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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珩看了徐乘风一眼, 前者也是在路上遇到徐乘风,听了一耳朵,具体并不知情。
徐乘风一袭青色长袍, 手中常年捏着一把折扇,端得是温文尔雅, 闻言锁了眉头道:“匪徒尚未递消息过来,我只是盘问了侍卫, 据我推测,估计是平、昌二郡作乱的乱党余孽。”
靳燕霆闻言反看了靳珩一眼。恰靳珩也在这时开口,“咦, 平祁,昌运二郡不就是我大表哥任总督的地方?那地方闹匪患, 堂兄你刚自北地领兵回来, 就奉旨围剿了, 居然没斩草除根?”
这么些年靳燕霆一直在北地历练,大小战功无数。靳珩今年也才十六,年纪尚轻,阅历浅, 在他眼里,十五岁就随父出征的堂兄, 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人物。
靳燕霆默了默,将手中握着的长矛扔给侍卫, 大步自校场离开, 犹豫片刻道:“平、昌二郡闹匪患一事远没那么简单, 内里另有隐情。”他危险的眯了眯眼,“且不管乱民到底有多大冤屈,竟敢掳我家人……”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身上骤然迸发的肃杀之气,让靳珩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那现在怎么办?”徐乘风问。
“去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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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老十八,让你们掳靳燕霆的母亲和妹妹,你们怎么掳了三个人?”
“我听说靳燕霆的妹妹是个丑八怪,这俩人都戴着面纱,也不知哪个,干脆都掳了!”
“本来带两个人就够麻烦得了,又多一个人……”
“这有何难,扯了她们的面纱查看,是的留下,不是的一刀砍了。”
楚寻朦朦胧胧中听到这番对话,在面纱被扯下的瞬间,嗖得睁眼。
继而传来几道抽气声。
屋内昏暗,只点了一根蜡烛,莹莹烛火,她们像是被关在地下暗室。
“怎么了?”一名穿着暗灰色斗篷的男子走了出来,在看到楚寻的瞬间也是一愣,过了片刻,大约意识到失态,双手习惯性的合十,嘴张了张,猛然顿住,收了手背在身后,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紧绷。
楚寻眯了眯眼,不动声色。
“好俊的妞儿!”扯了她面纱的男子,是个粗犷的汉子,胡子拉碴,终于回过神叹息一句。
最先说话的男人甩了甩头,表情愤恨,“美色误事,她肯定不是靳燕霆的妹妹!”说话间抬起一柄大刀就要砍下。
却在同时被胡子男和斗篷男一起拦下。
“此处不宜见血,”斗篷男道,顿了顿又说,语气中满是沉重的负罪感,“你们赶紧走吧,连累我不要紧,别……”
男人恶狠狠瞪了胡子男一眼,“刚才说要杀的是你,现在作甚拦着我!”
胡子男面上一讪,振振有词道:“二哥,这么美的女人杀了多可惜啊!再说了,就算她不是靳燕霆的妹妹,估计也和辅亲王府的人关系匪浅,”胡子男又偷瞄了楚寻一眼,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睛瞪了下,“难道是靳燕霆的女人!”
与此同时,辅亲王妃和靳炎绯相继幽幽醒转。
被称作二哥的男子挥刀指向楚寻,“你说,你是不是靳燕霆的女人,是我就不杀你!不是我就杀了你!”
楚寻:“……”
这问题问的,不是也得是啊。智障!
胡子男对自己的猜测坚信无比,继续道:“那些个皇亲贵族,谁个府里不是养了几十上百个小妾,二哥,你别少见多怪了!”
二哥思索了下,“可我们准备出城的棺材只准备了两幅,这里有三个人。既然只是靳燕霆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想必他也不会在乎,还是杀了算了!”
