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段寒芜就推门走进去了,刚想关门,谁知道面前骤然放大了一张俊脸,吓了她一跳。
“你进来做什么?”段寒芜不悦的皱了皱眉,大有要喷发的架势。
纪长情勾勾自己的薄唇突然一笑,一个闪身就走了进来,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伸手倒了一杯茶,等到自己喝下之后才慢悠悠的回答道,“你是我进来做什么?这也是我的房间,不是吗?”
段寒芜眸子瞬间瞪大,她倒是忘了,刚才这个男人要了三间上房,她咬牙切齿的瞪着纪长情,“若不是因为你任性,会要轮到两人挤着一间吗?”随后一甩袖子,“罢了,我去和珍珠挤一挤!你自己好好享受这个房间吧!”说着转身开门就要出去。她的胳膊忽然被拉住,随后重心不稳,一个旋身便落入了一阵龙延香的怀抱。来人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段寒芜只想伸手给这猪头一拳头!
纪长情低头看了看段寒芜,“难道我们就不能一间吗?在民间,我是夫君,你是娘子,为何你要出去住?”
“当然不行!”段寒芜毫不犹豫的就回绝,可是理由却是咬破了唇瓣都说不出来。总不能告诉面前的帝王,自己又不喜欢他吧?她索性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纪长情眸子幽深,伸手钳制住段寒芜的下巴,逼近了那张脸,“你为何这么反感与我同住,就算是在皇宫,你也各种理由回避翻牌子。”说着他另一只手转而握着段寒芜的手指,随意扫了一眼便冷淡的开口,“这次月信没来?”
段寒芜慌张的四处乱看,想着还有什么借口,比如说身体残疾还是脑袋进水?她愁眉不展的样子落入了纪长情的眸中,原本就愠怒的纪长情瞬间便冷静下来,他突然松开了她,转身开门便出去,“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睡觉。”
段寒芜站在原地,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脸颊,一脸探究的朝着门口看去,抿着唇瓣。
几个人刚到客栈,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吃饭。不得不说,这里的菜做的还是不错的,四个人围在一个桌子面前,顺子和珍珠都战战兢兢的,毕竟这是和主子第一次吃饭,难免有些心惊肉跳。若不是纪长情发话要和正常人一样,他们说什么也不和主子们同一桌。
“主子,不然珍珠还是去那边吃吧!”珍珠凑过段寒芜的耳朵,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珍珠实在是不习惯和主子们这么吃饭了!”
段寒芜横了珍珠一眼,语气凉凉的,伸手夹了一筷子香酥鸡放到珍珠碗里,“怕什么,我们是野兽不成?还能把你吃了啊?干干脆脆的吃饭,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若一直这样,你还要饿死啊?”
珍珠一听,便知道没戏了,只能干巴巴的啃着碗里的饭,可顺子哀怨的对视着。
饭桌上,纪长情一直都没说话,只是温文尔雅的吃着面前的食物,不挑不拣,眉宇间带着别样的风情,周围的女子虽说知道面前的男人有了娘子,但还是忍不住的把目光投过来。纪长情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模样,只是低头吃着东西。
段寒芜抬头瞧了一眼,抿唇不语,伸手不断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饭,饭桌上一时间气压很低。
“这位公子,这个东西可不是这么吃的!”就在一阵沉默之后,隔壁桌子的一个黄衣女子莲步姗姗的走了过来,看到纪长情夹着鳕鱼看也不看的往嘴巴里放,伸出手阻止,雪白的皓腕上带着一枚翠绿的玉镯子。她眉眼带着柔情的笑意,唇瓣也红润秀眉,巴掌大的脸白皙可人。她瞧着纪长情的碗,笑道,“公子不会嫌弃奴家多事吧?只是看到鳕鱼这么被公子你浪费了,有些不舒服而已。”
纪长情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眸子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段寒芜好奇抬起的脸蛋,唇瓣一抿,“不知姑娘以为这鳕鱼如何吃?”
