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止是晚上出现在病房的,手里拎着跟中午一样的瓷白保温食盒,随意的拎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说,“你是纸糊的吗,一戳就破!”
唐宋知道,男人是在说早上磕在柜子角的事情。
可那又不是她乐意的,说不定还要留疤。
“我又不是自己扑上去的。”
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秦观止的嘴。
她一而再的触感秦观止的底线,可诡异的是男人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会对病患动手!”
“那谢谢秦总手下留情。”
“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呢?”秦观止伸手捏住了唐宋的下巴,但并没有用力,只是迫使她的视线对上他。
男人的目光很冷,可里面带着若有似无的戏谑,就像是在逗弄她一般,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的雷霆大怒。
明明已经到了初夏,可男人的指尖有些微凉,指腹擦过她的下颌骨,白嫩的肌-肤伸出出了几分酥麻之意,还有点痒。
唐宋躲了一下,没躲开。
男人扳直了她的脑袋,说,“你是不是天生就是来惹我生气的?”
从他进门到现在没说过任何忤逆他话的唐宋,觉得自己莫名的无辜,那无辜还表现在了她的眼神里,纯洁的却又带着几分傻气的。
“我……”唐宋想说自己又哪里招惹他了,可看着男人深沉的眸子,舌头又打结了。
男人故意在她的下巴下面的软肉跟逗猫似的撩了几下,带着几分并不明显的笑意说,“你乖乖的,我才会疼你!”
“疼我?”唐宋不确定的问,不明白男人这是字面的意思还是另有深意。
秦观止却没有回答,而是拎过一旁的食盒,说,“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惹我生气,不是吗?”
唐宋:……
心想,贼喊捉贼大概就是如此。
明明被踹下床的人是她,撞破脑袋的人是她,可听秦观止的语气,他才像是受害者。
这个男人的性子真是越来越令人难以琢磨了。
见唐宋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秦观止冷眸扫了过去,“怎么……一直看着我,想要继续早上没有做完的事情?”
唐宋或许一时脑袋短路了,居然没经过大脑一句话就脱口而出,“难道你能随时都硬的起来?”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嘴贱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难道男人随时随地就能发-情,可这句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看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唐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垂着脑袋看都不敢看秦观止一眼。
今天的秦观止的脾气格外的好,都这样了也没有发怒,只是凉凉的讽刺道,“怎么……刚刚还是一副要跳上天的厉害劲儿,这会儿怂什么?”
唐宋心想,我怂一点也总比被你折腾的好。
但她不敢说,于是紧紧的闭着嘴巴,还拉高了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身体,好像只有这样,秦观止才不能把她怎么样。
秦观止将手里的餐盒递到了她面前,“你是要我嘴对嘴的喂你吗?”
“不……不用麻烦你了,吃饭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德行!”明明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可男人的嘴角却诡异的上扬了几分。
或许就像霍容笙说的那样,试着淡化一点仇恨,或许都会放彼此一条生路。
唐宋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关心一下秦观止,“你吃了没有?”
秦观止其实没吃,但看到唐宋那副无害的样子,却又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我不吃难道等着你嘴对嘴的喂我吗?”
“咳咳咳……咳咳……”唐宋嘴里的米饭差点喷了出来,呛到了嗓子,捂着嘴巴使劲的咳,整张脸都呛红了。
秦观止嫌弃的来了一句“蠢货”,但手上还是体贴的给她到了一杯水。
“谢谢。”
“不客气。”秦观止黑脸道,“下次想要自杀可以换个更直接一点的方式,吃饭能呛死人的成功率可不是很高!”
唐宋心想,我可以收回那句谢谢吗。
但嘴上却说,“谨遵秦总的指教。”
秦观止第一次怼人怼到无言以对,很有挫败感,白了一眼唐宋,说,“不要以为我不生气你就有好日子过,告诉你……一年的时间还长着呢!”
“我知道。”唐宋心里涌起的那点丝丝甜蜜也因为男人的这句话变凉,变苦。
一年的确很长,可过去的一年也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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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止的假期本来预计只有一个礼拜,但因为唐宋的伤,又延长到了一个礼拜,虽然嘴上对唐宋怼天怼地,但也没再折腾她。
离开的那天,霍容笙给他们践行。
唐宋因为头上有伤,没有喝酒,秦观止和霍容笙都喝了不少。
喝到最后的时候,两人说起来大学时候的事情,唐宋坐在一旁听得入迷。
好像他们口中的秦观止才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重叠了,挥斥方遒,意气风发。
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永远都是此间少年。
回去的路上,是唐宋开车的,因为男人在席间的话,唐宋对秦观止越发的讨厌不起来了。
明知道是一条不归路,却不能迷途知返。
男人倒在后座,半眯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到了别墅的时候,唐宋先下车,秦观止也打开了车门,踉跄着下了车。
“你慢点……”唐宋走过去,将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唐宋……”男人压着声音喊她。
唐宋应了一声。
男人轻嗤了一声,就在唐宋以为男人又要说什么嘲弄自己的话时,男人搭在她肩膀的手突然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你真是个笨蛋。”
唐宋不想跟醉鬼计较,附和着他说,“对,我就是个笨蛋。”
“我讨厌笨蛋。”
唐宋:……
好不容易将男人弄到了二楼的卧室,男人却拽着她的手不放。
“松手,我去给你倒点水!”唐宋说。
“不……我还没有洗澡,扶着我我浴室。”男人的眸子如典漆,透着几分迷蒙的性感。
唐宋心想,男人的洁癖还真是……醉酒了都不忘惦记着去洗澡。
她给浴缸放了水,伺候着男人进了浴缸,“你可以自己洗吧?”
男人摇了摇头,“不能。”
唐宋无语,“你是真醉还是假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