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然笑了下,就移开了视线,没跟这个小男生计较,她继续喝着酒,新做的美甲轻轻一扬,意识是让他快点离开。
男孩看懂了,男孩的朋友们也看懂了,有人大笑:“风狗,输了快滚回来,别他妈丢人了。”
时嘉然面前的男孩脸颊已经红透了,就是不动,死死地赖在了时嘉然的旁边,不知道是在较着什么劲。
还有人在笑他贴冷屁股,男孩低声了地骂了句什么,转头就把玩转在手里的什么,朝着那群人扔了过去。
只换来了一群哄笑。
“季慕风平时不是占着自己脸好,讨了不少巧吗?”
“这次碰壁了,人家小姐姐看都不看都他。”
“他今天比平时骚多了,以前都一副懒散的模样呢,看他今晚,笑得多灿烂!还真当自己老司机呢。”
时嘉然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她来酒吧的确是来猎艳的,顺便放松心情,但看了一圈过去,都没有她喜欢的类型,至于身边年纪轻轻的小狼狗,更不是她的菜。
时嘉然把点的酒,都喝完了,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大男孩也从椅子上,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站起来,更显得身形高大,他穿着运动装,躯干有力,肌肉紧实,每一处都感觉恰到好处,唇畔的弧度很深,笑着的时候,露出了大白牙,那样的笑容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雾霾都驱散。
他跟在了时嘉然的身后,笑着:“小姐姐,你今天来酒吧干什么,猎艳?想找个什么样的类型的?还是来放松的,就想找个陪聊的?”
时嘉然脚步没停,高跟鞋踩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步伐大,走路的时候,头发被带起的风,轻轻地扬起,气势很强。
男孩叽叽喳喳:“我叫季慕风,你要是想找人,你看我怎么样?”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时嘉然忽然停了下来,季慕风眼睛一亮,还以为时嘉然同意他了,他还没说话,就发现时嘉然又重新迈步走了,她似乎是喝得有些晕了,刚刚只是停下来调整一下步伐。
季慕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气馁,他像是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跟在了时嘉然的身后,走到了停车场,时嘉然拉开车门的时候,他就紧紧地跟在了时嘉然的身后,时嘉然猛地转过了身,她微微仰起头。
季慕风没想到,时嘉然会突然转身,两人的距离格外的近,又是正面相对,时嘉然妩媚地笑了笑,轻笑了一声。
季慕风的耳根已经很烫很烫了,他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过头的不自在,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但是他知道,她早就不记得他了。
时嘉然说:“毛都还没长齐,就开始出来撩女人了?去找小妹妹玩去吧。”
季慕风脸更红,是羞也是愤,停车场的灯光投射,在地板上拉出了长长的斑驳的影子,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傻逼,他看到时嘉然说完,就要坐进车子里,他急于证明自己,就差脱裤子告诉时嘉然,他妈的他早就长齐了好吗?
他说:“长齐了,长齐了,不信你摸摸。”
时嘉然的动作停顿住。
季慕风捂住了脸,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傻逼本人,无误了,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时嘉然扬眉,转眸,眸光流转:“摸?”
季慕风咬牙,伸出手,拽住了时嘉然的手腕,明明就生涩得很,却还是装出了一副老流氓的模样:“对啊,摸。”
时嘉然笑着盯着他,看着他的五官,扫过他的身材,夜色朦胧,灯火未明,温度攀升,男孩的身上散发着无尽的精力和浓重的荷尔蒙气息,让人一下就年轻了起来。
时嘉然觉得,大概是夜色的过错,她头有些晕,然后她就听到了她自己散漫的嗓音:“那就走啊。”
时嘉然还真的就带着季慕风回了酒店,季慕风全身的血气都涌到了脑袋上,他黑眸晶亮,眸里有着火光,他下了车,扶着时嘉然进了电梯,因为时嘉然走不稳,他毫不费劲地就将时嘉然横抱了起来,还有劲地将时嘉然颠了颠。
时嘉然被他吓得,差点就叫出了声,结果只能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领,然后她皱了下眉头,有些严肃:“你放下我。”
季慕风没动,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我抱疼你了?你不高兴了?”
