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观阁的后身是一座连绵山阙,紧紧连绵着直到永芳殿那里。而就在扇观阁后面的那一处山上有一个祭坛,就是为的给这些破坏上古流传的传统的妃嫔宫婢焚天之所。

那祭坛是梯形的宽大的钢铁架子,木头搭建的平台,架子下方和两侧全是支起的木头,而宽大的架子上立着一排铁柱,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绑人而设的。单单看那架势,就不由得让人双腿打起了哆嗦。

颖嫔一直就在不停的哭,宸妃此时已经一片迷糊的状态,刚刚那一撞现在还有些不清楚,直到自己的衣裙被那几个侍卫给挑拨开时,她才回过神儿来反抗着,大声的娇喝“你们这群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那领头的侍卫倒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还以为自己还是呼风唤雨的娘娘?呸!在你死前哥几个发发善心让你好好乐呵乐呵,你他娘的还装什么清高!”说着已经将宸妃压在了身下,一把扯碎了她红裙下的亵裤。

那边的颖嫔自然也没能幸免,她哭喊的更加大声,俨然身上的侍卫更加猴急儿,撕碎了衣裙便直驱而入了。

这几个被派来将她两人祭天的侍卫倒是平白捡了个大便宜,这皇城里规矩森严,别说是碰皇帝的女人,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怕是要遭大难的。此时居然有幸能轮流和这两个大美人一番风月快活,自然是个个神采奕奕精力十足,只不过就苦了那两位娘娘,即便临死之前还要受其如此大的凌辱。衣帛碎裂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尖叫响彻回荡在这浓密的树林丛中,久久不绝。

自古,但凡沦为阶下之囚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更别说此时是被太后指定了祭天的妃嫔?要死的人了,即便被侍卫凌辱一番又有谁会在意知道?

只是可叹,即便生时是多么跋扈显赫,到头来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倒也是令人唏嘘。

本就是冬日里,冷暂且不说,还要忍受着非人的折磨。直到两人已经被那八个精壮的侍卫折腾的怕是只剩下半条命了,才衣衫凌乱衣不蔽体的被扔上了祭台,将她二人一同捆了绳头紧紧的系在了钢柱上。就在那最后一个侍卫也要下去的时候,宸妃倒是一把拽住了他的靴子。

那侍卫回头邪笑“怎么?难不成是刚刚太快活舍不得小哥儿我了。”听着他的话,那七个侍卫也一同笑将了起来。

宸妃咬了咬唇,眼眶里泪水流转,终是哆嗦着说了出来“官哥若是还能顾念刚刚的情分,便给我姐妹二人一个痛快吧。我不想、不想、被活活烧死。”

那几个侍卫看见她二人这番模样,到多少也还是同情些,将死之人这最后的要求左右也就给应了。他点了点头,宸妃依旧哆嗦着唇,哽咽着缓缓的说了句谢谢。

就连求死也要道谢的,当真是悲哀的紧。

那侍卫抽出快刀闪了几闪,宸妃和颖嫔的脖颈处俨然多了两道长长的血痕深可见骨,鲜血瞬间兹兹的流淌开来。却是个痛快的死法,还不带两人反应便已一刀毙命。

燃着的木头此时已经变成了巨大的火龙瞬间舔舐吞没了那木案上流淌成河的鲜血,火苗爆发者剧烈的滋滋声音,整个木案瞬间坍塌。

今年的纸鸢节,倒是热闹的很吗。

揽月宫。

宋泽一直坐在外殿,那上好的龙井新茶他可是灌了一壶又一壶,好看的棕色瞳孔一眼又一眼的瞟着里殿的珠帘帷幔。

他这副模样已经好一会儿了,其实并非是因为宇明溯来过并且当场给宋欢颜和孙少广抓了个现行?而更多是因为,那里面销魂的声音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可就是不见人出来这是个怎么情况,让他一时间很是茫然。

内殿里,大圆床榻上。

宋欢颜倚在床榻上虽然只是穿着睡前的轻纱萝帐倒也是穿戴整齐,她抱着双臂,狭长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床榻边缘的孙少广。此时孙少广也已经穿戴整齐,好看的华美脸庞纠结成一团,眼神有些凌乱闪烁,显然是现在清醒过来后,很难以接受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实。

宋欢颜看了孙少广好一会儿,她的眼神很是平静,可是心里却如同被突然猛烈撞击的大钟一般,不断地散着嗡嗡的回鸣。震得她的思绪,有些乱。她一直直直的看着孙少广,眼神平静不失犀利的一遍遍的上下打量着他。

宋欢颜内心的震动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她早时病发,思绪模糊难以自抑,可是她也不至于迷糊到将眼前的孙少广看成了宇明溯吧?!