此话一出,不仅面前的姑娘愣住,就连段寒芜他们也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冷淡的帝王吗?此时的他眉目带着柔和的神色,宛若是一卷书生气息在身的秀才,面容和煦。段寒芜不可置信的转头瞧了瞧纪长情,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黄衣姑娘受宠若惊的呆了呆,赶紧从纪长情手上接下来筷子,素手轻轻弯折,一块鳕鱼肉被挖了出来,随后她含笑的用鱼肉沾了沾旁边的酱汁,笑着喂到纪长情的唇边,“沾了这酱汁,鳕鱼的味道才会更加鲜美,公子不妨试试看?”说着还不忘记冲着纪长情眨眨眼。
纪长情皱眉的看着姑娘手里的筷子,他是重度洁癖,被人碰过的东西是连用都不用的,可是眼下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倔强的劲儿,依旧是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看笑话的段寒芜,随后张口便吃下了姑娘递过来的鳕鱼肉。
顺子看到这一幕,下巴惊讶的都要掉下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是自家主子,他可是从来没这般过的啊,下意识的顺子便唤道,“公子,公子你、、”
“好吃。”纪长情点点头,顺带给了黄衣女子一个淡雅的轻笑。
女子欣喜若狂,恨不得直接扑到纪长情怀里去,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非富即贵,就算身家没有多少,光是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就足够。见到黄衣女子的待遇,屋子里其他的姑娘都恼恨的瞪着她。段寒芜始终是咬着筷子看着面前的景象,她抱着好玩的心情看着纪长情和那黄衣女子互动,忍不住的嘴角弯弯。可是还没等她看多久,就感觉到一道蔑视骄傲的目光朝自己飞过来,宛然就是那黄衣女子,她捏着筷子趾高气昂的对着自己扬起了下巴,要多神气有多神气。段寒芜接收到这个信号不由的轻笑,这算是个什么事?合着这些女人是对着自己来的?
“我自己吃就可以,有劳姑娘了。”纪长情礼貌的接过筷子,先是眉头一皱,身边的顺子会意,赶紧给纪长情新换了一双筷子。纪长情接过,继续不沾酱料幽幽的
吃了起来。
黄衣女子原本就不是抱着给纪长情夹菜的目的来的,她要得到面前贵气公子的目光,于是笑吟吟的指着他身边的位子问道,“奴家可以坐在这里吗?”
纪长情没说话,依旧是吃着,心里却是不断的翻滚,一股恶心的味道从心里蔓延。
段寒芜不动声色的拄着下巴看着他,瞧着那人面色发黑的模样,段寒芜就知道他的洁癖又犯了,方才用了那女子拿过的筷子,现在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还不等段寒芜想完,纪长情突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眉头狠厉的一皱,转身便朝着后院走。
“哎?公子?”黄衣女子见状,想要追上去,那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
段寒芜看准时机的站起来,挡在黄衣女子的身前,语气淡淡的,“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没看到我家相公瞧见你都反胃了吗?还这般恬不知耻!”说着她便转身,脚步轻轻的追着纪长情走过去。
黄衣女子闻言,一张俏丽气的通红,暗自的跺了跺脚。
段寒芜追出去之后,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的纪长情弯腰在那边,光是看背影就知道十分痛苦了。她不由的咧嘴一笑,迈着小碎步的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纪长情的后背,语气满满的都是促狭,“公子,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明明接受不了人家姑娘的好意,还偏偏的委屈自己,看看看看,这下好了吧,吃的东西都吐出去了。”
纪长情听到声音就知道是段寒芜来了,他脸色苍白的站起身,唇边还带着点污秽的痕迹。段寒芜见到,从自己衣襟里拿出一块帕子,伸手在纪长情唇瓣上擦拭了几下,嘲笑道,“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你还真是独一无二啊!”
“若是想笑便尽情的笑吧。”纪长情黑着脸瞪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鼻尖全是那股淡淡的海棠花香,瞬间平息了他胃里翻滚的气息。
段寒芜眸子直直的盯着纪长情,“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你是想扩充一下自己的后宫?这个我自然是不反对的,不过你多多少少也要选选大家闺秀。那样脂粉气味儿浓重的女子,什么时候入了公子你的眼了?”
“你不生气吗?”纪长情听段寒芜啰啰嗦嗦的一堆,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
“哈?”段寒芜一愣,“公子在说什么呢?我为何要生气?”
纪长情眸子一暗,伸手抓住段寒芜的手腕,“我对那个女子温声软语,你什么反应都没有吗?”
段寒芜好笑的把手帕收起来,“我应该有什么反应?难道要对着那个女子破口大骂吗?”说着她转身拿过一个盆,打了一点水,洗了洗手,“公子若是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我若是生气岂不是太小气了些?”
“你是为了大局才这样的吗?”纪长情追问。
段寒芜眉头不可抑制的挑了挑,“公子想说什么?”
“你可曾在乎过我?”纪长情半天才扭扭捏捏的问了这么一句,随后深深的盯着段寒芜的眸子,眼睛里迸发出一阵明亮的光芒,还没等段寒芜回答,突然勾住段寒芜的脑袋便吻了过去,一股香气在唇边蔓延。
段寒芜一愣,闭着眼清浅的呼吸着,突然脑袋一懵,伸手推开纪长情,咬牙切齿的吼道:“纪长情!你漱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