时嘉然:“……”
到了酒店房间里,时嘉然的醉意已经很上头了,她又倚靠着一个全身硬板又灼热的大男孩,热气重得很,她摸了把他的肌肉,又顺着他的腹肌,摸到了他紧绷着的后腰:“啧,公狗腰?”
大概是这一句话,刺激了季慕风,时嘉然又半推半就,她心情实在不太好,只觉得烦躁想要抒发,她意识有点不清醒,又有点清醒,至少她知道,她和季慕风滚床单了。
季慕风年轻气盛有体力,但他大概是太兴奋了,一下就结束了,时嘉然还没进入状态呢,然后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季慕风脑袋都气得要冒烟了,他咬牙切齿,满脸通红:“不许笑,我这是没准备好。”
“第一次吧?”
“……不是!!!我不是!!!”
后来的季慕风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有可能是食髓知味,需求旺盛,反反复复来了好几次。
第二天醒来,时嘉然是被热醒的,她整个人都被肌肉分明的手脚禁锢在了怀中,身后的人全身不着寸缕,毫无羞耻之心,散发着荷尔蒙很重的热度,甚至,因为精力旺盛,早已经起了反应。
时嘉然拧紧了眉头,觉得昨晚的自己,真是疯了,她面无表情,要挣扎开季慕风的怀抱,季慕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他反倒从后面收紧了手,紧紧地贴着她,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眼睛黑亮,声音里的满足和喜悦掩都掩盖不住,他就像一只哈士奇一样地蹭着时嘉然:“你醒了?”
时嘉然推开了他,抱着被子坐起来,垂眸:“穿上衣服,离开这里,忘掉昨晚。”
事后无情,可以入选渣女排行榜榜首了。
季慕风:“???……”
他大概是觉得委屈,垂着头好一会,也坐起来,黑眸很大,犹豫了下,开口道:“我知道你叫时嘉然,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他怕时嘉然生气,“我就是想说,你的烦恼我可以帮你解决,我有办法让你继续照顾你妈妈,我还知道你爸的把柄……那个陆衍他有前妻还有孩子,他还跟他前妻纠缠不清,他身边还有不少红颜知己,什么救命恩人,什么初恋情人,他年纪也大了,我就不一样了,我身强体壮……”
时嘉然拧眉,打断了他:“你知道我?”她微微眯起了眼眸,“你知道这么多事情,你是什么身份?姓季?”
季慕风抿了抿唇,有些腼腆:“我是私家侦探。”
“你几岁?”
季慕风:“23。”
时嘉然面无表情。
季慕风:“22。”
时嘉然抿了抿唇。
“21,21,马上就22了!”
时嘉然嗤笑了下,直接当着季慕风的面,穿起了衣服,脸红的反倒是季慕风,一张脸堪比猴屁股。
时嘉然穿好后,很认真地问:“你是私家侦探,你还知道什么?”
“你想摆脱陆衍吗?”
时嘉然没回答。
季慕风:“你可以拿一个消息,跟他交换条件,让他帮你和你的爸爸对抗,这个消息,一定是陆衍很想要的。”
“和言喻有关?”
季慕风点点头。
时嘉然挑眉问:“言喻委托你的?”
“本来是,但我把消息给了你,我会和她解约的。”
时嘉然垂眸,两人的视线交汇,她看到季慕风眼里的灼热,怔了怔,又移开了目光。
*
言喻的手头有一个跨国并购案,需要处理的事情和参考的资料很多,还有很多在国内查找不到资料,她给秦让打了个电话。
秦让最近也很忙,他接起了电话:“言喻。”
言喻说:“好久没联系了,你最近还好吗?南风呢?”
