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段寒芜火气冲冲的坐下,伸手不断的擦着自己的唇瓣,手里端着大杯的水,仰头就倒了进去,大口大口的漱口。她到现在还觉得口腔里有一股异味儿,转头瞧见神态自若坐在那里的纪长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于是便狠狠的瞪着那边优哉游哉喝着茶水的男人。
纪长情察觉到拿到狠厉的目光,失笑的摇了摇头,“不是和你道过歉了吗?为何像是要杀了我一样的眼神?”
“若是能杀了你,你以为我会不杀?”段寒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用袖子恼恨的擦着唇瓣,光是想想刚才那个画面,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了。她一个翻身仰面倒在榻上,喃喃自语,“快来个道士收了纪长情这个妖精吧!”
“若是收了我,你以后要如何过活?”不知纪长情什么时候凑过来的,一张妖媚的脸蛋在段寒芜面前出现,带着勾魂夺魄的笑意。
段寒芜心口莫名其妙的漏了一拍,她有些慌张的推开纪长情,“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还不快出去!我要睡觉了!”
“出去?去哪里?我也是要在这里睡的,难道你忘了?”纪长情丝毫不管段寒芜黑着脸的神情,挥手随意的一下,段寒芜就被赶到了床的里面,他自己则是翻身倒了下去,微微的闭上双目,将那双眸子的锋芒遮盖住。
段寒芜恨得牙根直痒痒,她凶狠的对着纪长情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锁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纪长情许是觉得烛火有些晃眼,对着烛火伸手一挥,原本跳跃着的烛火瞬间便熄灭,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段寒芜眼睛骤然睁大,她有些颤抖,转头只能隐约的看见纪长情卧在那里的身影,她试着自己催眠,无奈根本就无法入睡。
“睡不着吗?”许是察觉到一边那个来回翻滚的动静,纪长情幽幽的问了一句。
段寒芜一僵,时刻保持着警惕的模样,“是啊,有些睡不着,可能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吧。”段寒芜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还带着丝丝的警告。
“哦,原来是这样。”纪长情应了一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习惯习惯就好了。”
段寒芜脸色一黑,翻了个白眼,便直接翻身对着墙。还是不要和这个脑子不对劲的男人说话了,早点睡过去是不是就好了不少?
段寒芜就这样刚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后面一股暖流传了过来,随后自己便入了一个带着温热的怀抱,被后面的人圈在了怀抱里。段寒芜吓得浑身一哆嗦,身子也僵硬了起来,“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纪长情没说话,只是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努力嗅了嗅那抹淡雅的幽香。
“你到底干什么啊?你赶紧放手!若是再不放手莫怪我无礼了!”段寒芜气急败坏的吼着,“这么抱着我干什么?不舒服!快放开我!”
“聒噪!”许是嫌弃段寒芜太吵闹,纪长情将头抵在段寒芜的发旋上,幽幽的吐了一句,随后淡淡的开口,“安心的睡觉,我不会做什么。”
听到这话,段寒芜才安静下来,头顶上已经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纪长情是睡过去了。段寒芜咬着唇瓣,也跟着闭上眸子,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松懈,便入睡的很快,几分钟不到的功夫,她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睡着了,抱着她的男子才悠然的睁开眸子,在漆黑的暗夜里像是一颗明亮的星星,他伸手摸了摸段寒芜的脸,感受到她脸上柔软的小绒毛,不禁弯唇一笑,这才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进入了梦乡。
“啊!!!!!”大清早,客栈的某个屋子里传来了段寒芜失控的大叫。
只看到某床上,段寒芜衣衫不整的坐在那里,愤恨的指着悠然穿着衣服的某男人,眸子恨不得在他身上穿了个孔,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君无戏言!你说过昨夜什么都不会做的!”
纪长情只是转头看了看她,并未说话,眸子也却显露出了斗大的四个字,“你是白痴”
段寒芜见到纪长情不回答,更是恼火,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跳下床去一瘸一拐的就过去,气呼呼的瞪着他,“你说!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昨夜,并未对你如何。”纪长情受不了段寒芜的聒噪,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旋身继续整理着衣袍。
“那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段寒芜依旧是恼恨的吼着,“难道它自己会掉下来吗?开什么玩笑!你这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纪长情伸手捂住段寒芜的唇瓣,眸子低低的朝着她看过去,一片澄澈,“我什么都没做,信不信由你,至于衣服、、、”纪长情说着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段寒芜,嘲弄的开口,“嘴上说不侍寝,半夜却是自己喊着热脱了衣服,也不知到底是谁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什么?我自己?”段寒芜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眸子带着狐疑,“你少来!我才不会那样。”
纪长情懒懒的耸了耸肩,“既然你不信,我再多的解释也无用。你快些收拾吧,等下就出发了。”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了。
段寒芜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咬着自己的唇瓣,依旧是费解的模样。
“难道说,衣服真的是我自己脱的?”