“二哥,”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十八出声了,听声音脆生生的像个女子。
她走到光明处,楚寻一看,果然是个女孩儿,看面相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捉了三个也未必不是好事,刚好放回去一个替我们向靳燕霆递消息。咱们捉他家人本就是为了逼他放人,并不想结仇,若是你杀了他的女人,即便是不受#宠#的。这梁子也结下了。”老十八冷冷的分析道。
胡子男老七不认同的嘀咕了句,“这么美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受宠,要是我的女人,我天天把她放祖宗牌位上供着。”
老十八不理他,转了目光看向醒过来的三个女人,一一扫过她们,“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该放哪个回去送消息,哪俩个留下做人质。”
一直安安静静的王妃在这时忽然捉了楚寻的手,素来面无表情的脸忽而紧张起来,急切道:“放她回去吧。”
楚寻心下诧异,偏头看向王妃。
靳炎绯早就吓傻了,只紧紧抱住母亲的胳膊,将头埋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老十八锐利的目光扫过王妃,又看向楚寻,笑一声,“王妃,你在紧张什么?”
“没,我没紧张什么,”王妃颤#抖着声音,将楚寻往怀里抱了抱,一只手状似无意的抚上她的肚子。
老十八心中了然,讥诮一笑,转头冲其他人道:“二哥,七哥,出城前将王妃放了,她们俩个带走。”
王妃一震,这才显出真真切切的关心,紧了紧握住靳炎绯的手,“为什么要放我走?”
“是啊,为什么?”老二摸不着头脑。
“呵,”老十八一点楚寻,“她怀了你们靳家的子孙是不是?据我所知靳燕霆二十有五,至今未娶妻生子,虽然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嫡子。但好歹也是辅亲王府的长孙,晋王府的庶长子,身份贵重。至于她们,靳炎绯的妹妹和母亲,估计在靳燕霆心里差不多重要。既如此,我们带着身子骨好的靳炎绯总比年老体弱的王妃好。行了,就这么办吧!”她一挥手。
哎?楚寻懵了,谁能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既然决定了,那你们还不快走!”斗篷男焦急的催促道。
“我……”楚寻还想再说什么,老十八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布团,又用绳索系住,再用黑布条蒙住双眼,绑上双手。
其他二人不用看,亦被如法炮制。
期间隐隐传来靳炎绯的抽泣声,王妃一直焦急的想辩解什么,最终只变成一叠声的唔唔声。
到了集镇,楚寻翻身下马。
破云极通人性,还前屈了马蹄,方便她下来。楚寻被小小取悦了下,顺手摸了摸破云脖颈处的马鬃,破云明显的整个马身一僵。
楚寻勾了勾嘴角,收回手时看了下自己的掌心。细软白嫩的手掌,并无不同。
可昨晚她就是用这只手,在它脖颈处狠狠劈了一掌,掌力有多大,她不清楚,但是轻易的收服了破云。
破云呵,靳燕霆的坐骑,和他一样不可一世。只可远远仰望,连近看一眼都是有罪的。
楚寻牵着破云,径自去了马市。
大抵是她的装束太过诡异,身侧的高头大马又太过雄壮威武,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张望。
楚寻淡定如斯,破云趾高气昂。
她尚未走近马市就引起了几名马贩的注意,犹豫着纷纷朝她走来,试探着询问。
好在这处地儿,都是难闻的味道,马贩们身上也都马骚味,楚寻身上虽然异味难闻,倒还能叫人忍受。
“途中遭了土匪,丢了盘缠,不得已将随行坐骑卖了换钱,价格好说,但求诚心。”楚寻淡淡道,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失了清脆悦耳,多了几分暗哑沧桑。
马贩们闻言,先是痛斥一番杀千刀的土匪,继而纷纷叫价。
这处是个穷地方,识货的不多,想要高价更是不可能。
一匹能活五十年,价值连城的神驹被当成普通的千里马给卖了。
顶了天了,二十两银子。
这在很多人看来,还是楚寻捡了大便宜。
楚寻拍了拍马脖子,“乖了啊。”言毕,毫不犹豫的走了。
破云回头张望,它虽然隐隐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可它是做梦都没想到,它会被卖啊!
它自出生就跟了靳燕霆,在辅亲王府长大,打小马仗人势,骄傲不可一世,后来又随晋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只听说人人都想拥有它这匹战马神驹,还从未听过为了几两银子,就把它给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