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时露出头瞄两眼太阳,盼着太阳早点西沉,天气能凉快一点。

几只海鸟飞过,海面吹来一股凉风。

王保振扯开雨衣坐起来,“都起来吧,不能这么睡了,再睡就睡死过去了。”

许军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看这大阳,应该有四点了。”王保振说。

“是不是该吃饭了?”李世双说。

“吃你娘个头,不行了,我饿得受不了了。”王保振说。

“我倒是不饿,就是口渴。”许军说。“这天能下点雨就好了。”

“万里无云,夜里能下雨就不错了。”王保振说。

“我想喝点海水。”李世双说。

“喝,多喝点。”王保振说着把铝盘扔过去。

“老李啊,不能喝,越喝越渴。”许军说。

“让他喝吧,喝死一个,我们就有肉吃了。”王保振说。

李世双把铝盘朝王保振头上砸去,王保振也不躲,铝盆砰地一声砸在他额头上。

“你他娘的要疯啊。”王保振说。

我tian了tian嘴唇,“看看这么多水,都不能喝,造物主真他妈的无情啊,话说,人类可是从海里爬出来的。”

“厉害,你还知道人是从海里爬出来的。”王保振说,“夜里能不能钓个鱿鱼来吃?”

“早知道从那岛上带个手电筒就好了,夜里就能抓鱼吃了。”我说。

“以前鱿鱼我都吃够了,但现在如果有鱿鱼,我能一口气吃十斤。”许军说。

“你们说,我们要是还在鱿鱼船上有多好。”李世双说,“免费吃喝,还有钱拿,虽然钱少了点。”

“还能看个小电视。”我说。

“喝个啤酒,吃着烤串,吹着海风,吹着牛比,我感觉天堂也不过如此。”李世双说。

“是啊,钓几个月鱿鱼,就可以回国了,哎。”王保振叹了一口气。

许军低着头,拿着小刀划着座椅。

“我觉得孟德水还算不错,这人就是脾气太不好。”李世双说,“但话又说回来,脾气大的人,心直口快,没有那么多坏心眼。”

“我不这样认为,他就该死,我们不弄死他,下次肯定有人也会拿刀捅他,这人脾气太坏了。”王保振说。

“但是,知道他脾气不好,应该和他好好商量商量,不该劫持他。”李世双说。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后悔劫船了?”王保振说。

“不是后悔,我觉得我们不够理智。”李世双说,“没有多想一点,想想后果,或者有什么意外。”

“这个不好想吧,谁知道刘洋会拿刀来救船长?”我说。

“我们不该杀他,他一个人拿刀,也对付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啊。”李世双说。

“这他妈的只能怪孙大黑和冷波他们,脑子进水了,一冲动把刘洋捅死了。”王保振说道,“刘洋如果不死,现在劫船早就回国了。”

“刘洋不死,那帮职务船员也会闹事的。”我说,“说不定我们都活不了。”

“都他吗的别说了。”许军拿着刀用力戳着座椅,“谁要再说一句,我弄死他,然后吃了。”

李世双打着哈欠,躺了下去。

王保振头靠着船舷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看着远处,希望能有一条船经过。

夕阳西下,一只孤独的小艇就这么在海上漂着。

天很快黑了,夜里还是没下雨,一觉醒来,感觉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像要冒火。

大家都浑身无力,坐起来都有些费劲。

一大片乌云过来,大家仰着脸看着天空,王保振目光呆滞张着嘴,等着接水。

乌云很快过去了,飘向更远的地方。

“草它娘的,吊人胃口,有种就别过来。”李世双嗓子嘶哑。

“水,水,水啊。”王保振靠着船舷喃喃说道。

“老李,吃饭。”许军把小刀扔给他。

李世双拿着皮鞋,放进海水里清洗着,用小刀在皮鞋上面用力刮着。

“行了,差不多了,你把营养都洗没了。”王保振说。

“你就不能闭嘴?”李世双说。

“差不多了,可以了。”许军说。

李世双拿起皮鞋,甩了甩水,然后用小刀割着。他割了一小块,先递给了许军。

许军放进嘴里嚼了嚼,“还行,正宗牛皮肉。”

“给我点。”王保振说。

李世双看了他一眼,朝嘴里塞了一块牛皮,“你等会。”

李世双又切割了一小块牛皮递给我,我放进嘴里嚼着,立刻精神大振。

王保振把牛皮放在鼻前闻了闻,“这是一头母牛屁股上面的皮。”

“滚你的,赶紧吃吧。”李世双说。

“这牛皮肉,要限量供应。”许军张开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着,“一天只能吃这么多,绝不能多吃。”

“更不能偷吃。”王保振说,“我觉得这双皮鞋应该由老大保管。”

“你说我会偷吃?”李世双说。

“我可没说你偷吃。”王保振说,“现在如果有一杯酸奶喝,那就赛过神仙了。”

