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于皓从自己的车上下来,一边讲电话一边围着她的车转了一圈,又弯腰看了看轮胎,确定没什么事才直起身,随意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季云深看到是陆于皓,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她让他过来的,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
乔稚楚又往墙角缩了缩,他们身边有开业大吉的花篮,刚好能挡住她的身体——她不想让陆于皓看到她跟季云深在一起。
季云深自然知道她的小动作是什么意思,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在她的耳畔呢喃,洒落在乔稚楚脖颈处的气息明明是温热的,但话语听到耳朵里却是冰冷的:“就那么紧张他?”
他的眼睛带着几分不悦,就好像她还是他的谁一样,乔稚楚冷笑:“他是我未婚夫,我只是不想让他误会我跟你有什么,免得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季云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那笑看得人心里不禁警铃大作,乔稚楚见陆于皓恰好转过身背对他们,就想趁机挣开这个男人的桎梏,哪知他会突然发难,直接咬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腰上的手也骤然收紧。
只觉得浑身像是被触了电,乔稚楚敏感地一颤,挣扎得更加猛烈了。
“你就不怕动静太大被他发现,嗯?未婚妻。”
乔稚楚浑身一僵,震惊而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她的停顿被季云深理解成是害怕,心里顿时更加不舒服了,斤斤计较地想,这才多长时间,她就真的那么喜欢他了吗?就真的能为他忍耐到这个地步了吗?
乔稚楚咬紧嘴唇,被他的动作弄得又气又羞,浑身止不住地战栗,一脚踩在他的脚板上再用力一蹂,季云深一口咬住她的脖子,直接在嘴上报复还给她,而且半点不控制力道,就像是要咬破她的皮肤,尝尝她的血液的味道一样。
乔稚楚倒吸了一口冷气,拼命压低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气声:“你属狗的吗?”
他无声笑了起来,胸膛微微震动和她又一次摩擦,乔稚楚脸色涨红,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可她刚才因为吃疼眸子里泛了水雾,现在看起来水灵灵的,平白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娇媚。
季云深瞳眸泛起时浓黑,忽然低头吻上她的唇,她惊得想要后退,他连忙将手掌垫在她后脑勺,免得她撞到。
乔稚楚全身上下都被他控制得无路可退,除了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外什么都不能做,瞪圆了眼睛看他近在咫尺的五官,刚想要什么都不管不顾挣开他,可偏偏那边属于陆于皓的声音再次传来,由远至近,像是近在耳侧。
“爸,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还门当户对,新社会改革怎么没把你那旧思想改革掉?”他应该是又为了她的事和他父亲起争执了。
乔稚楚动作慢下来,呼吸都不敢太刻意,但看着季云深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她只觉得现在屈辱极了,她都已经是陆于皓的女朋友了,他竟然还逼着她做这种事,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原以为哥哥跟他说了那些话后,他起码会因为愧疚对尊重她一点,现在看完全时候她想多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霸道、唯我独尊、随心所欲、大男子主义!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还是不在意!
陆于皓走上台阶,门边的墙,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只有这一盆开业大吉的盆栽作为遮挡,如果他此时转身的话,一定能看到角落里不堪的他们。
乔稚楚浑身都像是木头一样,僵硬了。
“爸,我就这样跟您说吧,我爱她,您可以不接受她,但是您不能逼我娶别人。”陆于皓郑重其事道,“请您尊重,也请您相信我,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我知道我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乔稚楚呼吸不畅,实在忍不下去,心一横一把推开身上的人,与此同时,陆于皓也迈步进了餐厅,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差,他们错过了。
乔稚楚抬手就想要教训这个放肆的男人,季云深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嫉妒得要发狂。
“听到他为你做那么多事,很感动吧?是不是也越来越觉得他很好?比我好?”
“我说过了,季云深,你没资格跟他比!”乔稚楚夺回自己的手,指着他骂道,“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讨厌你!”
季云深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乔稚楚从他身前走过进了餐厅,在旋转门转动的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什么愚蠢的事。
她说过不爱他,说过不要他,可唯独没有说过‘讨厌’。
讨厌是心里厌恶,她已经厌恶他了。
乔稚楚扶住门,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如果我没听错,刚才你是在给肖云蓉打电话吧?”
季云深立即上前一步:“我跟她……”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我只是想给你一句忠告,她是你的妻,也是你的责任,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好好对她,她是温室花朵,没有我那么抗打击,经不起你的辜负。”
乔稚楚小跑上了二楼,也不知道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心情翻覆,她现在的心脏跳动得很快。
她扶着楼梯狠狠擦了一下嘴唇,鼻间有些涩意,像是要哭了,但她看到陆于皓走在前面,不敢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连忙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去,缓缓吐出口气,压制下泪意后才喊:“阿皓。”
陆于皓闻声转身,看到她在他身后有点诧异:“你去哪里了?”
“我上了一下洗手间。”
“包厢里没有洗手间吗?”
乔稚楚扯扯嘴角,面不改色道:“有吗?我可能是没去留意,都没注意到。”
陆于皓忽然看了她一眼,眉心微微皱起:“团子一个人在包厢里?”
乔稚楚点头:“他睡着了。”
“你这个当妈妈的也太粗心了吧,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包厢里。”陆于皓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乔稚楚却不以为然,她只离开了不到十分钟,她又把门锁着,光天化日难道还有人敢在这里敲门偷孩子?
说着他们已经来到包厢门前,乔稚楚笑了笑:“没事,门我上锁……”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她原本上了锁的包厢门竟然开了一条缝!
陆于皓瞳眸微睁,当即一把拉开门,屋内一览无遗,原本放着糯米团子的席子上,什么都没有了!
乔稚楚身体顿时晃了晃。
第一瞬间的慌乱后,她又很快镇定下来,出奇地冷静:“团子最近很喜欢跟我玩捉迷藏,他可能是醒了之后又藏起来,我们找找,我们找找。”
她说着话,眼睛上下左右搜索,期望能从哪里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团子,团子,先出来吃东西,吃饱了再玩好不好?”
她抿了抿唇,迈开脚步,看起来好像很镇定。
她先推开洗手间的门,目光所及之处空空如也,她又打开洗手台下的橱柜,没有。
她转身出了洗手间,打开贴墙立着的木柜,里面都是茶具,她全部都翻出来,没有。
她又去掀桌子,席子,茶几……能拿起来的全部都被她翻找开,一个精致的包厢被她翻得乱七八糟,她哪里都找,一点缝隙都不放过,一边找一边喊团子的名字,就好像她丢的只是一根绣花针。
整个包厢都被她翻过来了,但哪里都没有她的团子。
“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