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常欢离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爷爷。
“周婶,爷爷呢?”
“刚刚回了房间,你去房间里看看。”周婶见他们回来了,走上前从常欢离手里接过轮椅。
常欢离又看了一眼封靳言,说道,“周婶,把靳言也推过来吧。”
周婶又看了一眼封靳言,见封靳言点了点头,就推着他跟在常欢离的身后进了常青山的房间。
常欢离先是敲了敲门,然后推门叫了声,“爷爷。”
常青山本来正在窗前看医书,听到了声音回过身,“小离,回来了?”
封靳言冲周婶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周婶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这时常青山又看了一眼封靳言,脸上带笑地说,“今天我又翻看了一下医书,找了一下治小言的腿的方法,今天就可以正式开始治疗了。”
封靳言面无表情,常欢离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常青山又问封靳言,“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他说他的腿可以治好,只是要想站起来则需要强大的渴望。
“我记得。”
他的意思是封靳言也有可能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最怕这种期望过后的绝望了。
本是应该开心的,但此刻他心里却是沉沉的。
常欢离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握了他的手,安慰道,“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站起来的。”
封靳言还是不说话。
常欢离又问,“你相信世界上有奇迹吗?”
封靳言不相信,但是看了常欢离亮晶晶的双眸,还是勉强说道,“……相信。”
“既然你相信奇迹,那为什么不能相信奇迹会在你的身上发生呢?”常欢离继续出言鼓励他。
“好吧,我接受治疗。”封靳言终于放开了心,谁说不能试一试呢?
他忽然有了信心,谁能说,奇迹不会在他身上发生呢?
常青山在给封靳言治疗的时候,常欢离一直陪在他身边,平常的时候也会帮他做一些肌肉训练。
这些封靳言也都看在眼里,只是时间长了,他的腿依旧使不上力气,脾气也就越发古怪,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地发些脾气。
常欢离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也不会好受,她很理解他,所以即便他阴晴不定,她也都忍了,并且尽量地包容他,时不时也还会安慰他。
她对他越好,封靳言心里就越难受,有时甚至会想自己这样半残不废的样子是不是会耽误常欢离的一生。
尤其这段时间以来,秦勤总是处处在躲着封靳言。
文件一律交给常欢离,让常欢离转交给封靳言。
上班时也是掐准了封靳言的活动时间点,当初是想尽各种方法来偶遇,这段时间却是能躲则躲。
封靳言本来是没有感觉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猛地发现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秦勤了,于是刻意地留意了一下,发现原来她是在故意躲着他。
本来她躲着他也没什么,可是偏偏发生在这个时间段上。
封靳言本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下更是觉得亏欠了常欢离。
常欢离每天都会定时为他做肌肉训练,往常他都是沉默的,这次却忽然开口说话了,“阿离,如果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甘心吗?”
“没什么甘不甘心,我只知道,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如果我……”
“没有什么如果!封靳言,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那个自信骄傲的封靳言吗?”
“……”封靳言沉默了。
常欢离继续道,“婆婆妈妈的简直让我着急,我警告你封靳言,你别想以此为由抛弃我,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封靳言的心里暖暖的,微微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说呀!”常欢离不依不挠。
“说什么?”
