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丁加口的喜悦感染着每一位老田家的人,即便是在农忙时节,田老五依然给儿子办了一场很讲究的洗三礼。

春草坐月子期间,怕尹氏舍不得,田老三夫妻俩商定后,给五房送了二十只老母鸡过去,隔开一日就杀一只炖来吃,母亲吃得好,才有丰厚的奶|水喂养婴儿。

为此,田老五很是感激。一直以来,三哥家起来后,就时不时帮扶着自家,而他自从为人夫为人父后,更是懂得作为家里顶梁柱承受的担子,因此也更理解当年三哥力排众议要弄果园时承受的压力,于是这些年来,他时不时也会到山上帮着田筝家干活。

本来打算赶完自家地里的活后,就赶紧过来帮三哥家,可不等他腾出手,田筝家的所有土地就收完了。倒过头来田老三与周氏还去五房帮了几天忙呢。

接下来的日子田筝与田叶的工作只需要晒晒稻谷,做做家务活。没啥事后,田筝每日都要抽出一个小时去魏家跟着魏小郎学习简单的拳脚。

魏小郎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什么事儿只要他说过,就一定会做到,且他教学严厉,好几次田筝想放弃,都被对方一个黑脸逼迫得深深忍住了。

田筝于是又很怀疑,魏小郎真的喜欢自己吗?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恨自己更恰当吧?没有极尽的恨,哪里来的这般变态啊?

在烈日下暴晒了一段时间,田筝整个人口干舌燥,头晕眼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搬了躺椅悠闲躺在树荫下乘凉的魏小郎。

他没有接收到田筝的眼光,视线一直盯着手里的书看。

田筝浑身发冷,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之后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人直犯恶心,幸好她还保持了一点意识,便慢慢的蹲下来。

被阳光烘烤的地面热浪扑面袭来,田筝一只手拍着胸口,一只手按住肚子,她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大概是大姨妈架到引起的体质虚弱。

做了好几年小女孩儿,有一段时间,田筝甚至忘记了做女人还有这么一件痛苦煎熬的月事。直到去年月事突然而至时,可把田筝弄得措手不及。

实在难受,田筝出声喊了一句:“小郎哥。”

魏小郎移过头来,瞧见田筝惨白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丢下手中的书,匆匆跑过来,田筝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胡乱伸出手抓住对方,魏琅顾不得什么,揽腰就把田筝抱起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田筝虚弱道:“我难受,看不见东西。”

其实已经能看见一点了,尔后视线慢慢明朗,田筝睁大眼,清楚的见到魏小郎脸上藏不住的焦急。出于莫名其妙的报复心理,她撒谎还是说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谁让魏小郎一直对自己那么严厉。

魏小郎一路把田筝抱到自己休息用的书房,那里有一张矮榻,是平日自己读书累了小憩用的。

起初他第一反应是想将田筝抱到自己的床上,可想想对她不太好。而家里的客房久无人住,都没有铺好床,只能暂时把人带到书房了。

田筝贴着魏小郎尚稚嫩的胸膛,耳畔传来对方咚咚的心跳声,她一把老脸突然涨红了,很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田筝缓了一口气,道:“小郎哥,我能走了。要不放我下来?”

可惜微弱的建议,魏小郎直接听而不闻,两只铁臂牢牢的掐住田筝,一径儿来到书房,他用脚大力勾开门,才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榻上。

田筝此时已经不头晕不眼花了,只余下月事来时小腹隐隐的坠痛。双目无神的盯着魏小郎靠近的脸蛋儿。

魏小郎抿着嘴问道:“能看清吗?”

田筝小小的羞愧了一番,无力的点点头。

魏小郎瞳孔猛地的松懈,可脸色依然紧张道:“还有哪儿不舒服?你要告诉我。”说完,似乎不放心,暴躁的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请郎中来。”

“别啊。”田筝生怕对方真把郎中叫来,那她如何是好,正要开口说自己先回家去了,突然感觉下腹一坠,那处的污渍汹涌滚出。

完了完了……

田筝想死的心都有了。流了那样多,她穿的裙子估计都粘满了,臀部下面湿|漉|漉一片,该不会已经弄脏了魏家的床吧?

见田筝脸上不断转换神色,一副田塌下来的模样,魏小郎心一紧,赶紧把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果然额头一片冰冷,他轻拭汗珠,急道:“还有哪儿不舒服?你到底快说啊?”

