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趁此机会和他说说自己没有骗他的事吧,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他能相信她!
下定决心,苏曦用力睁开眼睛,安伯陷害她的事,她一定要说,一定要在死前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她不想她死了,他还记得她的坏。
“白手套,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要说话,等你好了再说!”秦致远冷冷的喝道,他不要她像交代遗言似的说一堆废话。
“我……”一阵剧痛又传上来,她疼的差点失声大叫,顿时咬住下唇,一抹血丝很快溢出,染红了原本发青的唇。
她闭上眼睛,眉头皱成一团,洁白的牙齿咬着唇,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他盯着她唇瓣的血迹,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皱的更紧,抬起手,食指用力拨开她的牙齿,插进她的嘴里。
“你……”她眼睛半睁半闭的瞄着他,他在干什么?
粗粝的拇指轻柔的抚过鲜红的血迹,“你的唇,只有我能把玩。”
好疼!牙齿忍不住的往一起咬,却根本碰不到一块,也咬不到舌头咬不到唇,他的食指将他们远远的隔开。
软软的肉包裹着坚硬的骨头,天啊……
她提气,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把手指拿出去,不然会被她咬坏的。可他固执的不抽手不说,嘴里的食指还灵活的找到她的舌,顽皮的调戏。
不知是疼,还是他的调戏太撩人,她的头越来越晕,毫无力气反抗,阵痛一波比一波强烈的袭上来,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要往一起扣,很快的,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涌进嘴里。
不要,请你把手指拿出去,我不要咬伤你……她好像这么告诉他,眼前却越来越暗……
他一定很疼吧!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
“苏曦!苏曦!”秦致远焦急的一遍遍喊她,摇她:“不要闭上眼睛!我命令你,不许闭上眼睛!”
可惜,他的命令,她完全不理会,她像毫无生命的布偶一样瘫在他的怀里。
心怦怦的乱跳,他不敢往下想。
“连峰!怎么还没到医院!”他转头冲前面的男人怒吼:“快点!”
连峰被他的暴怒吓得浑身一抖,连声说是。也不想想,这么半天还不到医院,怎么能怪他呢,谁让上一代秦家的人非要把静园建在郊区的半山腰!
车子刚一停下,秦致远一脚踹开车门,抱着苏曦就往医院里冲去,在大堂里慌乱的大喊:“医生!医生!”
忙碌的医院大厅内,常常会出现这一幕,医生护士都习以为常,他们缓缓的转头,却被秦致远脸上的面具吓了一大跳。
“医生!”他暴怒的又吼了一嗓子,一个女医生终于跑过来,刻意不去瞧他脸上那个恐怖的面具,翻了翻苏曦的眼皮:“快!送进急诊室!”
送苏曦来医院的三个人,站在急诊室外焦急的等待,特别是秦致远,怎么也静不下来,满地转圈圈,转得不耐烦了,就往墙上踢去:“shit!Shit!”
要是他早点发现她的不正常就好了,她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呢?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踢墙……”一个路过的护士不知道死活的劝诫,未完的话被他寒如冰刀的眼神吓回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医生急匆匆的从急诊室走了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秦致远冲过来,“她怎样?”
医生还是不习惯他脸上的面具,甚至不敢抬头看:“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关系?秦致远一愣,脱口而出:“我是她丈夫!”
“那好,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吧!”医生说着递过一个本子,“病人需要做手术。”
“她到底怎么了?有这么严重吗?还需要做手术?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连峰和安伯站在一边吃惊的瞪大眼镜,少言寡语冷冰冷的少爷撒谎是苏曦的丈夫不说,还会连珠炮的问问题?
“坏疽性阑尾炎,属于急性阑尾炎的一种,而且患者还有些感染,所以,我们要立即切除阑尾,以免感染其他器官。”医生简明扼要的说,瞥眼示意他快点签名。
秦致远居然没动,好像不相信医生的诊断:“急性阑尾炎不会流那么多血吧?”