“南风参加夏令营去了,他说等他夏令营结束,想去看小星星,正好那时候我也休假,我也回中国一趟。”
言喻弯了弯眼睛,笑:“好啊,等你们到了,我就去接你们。”
两个人的交谈很自然,就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秦让问言喻:“在国内有些资料不太方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查的么?”
但也有一些资料,国内才有,言喻也会帮秦让查,两人就是互相帮助的同事关系。
聊到了后面,秦让分享了一些工作中遇到的趣事,言喻笑意轻松,秦让又说他过段时间会去参加婚礼,认识了一个新女伴。
言喻笑意更深:“祝你幸福。”
秦让沉默了很久:“只是普通朋友。”
莫名其妙的安静,让气氛又一下似乎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描述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萦绕着。
良久,秦让嗓音含笑,微微低,有些沙哑:“我还是单身。”
“……嗯。”
“言言……”
“嗯?”言喻握紧了手机,垂下了眼睫毛。
“……没什么。”他把她刚刚说的那句话,还给了她,“祝你幸福。”
“嗯。”
秦让笑了起来,声音柔和:“那就先这样。”
电话马上就要挂断了,言喻忽然又问:“南风的妈妈,是怎么回事?”
秦让顿了顿:“南风是我哥哥的孩子,他的妈妈是我的嫂子,她已经过世了,自杀的,在我哥哥去世了不久之后。”
他说的风轻云淡,言喻却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秦让说她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他说她和那个故人几乎是一样的经历,只不过她比那个故人坚强,活了下来。
那个故人,就是秦南风的妈妈吧。
秦让提起秦南风的妈妈的时候,平淡的嗓音里似乎带了点怀念,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英国那边是早晨,秦让坐在了阳台的椅子上,眺望着远方:“说起来,她是我的初恋,单方面的,因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我的嫂子了,她因为我哥哥,对我很照顾,对我很温柔,年少轻狂,时不时就冒出要和我哥哥抢她的念头。”
他的嗓音越来越低:“后来我哥哥去世了之后,我就压抑住了情绪,那时候她的情绪很糟糕……”他停顿了一会,淡淡地道,“如果她能像你一样坚强就好了,人生哪里有什么坎,过不去的,是么?”
言喻的心脏有些酸软。
“意外很多,死去的人离开了,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振作。”
是啊。
“不是只有共死,才能显示爱情的伟大,替对方活下去,才是最伟大的。”
言喻的心酸酸的,又有点疼。
*
言喻才结束和秦让的电话不久,就接到了来自季慕风的电话,他声音有些淡,带了抱歉:“言小姐,你的身世我查不到,早先你提交的定金我已经十倍地赔偿给你了。”
言喻眉心重重地跳了跳,抿起了唇角:“嗯,好的,不过,定金你留着吧。”
“不用,我没做到,应该要惩罚的。”
季慕风潇潇洒洒地挂断电话,给言喻的账号转了钱,转完后,他银行卡里的钱就几乎光了,他才装逼完,转头,就眸光闪闪地盯着自家妈妈,他站起来,给妈妈捏起了肩膀。
“妈,您累吗?肩膀酸不酸?”
季妈妈正在看电视,瞥了眼季慕风:“说吧,多少钱?”
*
时嘉然是没想到自己约了炮,还换来了这样的消息,虽然她觉得这个消息很奇怪,她本来以为季慕风会给她什么劲爆的消息,结果只是几张夜色下,陆衍把言喻按在了墙上深吻的照片。
言喻很明显醉了,照片不是偷拍的,因为陆衍盯着镜头,眼神有着挑衅和漫笑。
程辞和陆衍长得很像,但是,时嘉然认识了两人之后,自然就能分得清两人的细微区别,直觉也告诉她,这个人是陆衍。
时嘉然看了半天,没明白什么意思,她只好给季慕风打电话。
季慕风说:“这组照片拍摄的日期是程辞还活着的时候,言喻那时候是程辞的女朋友,言喻是很爱程辞的,她怎么会跟陆衍在一起?而且这件事过后不久,程辞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