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林梦听说花满城带林雪薇成功逃离皇宫,欣喜之中带点担心。她怕林雪薇不懂事故,回林府给自己家里惹事。当时打包钱物的时候,林梦特意命小婢紫苑送去了一些特别值钱的细小物件,嘱咐紫苑一定要把事儿办好,把财物交到即将不是贵妃的林雪薇手上。
可惜突围的那晚不小心把最借钱的那钱财给弄丢了。但能逃出生天,着实让林梦高兴了一把。她虽然是太后,但能帮林雪薇的也就这些了。要知道如果此事让熵宣帝知道,明里就是和皇上过不去。这对自己的前程权力都是个大的冒险和挑战。
熵宣帝从红袖那儿还是知道了林雪薇林贵妃要逃的事,只是因为自己的失着,才让花满城带得她成功逃去。气得一跳三尺高,发誓要追捕二人回来,加以重惩。
但他的所有心思,几乎都用上了玩乐上。没有多久就把厌恶的贵妃林雪薇事件给忘记。
“边关再传来捷报,镜心侯又攻下敌人一城。”太监再也不像上次喜洋洋报捷,而是黑着脸,哭丧着送消息与熵宣帝时,果然熵宣帝听后的反应也没有牵连自己。上次那太监笑脸如花地报捷,被赏了个大嘴巴,这次终于学乖了。退下的时候心里一阵狂喜,看来经过这些事儿,对这皇帝熵宣帝态度的掌握更有把握了。
太后那头的情形则完全正常。林梦不但赏了来报捷的太监钱银,而且赐了糕点给他,乘机拉拢道:“今后,皇上那边的事,你可得帮本宫多多照看。”
太监受宠若惊,忙表态要为太后尽忠。
太后寝宫安静下来时,林沫和玉儿进来,林沫道:“太后,这奴才一向只认钱不认人,为何要对他如此好?”
玉儿道:“太后,皇帝刚刚派人送来一封绝密火漆边报,着玉儿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后手上。”
林梦吓了一跳,什么事这么严重。
拿过来一看,差点没有晕了过去。她现在此刻暂时没有任何心情去管林雪薇的事,也没有任何心情回答林沫刚才的问话。
玉儿一惊,忙扶住她道:“太后,您怎么了?”
林沫关心地道:“太后,您可别吓臣啊,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把您急成这样?”
林梦悲鸣一声,道:“镜心侯,镜心侯他战死边关了。”
刚刚送来捷报,马上送来丧报,这前后还不到一个时晨的时间,林梦经过一喜一悲,整个人都软倒下来。
到底是太后,心理承受能力自然要比其他人强,缓缓地推开了玉儿,自言自语道:“本宫不要人扶,难道就站不起来了么?”
玉儿吓了一大跳,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办事出差错,怎么太后对人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一脸的不解望向一边的林沫。
林沫轻轻摇头,示意她先退到一边,此时紫苑和遥礼也进来了,紫苑道:“太后,怎么了?”
林梦两眼空洞,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哪里去了,像木头一样行走了几步,把手中的火漆密件仍给紫苑,道:“镜心侯,镜心侯他……。”
紫苑小声地读了几句,哭出声道:“镜心侯他为国捐躯沙声了。唔唔唔……。”
林沫和遥礼心中也一片难过,但他们都是血性汉子,虽然心中满怀哀痛,但并没有像紫苑和玉儿一样哭起来。林沫上前道:“太后,此事牵连很广,您得早作打算。皇上把此密件交到您手上,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太后您得拿主意,不可自乱阵脚啊。”
遥礼点点头,道:“不错,太后,镜心侯一倒下,他手里的那支兵马可能出现异动。如果不及早作出布署,很有可能出现哗变或者为奸人所用。”
林梦把凤冠取了下来,披头散发道:“都跟我来!摆架去找皇帝。”
几人吓了一跳,紫苑道:“太后三思,您如此模样去找皇上,紫苑担心会闹出不愉快。”
林梦道:“我知道熵宣帝是怎么想的。他是在警告我呢,我林家倒下一颗大树,从此本宫在朝庭里失去一重要支柱,宫庭斗争中,损失了一只厉害的棋子啊。”
林沫也劝道:“太后,找皇上此事,应暂时放下。既然皇上已经向太后示威,太后应该有所表示才成。臣建议太后立即宣布镜心侯战死沙场死讯,着相关官员准备好一切后续事项。这样一来,从百官的反应中,太后可以掌握到朝庭权力斗争中的变化。而且可借此机会一查到底有多少官员对太后忠心。最重要的是,兵权决不能落到其他贵胄手中,太后心里必须有一个底。”
另三人表示赞成,林梦也点点头道:“刚才本宫失态了。你们四人,立即按刚才林沫所说的去办,大治丧事,本后要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镜心候灵柩。”
往西的宫门大开,一干官员武将浩浩荡荡开往城外三十里处。所有人等全都披麻挂孝,颜色统一,形成一股白色的悲哀力量,撞击在皇帝熵宣帝心里。他知道,太后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而且理由如此充分,自己就是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此事成行。
“禀太后,镜心侯灵柩已经离此处不到一里地了。”
“禀太后,镜心侯灵柩到了,请太后主持迎接礼仪。”
一太监站在白色凤撵上大声宣读道:“圣喻:镜心侯忠心为国,生能以武保国平安,死能仗节偌国太平,所有臣工子民,俱节哀默祈,为镜心侯迎驾,送行!”