“别他娘的比比了,有牛皮吃就不错了。”许军说。

吃了点牛皮,感觉更饿了,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

“说点别的吧,分散点注意力,要不老是想吃的。”我说。

“行,那我就说说卖女孩的小火柴吧。”王保振说。

“这个不能说,你一说就能让人联想到烤鸭。”我说。

“是烤鹅。”许军说。

“不仅是烤鹅,还能让人想到女人的一双大白腿。”李世双说道,“还是说说女人吧。”

“这个主意好,大家都说怎么草女人的。”王保振说,“老大先来。”

“好吧,那就说说我的初恋吧,我那时候上小学五年级,邻居家有个女孩比我大两岁,漂亮,身材好,摸起来,那身体像鱿鱼一样,我是说女孩身体的弹性和鱿鱼一样。”许军说道。

“老大,别提鱿鱼好不好。”我说。

“老大,你这个节奏太慢了,说说和王倩是怎么草的,我对这个有兴趣。”王保振说。

“对,说说你和王倩的事。”李世双说。

我看了一眼李世双,我居然有些羡慕他了,临时前,还能把王倩给草了。

“我和王倩入洞房的时候,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不是都偷看过了?”许军说。

“看有个屁用,不解渴啊,抓紧了老大,我们要听细节。”王保振说。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小船上?”许军突然问道。

“我们最多还有三天的命。”王保振说,“最快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许军说。

“明天晚上一睡,就难醒来了,人几乎都是昏迷的,明白吗?”王保振说道,“除非不睡,但睡还是不睡,估计到时候,大脑已经失去控制了,老大,不说这个了,你说说和王倩是怎么干的,讲细一点。”

“好吧,王倩是我这辈子草的最好的女人。”许军说。

“怎么个好法?”李世双说。

“美啊,长相就不用说了,大家都能看到,尤其她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看了让人沉醉。”许军说。

“声音也好听,我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李世双说。

“说说衣服里面的,胸怎么样?手感如何?”王保振问。

“手感肯定好啊。”李世双说。

“靠,你又没摸,怎么知道手感好?”许军说,“哎,如果我们有一天还能活着,如果还能见到王倩,我让大家每个人摸一下。”

李世双笑了笑,“摸哪都行吗?”

许军眨了眨眼,似乎要下一个很大的决定,“摸,摸哪都行,但只能摸一下。”

“老大,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后悔。”王保振说。

“我会后悔?我做事从不后悔。”许军说,“我说到做到。”

“王倩要是不让我们摸呢?”李世双说。

“她听我的,这你们放心,如果她不听我的,我立刻自尽在兄弟们面前。”许军说。

王保振冲许军伸出大拇指,“老大,我服你,硬气,有水平。”

“哎,老大继续说啊,你和嫂子是怎么弄得,进去后,她什么反应?”李世双说。

“美妙动听。”许军微笑着,“就像一列火车进了漆黑的山洞,明白吗?”

“火车进山洞?”王保振说,“据我了解,一般山洞很大的,可以开进去两三列火车。”

王保振说完,我和李世双都笑了。

“王保振,你奶奶个臭腚,我不说了。”许军说道。

“老李,你来讲吧。”王保振说。

“好啊,我可不想老大这么扭扭捏捏的,我讲点刺激的给大家听。”李世双说,“那年,我喜欢上一个女人,是我一个朋友的老婆,他这老婆丰满,漂亮,那双大白腿,这么说吧,就这双长腿,就能让男人撸三个月不会厌烦。”

“不错,这个好。”许军说。

我忽然觉得李世双在讲他和王倩的事,想到这,我浑身一哆嗦。

李世双把皮鞋放在屁股下面,“有一天,我和朋友去海边玩,当然这朋友的老婆也去了,还有两个女的一起去的,朋友接了一个电话,说有急事先走了。那两个女人上船玩了,我一看四下无人,立马就上了这女人,女人起初还挣扎几下,后来就顺从了。”

“完了?”许军说。

“完了。”李世双说道,“后来又弄了一回,女人也是挣扎拒绝,但只要把家伙搁进去,她立马投降,神奇吧。”

“没意思。”许军说。

“我不行了,我先睡会。”王保振说。

一个人睡倒,其他人也有了睡意,很快都睡去了。

我再睁开眼时,发现夕阳西下,海风吹了吹,我又闭上眼睛,忽然耳边传来异样的声音。

“Arthur!Arthur!”有人喊道。

我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小艇旁边有条小帆船,船上站着两个白种男人,一个是年轻人,另一个中年人满脸络腮胡子。

王保振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我靠,我们有救了。”

帆船上的中年男子冲我们喊道,“Is there anything to eatn ?”

“保振,他好像说要给我们东西吃。”我说。

“我怎么听起来不是这个意思?”王保振眨着眼。

“Do you have anything to eat?” 中年人继续喊道。

“我靠,他在问我们,有什么东西吃吗?”王保振说。

“皮鞋。”许军有气无力的说道,“皮鞋不能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