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谕瞧着卿月一脸好奇的盯着那笼子里的鸟直看,那模样倒似乎像是真的不清楚一样,谢谕那双桃花眼不禁添上了几抹兴味,他朝着卿月身边跨了几步道:“小姐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抓到这只苍鹭的?”
“哦?难道这还有什么故事?”卿月微微侧过脸,眉眼一挑的睨着谢谕。
卿月的容貌原本就足够妖娆魅惑,因此她这侧眸斜睨的一眼更是妖娆得勾魂夺魄,顿时引得谢谕一阵惊艳几乎看直了双眼,心里更是坚定了要将眼前这绝色美人收进房的决心。
谢谕心里暗暗的打算着,面上的神色却是丝毫未变,他饶有兴趣的瞥了一眼笼子里那只浑身瘫软的苍鹭,随后朝卿月一扬手道:“不如坐下慢慢聊。”
顺着谢谕指着的方向望去,卿月立刻就瞧见了在离笼子不远的凉亭内谢谕早就备下了茶水及几盘点心,石凳上十分周到的搁着软垫,看来这谢谕是早就已经都准备好了,果然今日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勾了勾唇角,卿月勾起一抹妖娆的浅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讥诮:“那就叨唠了。”
“哪里哪里,小姐太客气了。”谢谕早就料到了卿月必定会应允的,因此没发现自己眼神里不经意的流露出了意料中的自信,却还是故作诚恳又热情的朝卿月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人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坐下,谢谕立刻便吩咐了丫鬟替卿月斟上一杯香气四溢的香茗,几次接触下来他也发现了卿月似乎对茶道十分有研究,更是饮茶有着一些执着,因此他今日是特意将长姐从宫里给他捎出来的六安茶拿了出来,并且特意找了府里最会泡茶的老人亲自泡了一壶好茶,为的就是想要搏红颜一笑。
果然卿月在执起茶杯后便忍不住眯起了眼,鼻尖轻嗅着沁人心脾的茶香,便脱口赞叹道:“珍品六安,果然香气清雅高爽。”
吸进了满腔清雅的茶香,卿月觉得整个身心都舒畅了起来,跟着她将茶杯凑到嘴边轻轻的浅尝了一口,鲜醇回甘的口感顿时在她嘴里蔓延开来,轻轻吐出一口气都能闻到淡淡的带着点甘甜的清香。
一旁的谢谕将卿月那副陶醉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不禁再次觉得惊艳,他以往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只不过再美的女人瞧多了也就腻味了,包括他家那位第一美人的长姐,美则美矣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此刻瞧着卿月那一副惬意的姿态,他终于明白那些美人们缺的是个性,常年养在深闺里的女子总少了些灵气,一举一动更多的是在世俗礼仪约束下的拘谨,不似卿月这般随性而肆意、张扬而又风情无限,一回眸一投足间透着的都是浓浓的魅惑,直叫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谢公子刚才说到,你是如何抓住这只苍鹭的?”执着画着梅花的白瓷茶杯,卿月半敛着睫毛看似像在研究杯子上精致的画,嘴上却不经意的好奇的继续问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鸟可不会出现在城内。”
谢谕没想到卿月竟会如此直接,他还以为好歹她会拐上几个弯子同他打打太极,没想到她竟然丝毫不避忌,因此一时倒有些愣了愣神:“小姐说的没错,这苍鹭本不是城内该出现的鸟。”
“既是如此,不知谢公子是如何抓到的?”还能怎么抓到的,不就是那只笨鸟自以为是的闯进了人家的阵法里,结果逃不出去被活捉了么。
卿月心里忍不住默默的腹诽着,脸上的神色倒是丝毫未变,她又浅酌了一口六安,朝笼子里那只苍鹭瞥了一眼,继续做戏。
“小姐有所不知,前日夜里我由于看书太过入迷,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子时都过了,正要熄了灯准备就寝,谁知道突然听见小库房那边传来一阵阵扑棱的声音,因此便赶过去瞧了一瞧。”谢谕顿了一顿朝笼子里的苍鹭冷漠的瞥去,眼底透着浓浓的不屑,随后又继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遍,“结果我这一瞧倒是吓了一跳,我居然瞧见一直苍鹭在院子里扑腾,怎么都飞不起来了。”
那不是废话么,小库房门前的石子路上布置指着五行八卦的阵法,若是不懂破阵的人踏入,哪怕他插上了翅膀也是飞不出去的,因此变成苍鹭的墨夜自然也无法逃出阵法。卿月满肚子讽刺的话无法发泄而出,只能暗暗咬了咬牙:“哦?这倒真是有些奇怪。”
“是啊,不过更奇怪的是,这只苍鹭似乎十分通人性,要想逮住它还真有些难度,因此我命人撒了网才堪堪捉住了它。”瞧见笼子内那只苍鹭居然直直的盯着他,那眼神里似乎充满了羞愤,谢谕不禁心情愉悦的扬起了笑,似乎很满意那只苍鹭的表现。
瞧着卿月一副懒懒的模样,谢谕扬了扬眉吊了吊卿月的胃口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为了不让它飞掉,我命人折断了它的双翅,打断了他的双足,将它牢牢的囚禁在了这黄金打造的鸟笼里,这样它便再也无法离开这座宅子了。”
语毕谢谕特意朝卿月睨了一眼,一双桃花眼内饱含着打量,他倒要瞧瞧身旁的美人是不是还能那样镇定,然而他最终还是失望了,听完他的话后卿月根本就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一双风情无限的凤眼依旧半敛着,长长的睫毛扇啊扇的遮去了她眼底的情绪,甚至连她嘴角那勾起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分,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让原本还有些自鸣得意的谢谕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有些诧异的盯着卿月瞧了半天,他是真的搞不懂眼前这个绝色倾城的女子了,明明那个人将桃庄的底细都透给了他,因此他才能轻易的抓住了这只半夜闯入的苍鹭,听那人的话用这只鸟来引美人上钩。结果这饵他算是下足了,可是鱼儿却是根本不上钩,这让他后面的戏到底该如何唱下去?