但是,她清楚的记得,她明明是和宇明溯……怎么会一清醒过来就变成了孙少广了呢?虽然说,她承认,她对宇明溯却是有些不大一样,可是,总也不至于会对他痴迷至此吧?她堂堂宋欢颜,居然还真的贪恋起了一个男人!!

可虽是这么想,心里却是不知为什么酸涩的厉害,她似乎隐隐听见宫婢们谈论着,说是宇明溯闯进了宫里,并且大怒离开,还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入揽月宫。这大怒的缘由,她也是猜得出的。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却蓦地揪紧了起来,莫名的有些泛疼。

孙少广此时的脑子早就乱成了一团乱麻,恐是他从来不近女色,所以到是不一般的精力充沛,才得以和宋欢颜折腾这好几个时辰。不过纵然是和一位如此倾城绝色的美人儿雨水承欢并且还如此的大张了雄风,可是这、这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之外啊!可是毕竟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他现在更加纠结的是该怎么面对宋欢颜才好?

孙少广微微偏了偏头,正好撞上宋欢颜的目光,他突然的一愣瞬间的闪躲后又再次的迎了上去,轻咳了一咳“咳、你,你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我还没追究你、你夺了我的清白呢。”

宋欢颜直直的盯着他,听见这句话,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她依旧看着他华美好看的脸,声音清凉“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宋欢颜强拉硬拽了一个断袖,是件很光彩的事儿不成?”

孙少广的脸立即憋成了一个茄包一般,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宋欢颜,痛心疾首的说着“就说最毒妇人心,明明是你害我连做个断袖都做不彻底,还倒成了我的不是?”他顿了一顿,本来就纠结成一团的面容更加的皱紧“你、你叫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再见阿泽啊!!”

听着孙少广的话,宋欢颜的心里像是某根弦被突然的挑拨,划过一阵清鸣颤音。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压抑在她心中让她难以解释的难受感觉,原来是因为,是因为,她如今也不知道该以何、以何面目去再见宇明溯了。

宋欢颜没有再接孙少广的话,只是目光直直的,思绪却已经飘出老远。

夜半,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雪花,洁白无瑕的映在月光下。不同于前些日子的大雪飞扬,倒是轻柔飘渺了许多,凭空给夜色染上了一种别样的朦胧美感。

可这样的一种洁白轻柔的朦胧美,在今晚淅沥而下,倒是又多了些讽刺。

扇观阁前殿的那一整幕净色琉璃,白日时看风筝都有些费劲,如今夜月下看这飘落的绒白飞雪倒是格外的清楚了。

所有的宫妃嫔娥如今也都已经忘记了午后的那场血雨腥风,现下都热情洋溢的围席而坐,三两成对的掩嘴谈笑风生。

宇明溯如今坐在最里殿正中的殿上案席上,面如表情的一杯又一杯的向嘴里送着酒水,仿佛那杯中物比水更加清淡无味。

殿上左右两案分别坐着雍太后和明锦太后,再下一些的案席分别坐着宇明玉浇和宇明硕。后廊宫宇里储着的所有宫娥妃嫔都坐在殿下两侧的案席上,而正中空出的红毯,长长的直铺至前殿的琉璃幕下,那红毯之上此时正上演着宫娥们精心编排的一直天外飞仙舞,七色彩带飘摇纷飞,女子腰肢纤细舞姿婀娜,舞步裙带步法转换,罗裙飞舞香气四溢,再配上乐师的渺渺琴音如同高山流水,简直是让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自然,这么好的一支舞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在眼里的,譬如说,宇明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