“只要不在女人月经来临之际猛力做爱,就不会流那么多血!”医生有些不耐烦的回道,暗暗替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女人不值,这个男人真是自私的动物,为了一逞兽欲而不顾她的安危。
他垂下头,压抑着心底的内疚,甚至不想问医生她是否有生命危险——好像这样问了就认定她会死似的,立即签名,左手食指的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此时,急诊室的门又开了,一个护士跑过来,将化验单递给医生。她瞟了一眼,眉头一皱,随即问道:“血够吗?”
“还好,昨天有人献了这种血。”
“都拿来!”
“是!”
一切准备妥当,急诊室的大门重新关上,“手术中”的灯亮起。
秦致远抬头看着明亮的“手术中”,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医生水平够吗?做手术的时候会认真吗?诊断没错吧?
“少爷,手术还得等一会儿,您还是先坐下来等吧。”安伯站在他身后劝道,刚刚听到医生的诊断,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还好……
她不是流产!
安伯见苏曦流了那么多血,起初还以为她流产了。不过,想想也是,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孩子。
“少爷……你该包扎一下手指……”
秦致远听到连峰的呼唤,终于回过神,没注意到还在流血的食指,反而盯着自己身上大片的血迹,一动也不动。
如果他没有发怒,她就不会流这么多血吧?
够了!不要再为自责心痛!她本来就是不值得珍惜的女人,是死是活根本就无所谓!
不肯再想,他猛地转身朝外走去。
“少爷,你去哪?”连峰在他身后大声问道。
“回家!”他冷冷的回应。
啊?另二个人诧异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是很重视苏曦吗?现在她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居然回家?
然而,他真的头也不回,不顾走廊里别人瞥来的奇怪眼神,转眼间消失在拐角处。
连峰和安安伯互相看看对方,少爷真的难以琢磨。
更让人惊奇的是,还不到半个小时,他又返了回来,而且身上还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少爷……”
“闭嘴!”秦致远冷冽的喝道,不许他们多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手术室的门。
……
头好重,好疼,身上更疼?
苏曦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眼睛还没睁开呢,手上却突然传来温暖失去的感觉。
咦?刚才有谁握着她的手吗?
她努力睁开眼睛,微微一转头,就看到秦致远依然带着如鬼的面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悠闲的坐在椅子上。
她不是做梦吧?她没有死?
她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高兴的咧开嘴,和他打招呼:“嗨……”
他把她及时送进医院,他还把手指放在她嘴里让她咬,这个男人明明冰冷冰冷的,怎么会让她觉得心里很暖很暖。
她的声音微弱又沙哑,惹得他皱起眉头。
“你……怎么在这?”见他不说话,她只好找话说。
“看你会不会死?验证我的话!”他冷淡的回答。
她想了一下,哦,好像晕迷前,他说过她不会死的。
真是的,亏她对他还有丝期待,以为他会说是因为关心她等她醒来。她也懒的找话说了,重新闭上眼睛。
嘴巴里好干,好想喝水。她本能的舔一下唇。
耳边传来推椅子的声音,看来,他是验证完毕要走人了,谁知下一刻,有水润湿了她的唇。
她猛的睁开眼睛,离脸一寸的上方,有一个小勺。
“嘴巴都不会张了吗?”他的语气依冷,还有点凶巴巴。
她确实很渴,听话的张开嘴巴,立即,温润的水流进干哑的喉咙,好舒服。
他的动作很小心,一勺一勺的喂着她,没有一滴水流到外面去。
“谢谢!”喝完水,有了些精神,她又问:“我是怎么了?”
“器官坏了!”
哎?
她刚要追问,他却募得转过身,推门离开了。
回来啊,解释清楚行不?什么叫器官坏了啊?苏曦无奈的倒在床上,只要稍微一动,浑身都疼。
敲门声响起,是不是他回来了?她喊着进来,欣喜的抬眼,这次非要问明白,什么叫器官坏了!
不过,走进来的人,并不是秦致远,而是一个陌生人。
“你找哪位?”
连峰笑笑,还好,听少爷提过她识人不清的事,“我是二少爷的保镖,我叫连峰。”
苏曦仔细想了一下,哦,是那个在她房里找到衬衫的男人,“他呢?”
“少爷回去了。”连峰知道她问的是谁。
“回去就回去。”她隐忍着莫名的不快,平淡的说。
连峰见她一脸失望的神色,微笑一下:“不过,少爷守了你一天一夜,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