田筝唇角微动,还是说不出口。

怎么讲啊?这熊孩子估摸着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罢?她只想叫魏小郎有多远滚多远,然后留出空间和时间予她来毁尸灭迹,早早消灭一切痕迹才是正理啊。

至少也该把他家床榻弄干净呀,麻蛋!太为难她了。

魏小郎沉着脸,眼里聚集起汹涌的情绪,咬牙道:“你等着,我喊田伯和伯娘过来。”

田筝赶紧抓住魏小郎的衣角,道:“别啊!我没事儿了。真的。”想了想,鼓起勇气道:“小郎哥你不用担心,我真没事儿了。若是你不放心,你去我家弄点红糖用热水化开了来给我喝罢?我觉得好冷。”

魏小郎道:“真的没事儿了?那你等等,我马上就去。”

田筝把手从他衣服上挪开,魏小郎果然打开门就往外面走,直到听不到脚步声,田筝才拖着身子爬起来。

果然,一见到床榻上那一滩红色的液体,田筝直接就想晕倒。她用手摸了一把后面的衣裳,手上就沾染了血迹。

田筝掏出手帕来,就去擦拭床榻上的弄脏的地方,幸好天气热,榻上垫着竹席,想要弄干净是很容易的事情。

门扉突然打开了……

魏小郎冲进来,道:“看你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正常……”话还未讲完,突然瞧见田筝身后一大滩的血迹,接下来的话直接给吓没了。

田筝惊吓过度,直接僵住了。

魏小郎快步走到田筝身边,伸出手就要掀开她的裙子,他的动作又把田筝的魂给吓回来了,直接跳开,大声骂道:“流氓!你要干嘛?”

魏小郎张张嘴,焦躁道:“你怎的出那样多血?不是说没事儿吗?”停顿下,绕过去抓着田筝,坚决道:“不行,快给我看看。”

不看下情况,他是不会放心的。

魏小郎突然很后悔,他不该让田筝做那样高强度的锻炼,估摸着是刚才摔坏了,流那样多血,该怎么办?

以前练武,经常跌打损伤,他是懂一些处理方法的。于是乎,又要去掀田筝的裙子,他的力道很大,禁锢住田筝,田筝几乎动荡不得。

眼看就要被掀开看光了,田筝苦着脸,咬牙骂道:“混蛋魏小郎你敢动手试试?都说了我没事儿了!你听不到啊?你耳聋了啊?”

短暂的停顿后,魏小郎脾气跟着倔起来,道:“我就要看看。”

田筝急得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的掉下来,哆嗦着嘴巴,恼羞成怒道:“你敢看我让我爹打残你!”

哎呀妈呀!谁来救救她啊。田筝自己都觉得才刚说出来的话简直蠢得不忍直视。

魏小郎忽而笑了,道:“你爹打不过我……”

见田筝还那么有生气的骂人,他算是放下了一点点的心,可依然还是固执的要看看伤口的情况,不然无论田筝怎么表示没事儿,他都是不放心的。

田筝眼见拯救不了自己的裙底风光,只能咬牙道:“我没事,是刚好撞上姑娘家每月一次的小日子了。”

“什么小日子?”魏小郎停下手,疑惑的望着田筝。

田筝几乎是哆哆嗦嗦的给魏小郎解释了一遍啥叫女人的小日子,说完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仅下腹痛,特别想狂躁,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在古代第一次给别人普及月|经的事情,对象不是自己以后的女儿,居然是个男人,还是个熊孩子。

关键这家伙与自家这样亲近。估摸着以后,她都不敢面对魏小郎了。

话尽,魏小郎猛地放开了田筝,他转过身,背对着田筝,别别扭扭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见他那熊样,田筝突然觉得解气了。哼哼的指使道:“你去我家找我姐姐,偷偷给我带一套衣裳来,赶紧的啊。”

她今日穿的衣裳颜色是嫩芽黄,估摸着走出去特别显眼,现在村子里到处都是人影儿,她可不敢冒险这样着走回去。

魏小郎自知做错了事,红着脸乖顺的应道:“那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走了几步路,魏小郎突然回过头道:“你真的没事儿罢?才刚说要喝热水,还带不带过来?”

田筝白了他一眼,不客气道:“要喝。”

魏小郎悬着一颗心,来到田筝家时,田家父母都不在,幸好田叶在家,唤了一声姐姐后,才支支吾吾的讨要田筝衣裳。

田叶疑惑不解,待听闻魏小郎话语里约莫提了一点,突然明白了。她脸色一窘,道:“小郎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自己送过去。”

哪里能把妹妹的衣裳给别的男子,即便是魏小郎也不行。况且小郎已经是个大男孩了。

魏小郎见田叶没啥大反应,明白田筝是真的无碍。突然觉得整个人有些脱力,突然撞见那场景,他是真的特别害怕。

特别害怕田筝会死去。魏琅无法理解自己那一刻的恐惧是为了什么。只觉得无法接受自己特别喜爱的某物将离开他。

也是那一刻,魏小郎才知道田筝的确对自己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最近情节有些慢,可是这样的奸|情必须要发生啊。O(∩_∩)O哈哈~

恭喜小郎哥终于抱到美人儿了,还差点看到……

弱弱的说一句:最近留言能多一点么?就多一条也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