段寒芜收拾好后从楼梯上下来,此刻其他三个人都在吃早饭,珍珠见到段寒芜,眸子闪亮闪亮,“主子主子,快来吃包子,这包子可好吃了!”
段寒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就像个包子,吃什么包子!”她说完便坐在珍珠身边,不愿挨着纪长情。
珍珠无辜被训,哀怨的眨巴着大眼睛,张口咬了一口包子。
顺子殷勤的给纪长情倒了醋,将包子一个个的放好,等着纪长情伸筷子夹。纪长情用的是御用银筷,顺子一路上准备了好多双。他自己吃完了,在那里擦拭着银筷。“公子,咱们下一站要去哪里啊?”
纪长情咬了一口包子,里面的汁水流了出来,他眉头轻微的一皱,“下一站去德江镇,沿着路一直走,去万花城。”
“万花城?是什么地方?”段寒芜一听就来了精神,暂时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一脸好奇宝宝的问道。
纪长情瞥了一眼那个好奇心重的女人,“你真的以为本次出来就是游玩的吗?自然是有正事的。万花城有些事要办,你只顾跟着便好,何必问的那么多?”
“。。。。”段寒芜吃了瘪,撇了撇嘴,便也不再问。
“公子!”昨日那个黄衣女子换了身衣裳,变成了粉色的大牡丹,她娇娇滴滴的走了过来,“公子,你们不再住几日了?过几天奴家爹爹回来,还想着要请诸位去奴家那里住一些时日。”
纪长情皱了皱眉,“不了,多谢姑娘好意,我们几个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公子何时回来?奴家会等着公子的。”大牡丹听到这话,瞬间便是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段寒芜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表面倒是默不作声,低头继续和自己面前的包子作战斗。
纪长情转头看了段寒芜一眼,笑道,“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等只是途经这里,不会回来。”
大牡丹听到这话,眼泪直接滚滚而落,“公子可不可以带着奴家去,奴家不怕吃苦的。”
得,还是个铁了心要黏住纪长情的主儿。
段寒芜没什么反应,倒是一边的珍珠伸手推了推她,用眼神示意着段寒芜,一面做抹脖子的姿势。段寒芜再笨也知道珍珠是什么意思,不过,纪长情处处留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巴不得纪长情后宫妃子千千万不来招惹自己呢!可是就连顺子都是那样的神情盯着段寒芜,她一阵头皮发麻,无奈的叹了口气。
“姑娘,我家相公已经有了我,是不会再另外娶了,姑娘这是何必一直缠着我家相公呢?”段寒芜实在是受不住两个人的轮番轰炸,终于懒洋洋的开了腔。纪长情转头,带着笑意的看着她,段寒芜翻了个白眼,“我们还急着赶路,姑娘跟来简直就是个大麻烦。”
大牡丹姑娘显然没料到段寒芜竟然会这般直白,她愣愣的站在原处,“你,你说什么?”
“都说了不许你跟着了,这般粘人还当真是讨厌。”段寒芜不愿意在和面前的闺阁小姐浪费口水,直接站起身子来,走过去扯住纪长情,“相公,我们走吧,这里实在是太讨厌了。”既然纪长情不愿当这个坏人,那就她来当,若是中途加上这么个粘人精,那还了得?
纪长情挂着笑意的看着拉着他手臂的段寒芜,眉眼弯弯,“好。”
“公子!你当真舍得奴家吗?”那个姑娘还是不依不饶的拉住纪长情的袖子。
纪长情皱眉的盯着那个姑娘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说着他狠厉的一扯,将自己的袖子拽出来,看了一眼顺子,“去马车找一件新的衣服,这件衣服脏了。”说完就揽着段寒芜的肩膀,抬步便走了。留下一脸石化的姑娘。
段寒芜还是不忍心的回头看看,凑到纪长情的耳边问道,“就这样,好吗?”
“有何不好?”纪长情笑着回答,显然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