偏偏就是他这么一迟疑,倒是忽略了其他的地方,因此他也没有发现卿月虽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她捏着白瓷梅花杯的手指泛白,甚至隐隐的颤着。
为了不引起谢谕的怀疑,卿月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底那几乎要奔涌而出的怒意,虽然她并不怎么喜欢墨夜那只笨鸟,可毕竟也是相处了那么久,哪怕就瞧在风濯尘的面上也是多少有些情分的,因此瞧见他那一副垂死的模样,再听见谢谕刚才那番残忍至极的话,她几乎恨不得能立即将谢谕大卸八块。
可惜此刻的她不能这么做,因此她只能咬牙硬是压下心头那团燃烧的火焰,捏着白瓷梅花杯的手再次微微收紧,跟着缓缓的松了手中的力道,掩在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神迅速的划过一抹算计,随后不动声色的继续品着她手中的珍品六安,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的平静。
这一刻谢谕直直的盯着卿月,而卿月却依旧置若罔闻的研究着手中的香茗,两人之间一时沉默无言,比的便是看谁的耐心更好。
最终还是谢谕沉不住气的败下阵来,他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着卿月的沉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而对方还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这样的女子心机竟是比那些朝堂上的男子更深沉难测,此刻他对卿月的爱慕之心不禁有些微微的变化,多了一丝他自己都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在里面,他想要折断眼前这女子的羽翼,就像折断那只笼中鸟一样,让她永远只能匍匐在他的脚边成为他的宠物。
“小姐难道不好奇吗?”此刻谢谕看着卿月的眼神中含着一抹隐隐的嗜血般残酷,只不过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却还是被敏锐的卿月给捕捉到了。
“我该好奇吗?”卿月没有回答谢谕的问题,反而是故意语含不解的搁下手中的白瓷梅花杯反问道。
被卿月这话反问的不禁一怔,谢谕顿时有种一巴掌打在空气里的无力感,这戏唱得再好没有观众鼓掌不也等于百搭嘛!
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谢谕只得有些郁闷的叹道:“小姐难道不好奇这只苍鹭是怎么飞到谢府来的?”
闻言卿月不禁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难道谢公子知道?”
卿月知道谢谕是在故意的试探她,也是想要顺便探探她的口风,因此她偏不顺了他的意,反而始终是一副茫然又毫不在意的模样,让谢谕原本准备好的说词怎么都搬不出来。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为何这只苍鹭会跑进谢府的。不过……”谢谕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仍是不死心的想要看看卿月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她表现的那样平静,结果却还是让他一脸失望,只得悻悻然的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这鸟倒是十分通人性,就好似听得懂人话一般。”
“哦?还有这样奇怪的事?”卿月瞠大了双眼一副惊讶的表情倒是做的极其自然,让谢谕根本捕捉不到一丝错漏。
“是啊,这也是当时费了许多功夫才抓到它的原因。”当谢谕下令府里的家丁上前去捉这只苍鹭时,每次他前脚吩咐了家丁从何处下手,那只苍鹭便立刻闪过了那个地方,就好像真的听懂了他说的话一般,最后还是他小心翼翼的低声吩咐了另几个家丁才算勉强将它给捉了起来。
听完谢谕将那晚抓鸟的经过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卿月更是好奇的朝笼子内趴着的鸟望了过去,眼中透出了浓浓的兴味:“这倒是真的十分有趣。”
“既然小姐觉得有趣,谢某便将这只苍鹭送予小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