是老爷的骨肉,又能诞下麟儿的话,也算是苏府的功臣,我不但设法保你母子性命,还抬你做姨娘,毕竟你也是我身边的人,总不能亏了你不是?”

一下子,沈氏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令清月无所适从。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苏正德的声音,沈氏令人将清月带下,自己则起身相迎。

夫妻二人见过礼,一左一右来到罗汉榻前坐下,沈氏开口说道:“老爷,妾身身边的丫头,清月怀了身孕,做下这此伤风败俗的丑事,妾身本准备将她沉塘,,不料她言道,腹中的孩子是老爷你的骨血!妾身不敢造次,特叫老爷前来前来定夺!”

见丑事败露,苏正德神色大窘,心中不禁着急,沈氏居然发现清月的有了身孕,清月只怕是命不久矣!

苏正德尴尬地咳了几声,为了子嗣大计,不得不老着一张面皮承认,“清月腹中的孩儿的确是我所有,求夫人不要见怪,为夫也只是一时糊涂。内院的一切事宜交予夫人处理,为夫并不插手!”

沈氏闻言后说道:“原来如此!老爷若是瞧上了谁,只需同我说道一声便是,何必如此?”

直瞧着苏正德掩在胡须下的面皮都有些红了,沈氏才又接着道:“既然已经如此了,为妻我也不是那种善妒之人。何况清月腹中怀的可是老爷的老来子,金贵着呢!趁此事还无人知晓,我们遮上一遮,也许清月不用沉塘了!”

苏正德想不到沈氏这么好讲话,不由喜出望外,道:“夫人如此贤德,有妻如此,万事足矣!”

清月也赶紧拼命磕头谢夫人恩典,沈氏忙贤惠地道:“罢了,你小心腹中的胎儿,林妈妈,你扶清月出去,今日就好生休息一日。”

待屋内只余他们夫妻二人,沈氏才冷冷一笑接着说道:“沈孺人一向糊涂,时常做些不清不白的蠢事,导致苏府名声受损,若是以前倒还罢了,现如今静妃娘娘虽居高位,可在宫中如履薄冰,她若是再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只怕会最影响到娘娘,……依妾身看来,要将她移到郊外的庄子好发磨砺磨砺一番。”

苏正德心里“咯噔”一声,我说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起来,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居然想将小沈氏赶到庄子上,庄子上条件恶劣,小沈氏的身子不好,只怕是有去无回。

“这……”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与小沈已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又一直惯着的,叫他如何舍得?

可是,若不将小沈氏送走,清月与她腹中的孩子只怕不保,苏正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好吧,过几日,叫她收拾收拾,就送过去吧!”为了自己的老来子,苏正德只得狠心将小沈氏送走了,心里还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好生跟夫人温存一下,再想办法将小沈氏给接回来就是。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通传,小沈氏的乳娘有事求见老爷,小沈氏被拘在佛堂,只留了乳母在她身边照料。

那乳母一进得门来,便大哭不止,只说是夜晚寒冷,小沈氏病得很重,想求老爷前去见上一面。

本来还对小沈氏有一点愧疚之心的苏正德,被这乳母婆子全给哭没了,这小沈氏也太会搞事了,这才进了佛堂多久便差人来哭哭啼啼,也许送她去庄子上是正确的决定。

苏正德皱紧了双眉厌烦地说道:“闭嘴!大清早地在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夜晚寒冷,去她院子里给她收拾几榻被子就好了,本老爷公务繁忙,哪有空前去看她,叫她安份点,多多自省,少想些有的没的!否则,家法可不饶人!”

沈氏忙在一旁吩咐林妈妈与那乳母一道,前去小沈氏处收拾被褥衣物,明里是去帮忙,暗里是去监视,她才不相信,小沈氏她仅仅只是为了一榻被褥而叫人到主院来哭闹!

小沈氏哪里会料到,她令人到苏正德跟前去哭闹,原是想再得爱,却惹出了更大的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