“臣等恭迎镜心侯归国归家!”
见到灵柩时,太后悲伤顿起,拍着棺木道:“镜心侯,你终于回来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众百官里一片哭声,只见一扶棺少年道:“太后节哀,镜心侯是为国捐躯,能战死沙场,是他最大的骄傲和荣幸。”
林梦寻声望去,此子不是熵珩是谁?只是多年不见,他不但长成了男人,而且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摄人魄力。但此时正值人多之际,只得道:“说得好,大家一起随本宫,送镜心侯归家。”
林家前段时间本来是闭门绝墙,一切都不与外往来。现在变成是通家大门全都打开。只得东西两个门。幸而家室够大,出主意又把南北两页墙给开出门来,这才容下了铺天盖地而来的众文武百官。
虽然是丧事,但在功夫上,林家办得比幸事还浓重。这正是他们展示自己家族家大业大,虽然主心骨去了,但整个家族的影响力还是存在的。
有太后撑腰,谁敢说个不字。除非……
这天熵宣帝少有地上了一回朝。草草地议了一下镜心侯的事,试探道:“朕想来想去,最近朕身边有几个年青人,他们都有带兵打丈的经验。臣们你们看,是不是应该让他们挑起镜心侯留下的摊子?”
一班大臣立即喁喁私议,纷纷表示道:“皇上,臣等因镜心侯之死伤心过度,此事是否可以容后再谈?”
熵宣帝没有办法,虚应一下此事,而且亲自写了挽联着人送了去林家。
林家人看了挽联,这才彻底放心下来,不怕一朝番天。再说朝庭里还有太后呢,如是镜心侯丧事一过,四个大门再没有关闭。仍然像以前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镜心侯一死,太后林梦找林天浩去谈了几次话,又问道:“熵珩那小子怎么也随返朝庭了?”
林天浩道:“其中缘由,和太后心中猜想的一样,臣不便多说什么,还请太后见谅。”
林梦表示理解,道:“去把熵珩叫来,本宫有话问他。”
熵珩来后,先向林梦行了一礼,两人本就相识,又得几番巧遇,如今见到故人,林梦心里有一种熟悉的温暖感觉,填补了这几天应镜心侯之离去而来的空虚感。
林梦道:“坐吧,本宫这里,你就当成是自己的家一样,不要拘束。”
熵珩坐下半个身子,礼节性地依太后意思而落坐,道:“谢太后赐坐。”
两眼一红,道:“太后,您,还好吗?”
林梦略微有些惊讶,这样满怀别样感情的一问,不禁让他又惊又喜,其中的微妙处,只有互相熟悉并有感觉的林梦和熵珩懂。
林梦道:“多谢你挂念,本宫……我,还好。只是镜心侯一死,我林家失一巨摩,熵国失一重臣,伤心之余,途叹无奈罢了。”
熵珩道:“太后,我并不这样认为。此次出征,我也有随行,镜心侯指挥有方,关心将士,军中上下无人不感念他的好。而且朝庭里,不在少数青年才俊都出在镜心侯门下。而林天浩又独得父宠,不但武略超群,而且智谋出众,可以当得上镜心侯无二之接班人选。如此一来,太后您还担心吗?”
林梦淡然道:“林天浩的本事,本宫是知道的。现在的问题是皇上不知道是什么态度。而且你刚刚回朝庭,对很多事不了解。此事容我找林天浩再行商议。”
熵珩道:“太后行事稳健,熵珩愿意追随左右。只是限于我年少无知,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罢了。”说完捧起茶杯,只吹不饮,而那杯茶已经冷得手指感觉到阵阵冰凉了。
林梦闻言心中一惊,这是熵珩在向她表白,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是现在自己不好把态度挑明,只得道:“熵珩,你对本宫的情,本宫心里是有底的,本宫深处高位,有些事情,必须得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虽然很多时候言不由衷,但本宫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对林家的帮助。本宫保留这份感激之情,直到永远。”
接着又道:“我累了,熵珩你方便帮我传唤一下林天浩吗?着他明天来见我。”
“太后?太后!是,熵珩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