“说你这一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
封靳言轻笑,“我这一辈子都会跟你在一起。”
“再说一遍。”常欢离霸道地要求道、
“我封靳言,这一辈子,都会跟常欢离在一起。”封靳言又认真地看着常欢离,非常郑重地重新说了一遍。
他们甜蜜了,总会有人不高兴。
像封靳烈,像封培莲,像秦勤。
常青山再次被接回别墅,进一步激起了封靳烈和封培莲的恐慌。
他们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只是封靳言的保护防范措施做得太好,他们无从下手,唯一剩下的方法,就只有秦勤。
于是,他们开始了对秦勤的威逼利诱。
“这么多天了,怎么他们的关系反倒更加亲密了?我们派你是干嘛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一见面他们就开始咄咄出言。
秦勤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么多天,她都没有认清自己对封靳言的感情,现下他们又开始逼她,她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因此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耐听,“你们急的话可以自己上,大不了我不干了。”
她一说这话,他们就开始急了,“我们一步步为你铺路铺到今天,现在封靳言已经完全相信了你就是苏落雅,你半路走人了,让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就说医院弄错了。”秦勤很不以为意。
“你知道封靳言暗地里派走向查了几次吗?说这句话怎么就说的这么轻松?别忘了你养父养母现在还在医院里,受着谁的帮助。”封培莲进一步威逼。
“你觉得我如果把情况给封靳言说了之后,他会任由他们病死而不管吗?”秦勤一点也不怕他们的威逼。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你是假的苏落雅,知道你来到他公司的真正目的,你觉得他还会帮你吗?”
“我救过他,他会帮我。”秦勤按说救了封靳言两次。
第一次在医院里救他免摔台阶,那次完全是偶然,秦勤只是照例看望养父养母,没想到刚好到门口就看到他险些摔下去,来不及思考就帮了。
第二次就是他被封靳烈和封培莲设计车祸,秦勤本也是路过,看了路边围了一圈人就好奇上前看了看。
不看不打紧,一看瞬间心跳加速肾上腺素上涌。
这么危机的情况,随时都会死人,周围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上去帮忙。
她几乎没怎么考虑就上前了,然后打破了封靳烈和封培莲的计划,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查了她的身份和家事,竟发现和苏落雅很是契合。
也是因为那次的契机,秦勤得了封靳言的格外关注。
封靳烈和封培莲利用这些,挟持了她的养父和养母,以他们的性命和医药费来威逼利诱她假扮苏落雅帮助他们。
她打心底里抗拒,但是顾忌了养父养母,还是答应了。
中间有很多次后悔,但是一旦上了贼船,想要下来绝对不容易,这点她知道。
“你救过他?你以为这样他真的会帮你吗?可笑!”封培莲嗤笑她。
秦勤觉得她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真是不聪明啊……”封培莲邪笑了一声,接着说,“如果我让他以为你救他的那个情节也是我们故意安排的,你觉得他还会不会帮你?”
“……”秦勤忽然觉得很累。
“怎么?想明白了吗?”封培莲给她了一段时间沉默,隔了一会儿又问道。
“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不会做伤人性命的事的。”秦勤很无奈的问。
“放心,这点我们知道…..”封培莲看了一眼封靳烈,“大哥?”
现在就轮到封靳烈开口了,“很简单,趁着封靳烈腿还没好的时候,多靠近他,迷惑他,挑衅常欢离,让他们离婚。懂了吗?”
秦勤点了点头,不说话。
“这次进度可要加快了,我们都等不起了。”封靳烈的语气忽然冷冽了下来,“如果让我没了耐心,你知道下场。”
说罢封靳烈起身离开了。
秦勤抬眼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
随后封培莲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好干。”也推门离开了。
留下秦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瘫软在了沙发上,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封靳言和常欢离并没有甜蜜多长时间,秦勤忽然就又插了进来。
秦勤笑起来的感染力非常强大,眼睛含了春风,似能够漾出水来。
特别是在对封靳言笑的时候,让常欢离看了很不舒服。
封靳言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奇怪秦勤为什么前段时间还多着他,现在又猛地恢复了从前的状态,甚至比之之前更加缠他。
周向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时常来跟秦勤拌嘴吵架。
每每总能看到周向缠着秦勤,秦勤再缠着封靳言。
常欢离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仿若一个局外人。
她不懂社交,这是真的。
封靳言多次想要开口逗她,都被她冷冷的反应给顶回去了。
秦勤又一次和他举止亲密地探讨文件的时候,常欢离又不说话了。
等秦勤走了之后,封靳言问她,“阿离你怎么又不说话?”
“你是不是忘记了那天郑重其事地跟我说了什么了?”常欢离声音还带了怒气。
“我当然没忘。”封靳言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吃醋了?”